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淼完全听不懂爷爷在说什么,一脸茫然。
爷爷似乎是豁出去了,说话毫无顾忌“来,孩子,你可还记得墨氏棋谱,当初爷爷告诉你这是咱家传家宝,其实是骗你的!这确实是你家祖传之物,当时你的亲生父母,也许是走投无路,在码头将你交给了我儿子儿媳妇,他们两个一直想要孩子却怀不上,所以就叫你抱养了回来,这本墨氏棋谱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井淼静静的听着,没想到电视剧上狗血的剧情,有一天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今儿个,你爸打电话说是,你亲人来找,明天就到咱们县城了,爷爷虽说也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孙儿,就这么成了别家的!但是在亲情面前,爷爷不能自私,该告诉你的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也有知情权!”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也知道的也不多,还是等到明天,人齐了,一起说吧!”
井淼能看出爷爷因为操心这件事,一下子老十岁,他深怕老人家再睡不好觉,赶紧出声安慰道“爷爷,不论虽然关系如何,你把我养大,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我们是永远的一家人!你也是我永远的爷爷,不可取代的爷爷!”
“好,好孩子,赶紧回屋睡去吧,不早了!”爷爷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把将井淼拉起“回去睡,明天早上可能一早你爸妈就回来了,早上早些起,我们一家人出来一起吃顿早饭……”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顿了!老人家心思很多,他不认为自己家里,这种条件,能留的住井淼,更何况这次来的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俗话说血浓与水,血脉上的联系是斩都斩不断的。
井淼看着颓废的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耳朵接受巨变的他,心里此时也乱糟糟的,他从未想过,在他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也没有想通,明天的他该如何面对。
井淼将夜送回房,站在阳台,对着傅笙笙的窗户眺望“笙笙,你明天就要走了,你可知我今夜又不能安寝了,也许明天之后,我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多了之前不敢想的亲人,多了一些身世的变故!哎,这些还是不告诉你为好,省得你身在异地,还要为我担忧……”
井淼本是个滴酒不沾的好孩子,但是今夜他竟然怅然起来,回厨房拿瓶白酒对月独酌,因为酒量不行,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幸好他还不算太笨,在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井淼醒来的时候,傅笙笙坐车离开了,不仅爸爸妈妈回来,家里还来了不少生人,有提着医疗设备的医生护士,有手里拿着公文夹的公干人士,还有一个严肃刻板的老爷爷。
因为井淼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老爷爷似乎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整个人一直囧着一张国字脸,就好似别人欠他钱一样。
“爸,妈,你们回来了!”井淼因为从未喝过酒的原因,酒醒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用力的甩甩头,叫自己清醒一下。
井爸爸看着自己儿子脸色发白,还以为怎么了,关切地问他“儿子,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生病,那个陌生的老爷爷也皱起了眉头,紧张的让手下的医生护士,吩咐他们赶紧给井淼看看。
对于莫名其妙的关心,井淼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我先去洗漱,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在,失礼了……”
井淼昨天夜里喝酒的时候,已经把今天要面对的事情给想清楚了,躲是躲不过,但是新的生活也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维持现状,跟家人和睦的在一起,跟笙笙能够长厢厮守,能够一起长大,直到白头。所以这些只有血缘关系,没有亲情的家人,他还是不认为好,就当成他人生的过客好了!
听到客人二字,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扎耳。
墨老头手下有一些忠心耿耿的管事,都听不过去了,开口跟井淼解释“小少爷,这是你爷爷,怎么能说是客人呢!”
井淼装聋作哑装作没听见,径直去了洗漱间。
这是你爷爷!爷爷?!
井淼不知为何,自从看到那个老人的同时,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觉得特别亲切。
墨竹然心里也是如此,就好像两块磁性相异的磁铁块,互相吸引着,感觉十分奇妙,虽说还没有验dna,但是墨老头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这孩子定然是他的外孙,跟他娘小时候的眼睛,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井淼将水开大,冰冷的水胡乱的往脸上拍,希望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什么血脉关系,又怎么能比得过这14年来日夜朝夕相处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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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淼似乎是在逃避,一直在洗手间呆着,不愿出去,最终还是墨竹然的手下来催“小少爷,快点出来吧,我们先走一下程序,然后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了这三个字,在井淼心里像是针扎一样刺痛着,回家?!回哪个家?!这里不就是他的家,他居住了十四年的地方!
井爸爸看别人喊都没有成效,给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叫她去叫。
王爱琴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她有井淼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突然把孩子给出去,说实话,她是不乐意的,但是这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身份非富即贵,不是他们井淼细胳膊能拧过的大腿,井淼回到本家,应该也是一件好事。
王爱琴缓慢走了过去,想到要把自己儿子拱手送人,她就觉得心痛,但是心里的良知,又不允许她这般自私,只能咬牙坚持着“淼淼,快出来吧,不要任性了,妈妈好久都没见你了,出来给妈妈好好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王爱琴泣不成声,洗漱间的井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井淼又何曾不知,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