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对陈天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惊得秃头男和浓妆女目瞪口呆。
柜台后的那名女柜员,更是下巴都快掉了。
这咋回事!?
行长中邪了吗?
“陈先生,请问您需要办什么业务?”行长无比热情地问道。
陈天对他说:“我想取一百万现金。”
秃头男和浓妆女听到这个数字,当时就头晕眼花呼吸不过来了。
“好,陈先生,我这就安排人手给您准备现金,您要不要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行长恭恭敬敬说道。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还请你尽快。”
“好的陈先生!”
李行长迅速召集员工,给陈天清点现金。
一万块钱一沓的百元大钞,很快就整理出来了一百万。
整理完了之后,行长才客客气气地请陈天刷卡。
“陈先生,这一百万的现钞,得有二十多斤重,您自己拿着也不方便,要不我亲自送您,并且安排运钞员护送。”行长为陈天考虑得很周到。
“不用了,我自己带走就行。”陈天拒绝了行长的帮助。
行长绞尽脑汁道:“那至少让我给您一个手提箱,这样——”
话还没说完,陈天捡起了旁边一个不知道谁丢掉的手提编织袋:“这个正好能装,够用了。”
最终,陈天用编织袋装着一百万现金,淡然地离开了这家银行。
直到陈天离开,秃头男和浓妆女,以及银行里的员工们,一些目睹了全过程的客户们,都还愣在原地,仿佛刚才发生的都是一个梦。
“我……我果然是个穷人……第一次看到一百万现金长啥样……”秃头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李行长回过神来,一拍脑门,后悔莫及道:“我真是……唉!竟然都忘了请陈先生留个手机号了!”
先前那个女柜员,壮着胆子问他:“行长,那小……那个陈先生,到底什么来头?他的卡是咱们银行的吗?我怎从来没见过……”
李行长一边懊恼一边解释道:
“那不是咱们银行的卡……而是天心银行的暗金卡!我在这边工作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心暗金卡在夕虹市出现啊!要是能跟他搭上关系,天知道他能给咱们带来多少存款!唉!”
“竟然是传闻中的,天心银行……暗金卡……我还以为那是别人瞎编的呢。”女柜员脸都僵了。
——
半个多小时后,陈天拎着装有一百万现金的编织袋,登上了火车。
由于是开往乡下小地方,能坐的只有绿皮车,不仅车速慢,车上的环境也很一般。
不过幸好不是大型的节假日,乘车的人倒不算多。
就在陈天寻找座位的时候,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从后边匆匆忙忙把他给挤开了。
“哎呀!”穿着露肩连衣裙的女人皱眉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媳妇儿?”男人关切地问道。
女人一边揉了揉腿,一边生气地指着陈天:“怎么走路的你,也不知道提了个什么鬼东西,硌着我腿了!”
陈天那编织袋里都是一沓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要撞上了确实挺疼。
可明明是她自己硬挤过来才碰到的,却怪罪到陈天头上了。
女人二十三四岁年纪,颜值身材都中等偏上,也算赏心悦目,可那不讲理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男人撇了陈天一眼,对女人安慰道:“别跟这种乡巴佬一般见识,拎个编织袋,装的十有就是些城里捡的破烂。你腿怎么样了。”
“没事了!”女人眼睛一瞪:“都是你!要不是你车子撞坏了,我用得着受罪坐这种烂火车吗!?”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就当体验生活嘛。消消气消消气。”
女人黑着脸甩开她,气冲冲地往前走。
“你特么走路注意点!”男人指着陈天的鼻子骂了一句,然后就去追他老婆了。
陈天隐约觉得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刚才的事情他也懒得放在心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从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奇葩。要是碰上个奇葩就生气,那不得被气死。
他继续往前走了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绿皮车的座位都是一整个的硬板子排座,坐起来并不舒服,而且面对面的两排座位公用中间一个小桌子。
一排座位可以坐两三个人,但桌子是挨着窗户的,实际上基本只够靠窗座位的人使用。
而陈天的座位就是靠窗的,算是难得的一点舒适之处了。
他把编织袋放在了脚边靠窗户一侧的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来了个背着双肩包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十八岁的样子,齐肩短发,穿得很朴素,脸上未施粉黛,但五官精致、模样水灵灵的,还充满了学生特有的朝气,一看就让人觉得很顺眼。
陈天暗暗纳闷了,刚才觉得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眼熟,怎么现在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些眼熟?
难道原来的那个陈天,跟这两人都认识?
陈天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这趟绿皮车终点站是郑家沟附近的小镇车站。
搞不好那男的和这个小姑娘都是郑家沟的人。
只因以前见的次数不多,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熟悉但又没能直接认出来的感觉。
小姑娘坐下之后,跟陈天点头微笑了一下,从双肩包里拿出了一瓶水放在小桌子上,又拿出本英语书看了起来。
这礼貌乖巧的模样,让陈天对她好感倍增。
绿皮车缓缓启动,陈天调整了一下坐姿,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结果还不到两分钟,身边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抬头一看,竟然是先前的那对夫妻。
这两人怎么又回来了?
“张莹莹,你没听见我说话吗,马上给我让开!”男人冲着小姑娘喊道。
听到这个名字,陈天想起来了。
没错!这小姑娘是张莹莹!
她是郑家沟村老村长的孙女,在外地上学。
从原主陈天的记忆来看,上一次见到张莹莹还是好几年前。
她小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如今更加漂亮了。
张莹莹一脸委屈:“这是我的座位,你凭什么叫我让开。”
“我老婆想坐靠窗的,她座位就在你旁边,你换一下会死!?”男人语气很嚣张。
这么狂的气质,也勾起了陈天脑子里原主的记忆。
是了,难怪也觉得他熟悉,这家伙同样是郑家沟村的人,他叫郑建仁。
说起来他的身份有些不一般。
很多农村地区,有着宗族观念,陈天老家那一片儿也不例外。
以郑家沟村为首的那一片村子里,人数最多的就是姓郑的,郑氏一族的族长便是郑建仁的父亲。
对于区分了宗族的人来说,在当地,凡是不跟自己一个姓氏的,那便是外姓人。
哪怕同住一个村,甚至是邻居。那也比不上隔壁村里任何一个同姓的人亲近。
郑家沟村的老村长在村里德高望重,可架不住姓郑的人最多,比起村长,他们更拥护自己的族长。
有时候在同宗族人的撑腰下,也有不少不服村长管教的。
这种难以调和的矛盾,经常会出现。
郑建仁的家庭情况,在郑家沟村算很不错的了,他从小学起就是在城里上的。
后来娶的媳妇也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长此以往,他在老家便有了更强的优越感,虽然极少回乡下,但每次回去必定是高人一等的做派。
此刻碰上了村长的孙女,郑建仁更加不会客气。
“赶紧的,不就是跟我位子嘛,又不会少块肉!”郑建仁的老婆一脸烦躁地催促道。
郑建仁还把小桌子上,张莹莹的那瓶水给丢到了座位上。
显然,他不仅要霸占靠窗的座位,这张公用的小桌子他也得占了。
迫于对方的气焰,张莹莹只能委曲求全。
她默默地把自己这个靠窗的位子,让给了郑建仁的老婆。
等到老婆美滋滋坐下来,郑建仁走到陈天旁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的座位在你旁边,你也跟我换了。我要和我媳妇面对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