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蓝瑟海湾格外的美,半个太阳远远压在海岸线上,把天空染成了橙黄色,依然炽烈的阳光映在平静的海面上,那条笔直的光线仿佛是神灵的权杖,由远及近,直插进人们的眼睛里。微微起伏的潮头上有几只贪吃的沙鸥在捉食着鱼虾,晚归的渔人唱着船歌,有节奏地摇着橹,载着满满的收获,还有女人和孩子们的欢笑,一队队划过海面,有序地停靠进崭新的码头,吓得那些沙鸥啾鸣两声,高高飞起,然后又投入另一个波涛。
梁珂和乔安娜把鞋子脱掉,手拉着手缓缓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细沙中偶尔夹杂的碎贝壳扎了乔安娜的脚,梁珂关切地抱起乔安娜,走到干燥的沙地上,认真检查了乔安娜粉嫩的脚丫,确认没有被割伤,这才放下心来。
“亲爱的!扎布叔叔说希望你能尽早去教廷,阿尔杰主教和爷爷已经把神启汇报给教皇陛下,如果一个顶着神使头衔的家伙没有觐见过教皇陛下,脱离了教廷山的掌控,恐怕早晚会让陛下心生反感。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不要去魔都好不好,那里一定很危险,我怕……”
“不要怕,我是一个冥神都不喜欢的人啊!呵呵!”
梁珂将乔安娜揽在怀里,让她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右手轻轻抚摸着乔安娜腰间紧致而滑腻的肌肤,他低下头,在乔安娜光洁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抬头望向远处夕阳下的点点白帆。
“魔都有必去的理由,金仓还很弱小,生活在这里的人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如果魔人迫于生存压力,迟早要从这里*****到时候生灵涂炭在所难免,所以,我必须去试一试,把这个隐患消除掉。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要为我担心。只是,我有些不放心你,芬徳已经查明了海盗袭击以及居民迁徙,都是出自那个嫉妒心重的王子殿下。我不知道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帝都,在那里,启德安斯大人会为你挡住一切麻烦。从魔都回来之后,我会去帝都找你,这是我给蓝波儿的信,你帮我带给她。”
说完,梁珂从怀中取出一封厚厚的信件,塞进乔安娜鼓胀胀的胸衣里。
“哼!就知道你的蓝波儿,从来也没见你给我写这么厚的信,我才不要当你们甜蜜的信使。“
乔安娜嘴里说不干,可那封信却还插在自己胸口。梁珂望着娇憨可爱的未婚妻,忍不住又将大嘴凑了上去,在乔安娜艳红饱满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长吻把乔安娜弄得娇喘连连,那一点点醋意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激吻过后,梁珂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温柔地帮助乔安娜整理好凌乱的衣襟,然后凝视着爱人美丽的眼眸,诚恳说道:“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我向你保证,当我从教廷归来,会娶你们为妻,然后,我们就在这个黄金海岸,每天听着涛声醒来,迎着海风扬帆出海,在夕阳下漫步。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等季风来的时候,我会教他们一种叫做‘冲浪’的游戏,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哈哈哈哈!“
“呸!谁要与你生孩子。”
乔安娜轻啐一口,闭上眼睛,将红红的脸颊埋在梁珂的胸口,梁珂轻轻抚弄着乔安娜的发梢,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刻。
过了许久,乔安娜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跪坐在梁珂面前,拉着梁珂的手说:“亲爱的!我从小生活在帝都,教廷对我来说很遥远,可是爷爷会经常给我讲那座圣山中发生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我几乎体会不到任何温情和美好,都是些肮脏龌蹉的勾当,这也是爷爷远离那里的原因。梁!爷爷说你光明圣徒的身份不但不会给予你保护,在那里反而会招来嫉妒和麻烦。尤其是裁决大人,他与爷爷历来不和,你可千万不要得罪他。”
梁珂微笑点头,默默将爱人的提醒记在心里,然后拥着美人,沿着海岸线缓缓向西行去,直至一对璧影消失在夜色中。
去深渊的路并不好走,虽然三天前开拔的魔族大军已经将道路踩过一遍,可刚下过的一场大雨又将山顶的泥沙带到谷底,幽暗的谷底重新变得湿滑泥泞。
梁珂从来没有把三多当成自己的坐骑,可是当阿喀琉斯看到俊美的平托骑坐在巨牙怪上臭屁的样子,第一时间就把三多放了出来。当梁珂甩掉鞋底的泥沙,跳上那座精美的鞍桥,三多晃着大屁股跑到巨牙怪前面的时候,年轻的魔龙这才觉得找回来一点点自尊。
蓝炎魔摇头露出苦笑,无奈地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巨牙怪,这才让坐骑安静下来。他抬手召唤出淡蓝色的魔焰,蓝焰的光芒虽然不强,却也能照亮周围的景物,他催动坐骑来到梁珂身侧,友善地出声提醒道:“男爵阁下!幽谷中到处都是被暗河侵蚀出的坑洞,如果不小心掉进去就麻烦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走在最前面,我的斥候会做好标记,按照标记前进更稳妥些,您以为呢?”
“哈哈哈!感谢平托将军的提醒,怎么走我当然是听你们的,我可不想再一次掉进洞里,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
“哦?”平托眉头微皱,好奇的问道:“难道男爵阁下有过这样的经历?”
“还不是因为这个憨货。”梁珂指了指屁股下的三多,叙说起当初在天空之城的惨痛经历,魔龙之牙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然后走得更加小心。
留下等待梁珂的只有平托和他的十几名亲卫,梁珂也只带了准备回家认祖的皮德罗一个人,轻装前进的小队速度极快。梁珂边走边给平托讲述自己在纳伦多的糗事,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融洽了许多,中午宿营休息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已经拍着肩膀互称兄弟了。
“尝一尝。”
梁珂从皮德罗手中接过一片风干的牛肉扔给平托,然后蹲在身侧的小溪中灌上一皮囊清水,转手交给皮德罗,皮德罗拿出一个大号的竹子水杯,将皮囊中的水倒了进去。平托看到皮德罗把嘴凑近竹杯下面的小孔,就要喝小孔中流出的清水,赶紧出声阻止。
“幽谷中的一切都被诅咒过,这水也是有毒的,可千万不能喝。”
“哦?”
梁珂和皮德罗互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平托兄弟!人类的魔法师诅咒这块土地,是为了阻挡你们侵略的步伐,诅咒不会作用在我们身上的,不信你看。”
梁珂说完,取过那只大竹筒,仰头牛饮起来。平托急得一把夺过竹杯,大吼着说道:“这是千万年的经验,你怎么可以当做儿戏,你现在没事,不到傍晚,你的肚子就会绞痛,明天你的胃肠就会生出可怕的虫子,最后你就会被那些虫子掏空身体,慢慢死去。我们要尽快赶回魔都,只有肖恩叔叔的生命之光能解除这种可怕的诅咒。”
梁珂嘿嘿一笑,把那个竹杯拿过来,拧开了上面的盖子,然后递到平托面前。
“任何魔法都有破解的办法,你看,恰巧我就找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做为一个礼物,现在我就把破解这个诅咒的办法告诉给你。首先,取水的时候一定不要取那些静止不动的死水,流速越快的水源,被诅咒的程度就越低。最重要的是,要把水在这种魔法材料中过滤一下。”
梁珂挑着眉头,指了指竹杯上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很像木炭呀!”平托不解的问道。
“就是木炭,如果没有合适的木炭,烧一点草木灰也行。”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啊?”
“破除一个诅咒只用木炭?而且不用吟唱咒语?”
梁珂勾起嘴角笑着说:“如果你愿意,唱一首歌也许效果会更好些。哈哈哈哈!”
平托对这样的玩笑并不放在心上,他把手指伸进竹杯,上下搅动了很久,确认中间那层密实的筛网上确实都是细碎的木炭渣,底下还有一层细沙,之外再无其他东西,这才摇着头将竹杯还给皮德罗。他现在只能感叹这个人类的大胆,可还是不相信这么简单的东西能祛除诅咒。梁珂也没有耐心去解释活性炭对水的过滤作用,就着甘冽的泉水,吃下几块香气四溢的肉干,饱餐之后困意袭来,他靠在三多身上,听着汩汩的水声睡了过去。
“大人有午睡的习惯,时间不会太久,请平托将军谅解。”皮德罗收拾好行囊,坐在平托对面,解下佩刀,认真擦拭起来。
“你的刀很好,杜璐泰家的哲先都会羡慕你的。”蓝炎魔平托一边品尝着从来没吃过的美味肉干,一边跟皮德**了起来。
“是的,这种刀非常适合劈砍,大人说不同的武器有不同的功能,设计也不同。大人有三把刀,形状差异很大,可是我觉得那把看上去最不像刀的刀最危险,小小的尖刺可以轻易刺穿巨龙的心脏。”
平托扭头看了看那把插在梁珂小腿外侧的军刺,然后回头说道:“你似乎很相信他。”
“不是我,是我们所有人都很相信他。你可能想不到,在我们遇到大人之前,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靠劫掠商队为生,为了能够吃饱穿暖,高傲的巨魔沦为可耻的劫匪,可是你看现在。”
皮德罗用刀柄敲着厚实的胸甲,自豪地说:“我们的战刀和铠甲都是秘银打造,即便是将军你的双手剑,也休想破开我们的战甲。这不止代表巨魔遗族的富有,更重要的是,大人对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视如珍宝。”
平托摸着光洁的下巴说:“也许他只是想让你们更有战斗力也说不定。”
皮德罗眼中的凶光一闪而没,低头回答道:“大人没有为自己打造铠甲,而且,他每次战斗都站在最前面,我想你应该有感受。”
平托见皮德罗似乎有些不耐烦,赶紧岔开话题。
“韩桑爷爷看到你回家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