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贾其实有点后悔,早知道,会安邑去叫魏武卒,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不去呢。到了那里,不但魏武卒没有叫回来,而且,还挨了那公子卬太子申两个酒囊饭袋一顿狗屁呲。当真恶心。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公子卬这个饭桶,不知道能不能把魏武卒带回河西之地来。老龍贾总是觉得,秦国此番作为,先攻大梁城,后攻安邑,目的,就是为了把魏武卒调走。
如果不是如此,那又为了什么?那么,调走魏武卒,又是为了什么呢?
夺河西!!!
在马背上颠簸的老龍贾,忽然之间,一下子开窍。如果说,之前他还是犹豫的,毕竟秦国已经龟缩了这么多年,说是秦国夺取河西,他并不是十分相信。现在,他几乎可以九成九的断定,卫鞅,绝对是为了夺取河西。用了足足20万兵力,吸引整个魏国的注意,然后调走魏武卒。
然后,自己在这里,把秦国这二十年来,训练的最最精锐的五万人马,放到河西河谷。待机出兵。而最最适合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该不会,就是自己离开营寨,去魏王宫求取魏武卒的时候吧?
想到这,老龍贾整个人浑身一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河西之地的十万守军,危矣!
离石要塞,危矣!
函谷关,危矣!
河西之地,危矣!
魏国,危矣!
老龍贾只觉得,浑身上下包括脊梁骨,都是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击中脑际。
老龍贾赶紧再朝自己的马屁股猛抽了几鞭子,然后朝自己的二百亲兵大喊:“快,快,加速回城!加速回城〃~!”
……
天将破晓,这是黎明之前,最最黑暗的时刻。
秦营里和魏营里,都传来更夫的五声梆子响。五更天了。
三熊山附近连忙的山脉,漆黑无比,仿若一道吞噬了光明的黑暗魔鬼。灰黑色的天际,在努力挣扎着保卫着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天空跟山脉之间,灰黑色跟黑色,竟然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那里,将会是第一缕晨曦来到的地方。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秦营里的灯笼,排成两条冗长的火龍,点缀了这成片山谷里的长夜漆黑。
一切,一如既往的安静,安详!
出了那条穿山越岭,披荆斩棘的洛河之水在夜色中奔腾,伴随着秋夜里的萧风,一起隆隆的呼啸着,响着,悲鸣一般的呜咽着……
三熊山的后面,并没有兵马驻守。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几十年了。因为背面是大魏的国土。几十年平安无事,难道,大魏自己人,还会从背后绕过来攻击自己嘛?再说了,三熊山的背部,荆棘丛生,根本无路。所以,也就只是设置了一些阻碍猛兽的尖篱。这些东西,自然挡不住重甲骑兵,被系数拆除。
重甲骑兵,悄悄的登上了三熊山的山顶。
夜色,已依然静谧!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忽然之间,黑熊山、白熊山、灰熊山,三山的山顶,闷雷般的鼓声,骤然的炸响。魏营里的魏军,尚且还在酣睡之中,被这闷雷的鼓声,直接吓的原地就蹦了起来。
“敌袭!!!”
“敌袭!!!”
“敌袭!!!”
魏营之内,紧锣密鼓的鸣金之声,疯了一般的响了起来。好在这些魏兵,在老龍贾严格的训练下,并没有全部卸甲,匆匆起身,拿上兵刃冲出了营寨之外。
但是,尽管如此,魏兵依然处在懵懂的懵逼之中。
这敌袭,是从哪里来的呢?
而那全副武装到了牙齿的重甲骑兵,已经拎着漆黑的铁盾长矛,开始了无情的剿杀。
经过卫鞅调教的重甲骑兵,在这黑夜里,又穿着彻底的黑色的铠甲,如同一个个从地狱里出来的人间魔鬼,炼狱魔兵,一个个全都是人形战兵。
懵懂中惊醒的魏国老兵,如何能跟这样的战斗力爆表的异形怪兽一样的人类相争。只是相互一接触,甚至都来不及反击,就被重甲骑兵的长矛刺穿胸膛。
三座熊山上的魏兵,真正的成了——熊,嗯,确切的说,是狗熊!
无数的魏兵,在这股黑色潮水的冲击下,完全没有一丝的抵抗之力,营寨瞬间被迫,起火,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肆意杀戮。
烈火、浓烟、惨叫、鲜血、尸体、带血的矛尖、黑色的盾牌、游动的人形战兵……
这一切一切,组成了一卷惨绝人寰的暗夜屠杀画。只是,画中人,在动……
魏军的营寨,成了漫无边际的火海……
三座山上,整整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的他们,禁不住三万重甲骑兵由高往低的俯冲砍杀,一个个,一团团,一片片,一股股,如同蝗虫一般,蜂拥的朝山下猛奔。
败兵如山倒,人数再多也无用。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黑色重甲骑兵,完全成了决定他们生死的黑色无常。用黑色的矛尖,无情的宣判所有遇到他(吗钱赵)们的魏兵的死刑。
魏军的溃兵如潮。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剩余的半数残兵,纷纷逃到了三熊山下的谷底。当他们正要四散奔逃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没有路了……
谷底,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的卫鞅,带着两万重甲骑兵散开,如同一只擎天巨鸟的黑色羽翼,分开双翅,将整个谷底包裹在双翼之下,已经彻底的将所有的路口,封死了!
主将龍贾不在,剩余的草包将军和其他千夫长百夫长们,已经彻底傻眼了。精神彻底崩溃。看到里里外外如此绝境,竟然不管不顾自己的士兵,掉头就窜,尽管,他们不知道往哪里窜,但是,能窜就行,恰恰如同,被追赶到极致,无能为力之后的野鸡,一头扎到雪堆里,顾头不顾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