第25章 落水(1 / 1)

少女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庭院,宇以征躲闪不及,腹下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当下便捂住那里翻倒在地上,额头涔涔冒着冷汗。

景梨歌爬起来理了理衣领,从宇以征的身上跨过去迈着步小跑出亭子。宇连墨的手僵在半空,面上的表情像泼了水的油画一般十分精彩。

余光瞧见景梨歌提着裙摆又跑了回来,停在宇以征面前蹲下伸手开始薅他的头发,几根几根拔着,边拔边嘟哝。

“嗨呀好气哦。”

无视宇以征痛到不能自已的模样,景梨歌四下张望着,确定没人之后才“噔噔噔”一溜烟跑走。

“噗。”

宇连墨轻笑出声,丫头倒是十分记仇,小心眼的程度不比皇后差出多少。可怜宇以征平日没有贼胆,今日倒是张狂起来,却遇上位这样的主儿,真是吃了大亏。

宇连墨自想着,不知她随心所欲之后,若叫太子告状到父皇处,又该如何收场,抬眸再望去,亭子里却不见了宇以征的身影。

那厢景梨歌回了玉庭园,却发觉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唯有月牙焦急的在入口处转来转去,见到景梨歌便扑了上来。

“小姐您去哪儿了”

“我寻了块安静的地儿歇了一会儿,人呢怎得都不见了”

“沈娘娘宫里的海棠不是在冬日里还开着吗,众人看个稀罕,贵妃娘娘便叫人把海棠都搬到了莲池边,现下人都去了御花园。”

“嗯,走吧,去找兰姨。”

景梨歌拉着月牙朝御花园走着,心中考虑着假若太子追上来该如何,应对。她虽气恼,但脚下有轻重,顶多也是叫他痛一会子,不至于真应了那句“断子绝孙”。

莲池旁果真围着不少人,池水虽在冬日,却也只是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景梨歌悄悄挤进去,小臂被人一把拽住。

“二姐,你做什么去了,沈贵妃娘娘还提到你,我便说你有些头痛去散步。可是主子去了丫头还留在这里怎么也说不通,好在娘娘没有多问。”

景浅浅把景梨歌拉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景兰夕正因着不能靠近些欣赏海棠而闹着气。

“多亏了二姐姐先后招惹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这才叫那些势利眼的排挤我们,把我们从里面挤了出来。”景兰夕怪腔拐调,景梨歌也不理她,兀自望着莲池出神。

沈贵妃正说讲到这海棠何以盛开在冬日,便见远处宇以征一瘸一拐的跑过来,边跑边叫喊。

“景梨歌景梨歌在哪里,给本殿下滚出来”

宇以征看起来十分暴怒,脚下也不很利索的模样,面部表情微妙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就来了,她还没想好对策。景梨歌默默缩了缩身子,往莲池旁走了两步。

沈贵妃向景梨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盈盈的迎了过去。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找景家二姑娘可有事”宇以征不看她一眼,强忍着痛楚拨开人群四下寻着。

“景梨歌,出来啊你有本事招惹我,你有本事出来啊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儿”

宁子时见状不好,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现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知会了宁若兰一声便拨开人群向着景家的方向走去。

眼见太子便要靠近这边,景梨歌定了定神,想必是躲不掉了,干脆随他正面相迎,现下人群攘攘,总不会闹出过大的动静。想着便要迈出步子,只觉裙摆之下猛地向后一抻,身子不稳向前踉跄了两步,好在眼见会扑入莲池时稳住了身形。

“好险...”

景梨歌刚刚松口气,背后被人用力撞了一下,刚刚稳住的身子摇晃不定,脚下一松便直直跌进了莲池之中。

莲池湖面结有薄冰,景梨歌只觉着额头一痛,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涌来。自眼前流过腥咸的液体,景梨歌张了张嘴,立时灌进了一大口湖水。

景梨歌耳畔隐约似听到声声呼唤,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身体沉重,不断的沉入深处。

诶她不是会游水来着吗......景梨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画汤宫。

宇默商一言不发的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茶盏,捏着茶盖漂了漂茶水上的浮沫,低头微微啜饮。

画汤宫东厢房里乌泱泱站了一片,沈贵妃张罗着要其他人先行继续回到玉庭园赏梅,余下的便是景、宁两家人。

宇以征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腹下依旧隐隐作痛,心中也是乱成一团。他本是想寻到景梨歌教训她一番,不成想她却落了水,可既然是她自己掉进去的,干他何事

“父皇...”

“朕便只问一句,景家二小姐初来乍到,何以叫你们母子二人处处针对,逼得叫她一个小姑娘无奈之下竟然投湖来躲避你”宇默商猛地将手中茶盏重重的砸在桌案上,惊的在场众人皆是一抖。

“父皇她是自己掉进去的同儿臣无关啊您不要被她蒙蔽了双眼啊父皇”宇以征震惊之下,胆子大了许多,跪着上前两步喊道。

“朕还不瞎”

“父皇是她先对儿臣无礼,儿臣原本偶遇景二小姐,想对上次的事情表示歉意,谁知二小姐不但不听,反而对儿臣恶言相向,甚至还踹了儿臣的命根一脚啊父皇”

宇以征语无伦次的说着,并非是他有意歪曲事实,而是在眼下的状况前,他的思维已经混乱,一时之间只记得挑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讲出来。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夫人小姐都面色微变,景兰夕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二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分了”原本欣赏不到海棠便已经十分恼怒,现下又因着景梨歌的关系要留在这宫中不得去赏梅,景兰夕心中十分不满,自然脱口便是帮着宁以征。

“四姐姐说这话,可是问心无愧”景浅浅眸中泪光闪动,眼底有哭红的痕迹,话出便直指景兰夕。

“我我有什么愧的,你说话注意点”

“当时人群注意力都在太子殿下身上,旁人注意不到,我却看见了,若不是四姐撞了二姐一下,二姐怎会落入那冰冷的莲池中,落成现在这般模样”

“你...你血口喷人当时你也在旁,大姐三姐都在,何故只冤枉我一个”

“二姐落水前你还在埋怨因了二姐的原因无法近赏海棠盛宴,之后二姐便落了水,当时离着二姐最近的便是你,景家众人皆可为证,母亲,浅浅可有说错”

景浅浅话锋一转直向安氏,安氏额头冒着冷汗,“这..这...”当时景梨歌那丫头身边最近的的确是兰儿,可这种话叫她如何说的出口,不就是承认了是兰儿推了那丫头吗

“就算离着景梨歌最近的是我,又凭什么不能断定是她推的我,我才撞到景梨歌的”景兰夕指着景浅浅,气急败坏的说道。

“四姐何故中伤我,景家上下除却姨娘父亲,对浅浅最好的便是二姐了,我是要多狠毒的心思才会去害她”景浅浅声泪俱下,极力隐忍的模样看的人心尖颤动。

“景浅浅”景兰夕气急,大声吼道。

“诸位若要吵架,可否去外面,不要扰了病中之人的安宁。”从里间里传来淡淡的一句,声音凛冽如泉,话间带了些许凉薄清冷。

此话一出,众人瞬时静了下来,不敢再多喧哗。

宇默商手指关节轻叩着桌面,阴晴不定的看着景兰夕。

“是谁推的景二姑娘皆是你们景家家事,不要在这里吵乱了朕耳根子清静。但只一点,看你语气似乎并不见对自己堂姐的尊重,反而不问先后上来便帮着旁人指责她,公理皆在人心,你们不要都把朕当做傻子。”

景兰夕听到这话,腿一软,瘫在了安氏身上。

周氏见状,向着安氏使了个眼神,便带着景家的人悄悄退出了画汤宫。景临之魂不守舍,对周氏的眼神视若无物,只是呆呆的盯着里间的屏风。

待景家一众人离开后,宇以征又想起了方才的事,指着里间道,“父皇,您看,大夫既然在这里,您叫他给儿臣一看便知,儿臣没有说谎,您叫他一看便知”

宇默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手便将桌案上的茶盏甩到了太子眼皮底下,压抑着声音低吼道:“你还在这里说些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大吗”

“父皇我才是您的儿子啊,您为何要如此偏袒那丫头,叫外人看去了成何体统啊父皇”宇以征不可置信的看着宇默商,似痛心疾首般喊叫着。

“我记得我应该说过,若要吵架便出去吵的吧。”

蓦地从里间走出来位身着雪青色锦衫,衣袖飘然的年轻公子,眉目清冷,面若雪色,一双唇却殷红若梅。墨色的发散在身后,眉心一块新月形的雪白玉珏,月的两端用一根浅青色的丝线穿过,在他的后脑处打了一个半蝴蝶,蝴蝶尾部垂着一根浅灰色的长穗儿齐至发尾,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摇动。

宇以征看到来人,如若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抬首冲着他便要喊叫,却在望见他的双眸时怔在原地。

堇长安俯视着他,银灰色的瞳孔中闪过晦暗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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