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李明远跪在师父墓前,自言自语道:“师父,一晃眼,已经一年了。想起去年,我们天剑门还在这山上游玩,那时的欢声笑语,依稀就在昨天。”
说完轻轻抚摸着墓碑。“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会突然的离开我,更不敢想,离开了你们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
“从小到大,除了练功,其它事情一概不去思考,因为习惯了你们的庇护。我相信人性,相信世道是美好的,可是如今我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有你们挡住了不好的一面,我才可以这样任性的幸福下来。”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我孤身不过短短一年,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有单纯美好,我很恐惧,如果身边的人不是真心待你,我是不是能发觉,又该怎么办?”
说完转身又看向常明义的墓碑道:“二师兄,你最能言善辩,你教教我现在应该怎么去思考,怎么去相处?”
言尽处只有山风片片。李明远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一旁蹲坐的小虎见状,过来舔了舔他的脸,还用爪子轻抚他的背。
他默默抚摸小虎的头,轻声道:“小虎,这世间是不是只有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小虎点了点头,似能听懂一般。
李明远抱住小虎,久久不语。这一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功,昏天黑地,加上仇恨的冲击,性格确然有些孤僻起来。
良久,他才又说道:“我日夜修行,只盼早日报得血仇。可是这么久了,师伯他们也没有一丝仇人消息传来,也不知是不是放在心上。。。不过当日情况,连我都不知道线索,他们也确实难查。”
“那畜生武功自是极高,要杀我也是易如反掌,却又为何放过了我。莫非是为财?打完劫杀了人就走了?或者根本不知道还有我这一号弟子?到底是谁?是不是魔道?”李明远脑中迷雾重重,直想的头要裂开一般。
想了好一阵,又是徒劳无功,只得放弃,想到张哥所托之事。
“我们这地方,算是偏僻,从前也无这等妖孽来往,难道是为这血案而来?”想到这点,顿时精神一振,心下有了明确的目标。
主意已定,当即磕了个头说道:“不管是不是,我都须去会一会!师父,师兄,师妹们,我去了!”
领着小虎往镇上奔去。
时候尚早,他先去各处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样,那人作案时还蒙着面,只有几个被祸害的少女模糊说可能年纪不小了。
又亲自去各出事之地查看,心下有了计较。出事之地大部分都在镇东附近,去守株待兔即可。
晚间,李明远来到镇东一无人房屋,让小虎在楼下墙角戒备,自己去二楼潜伏在窗边,等待贼人。
一连二天,都是毫无动静,他也不气馁,暗自给自己鼓劲。
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果然有了动静。从东面山上传来极为细微的破空声,同时,小虎怒吼着扑了出去。
来人竟然不慌不忙的朝着小虎飞来,很快就收“剑”站定,口中怪笑道:“哎哟,小老虎,叫什么叫,胆敢在鼠爷面前虎假鼠威!当心爷把你当下酒菜。”
小虎大吼一声,纵身扑上,极为迅捷。那来人似有些惊讶,闪身躲过,还不忘叫道:“小老虎,你倒是不慢,可比鼠爷还是差了不少。”
小虎正欲再扑,李明远一纵,挡在身前道:“来者何人!可是那行止不端的贼人?”他借着些微月光,勉强看到此人一身黑衣蒙面,手上还抓着一把锋利的铲状物,看来这就是他御空之物了。
那人见他突然跳出,又是一身玄龙门装扮,倒是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才怪笑道:“嘿嘿嘿,爷想快活就快活,你这小子真是自找死路。”声音尖利难听,有如老鼠尖叫。
李明远还待盘问,突见那人暴起一铲往他脖子削来,铲尖在月光下闪着寒芒,夹杂着锐利的风声,势道狠辣,竟是一上来就要取人头颅。
李明远大惊,这贼人端的毒辣,当下不及细想,急运“青龙诀”气劲于剑鞘,抬手以挡。
“呯”的一声火花四溅,利铲竟是突破了厚厚的青色气劲,打在了剑鞘身上。
这一下,却是那蒙面人大惊,他怪叫道:“好你个小子,小小年纪竟然修出了青龙气,爷爷不陪了。”
话未完,人影一纵,往山上奔去。这一下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看来多半是惯于此道了。
李明远愕然,这人当真是出其不意,眼下还有许多事要问,不能让他逃走!
想罢,全力追去。可这蒙面人速度奇快,没跑几步人影就渐渐模糊起来。
李明远心思电转,他边保持身形追击,边不断往剑上输气,待剑上青气大盛时,突然手一抬一转,把整剑往前旋转抛出,那剑在空中急速旋转,形成一股猛烈气流,把“含光”整个包裹住。然后他一纵身,在空中全力转身一脚,踢在剑柄上,落地继续狂奔。
“含光”混合着呼啸的风声,以雷霆万钧的气势,直冲蒙面人背后飞去。
蒙面人耳听身后剧烈的炸空声,心神颤动,知它来势太快,身势变换必是不及,只得以铲护背,奋力抵挡,脚下加快前奔。
李明远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青色旋风继续前冲,而那蒙面人却借着这一剑之势,远远飞去,竟是把这万斤之力,卸去了大半。
李明远顾不得细想,只全力追去。那蒙面人尖声叫道:“小畜生,你竟敢伤你爷爷,我定要你不得好死!”声音远远飘去。
李明远听得声音有异,知他已然受伤,当下加紧追去。
谁料,等他来到蒙面人刚才落地处,却是了无踪影。当下调整呼吸,御剑而起,在附近仔细的查看,又让随后跟来的小虎在山腰各处搜寻。
此山脚并无高深树木,在上方看来是一目了然,然而这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
李明远不甘心的来回看去,可就是找不出什么异样,难道方才一会功夫就已经离开了这里?此人轻功煞是惊人,倒不无可能。
黑夜中,只觉这山也变的诡异起来,不知茫茫夜色里隐藏了什么东西,李明远打了个冷颤,招呼小虎,往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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