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小心些,我看看你的绷带,伤口扯开没?”泠泉知道白龙心系父母的安康,小心的扶他坐下:“我爹...,哎,对不住啊。”白龙看泠泉掉下泪来,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姑父真是叫人心疼,他那甩尾力道大得很,你怎么样,还好吗?”泠泉泣泪如珠,再也忍不住悲伤,捂脸抽泣到无法停止:“疼,可是心里更疼,爹怎么就这般了。”白龙拍了拍她安慰着:“我会查的,哪里疼,我去请三圣母过来帮你检查一下吧,其他的大夫也不方便。”泠泉呜咽着:“你帮我垫了背,苦了你了,擦伤成那个样子,我替爹爹跟你道歉。”白龙浅浅一笑,逗了逗她:“也不是第一次挨姑父的打了,不要见外。”
三圣母也简单看了看,开了内服药,泠泉被击飞时是腾空的,被打到的是整个龙背,算是个皮实的位置,又有白龙接住,当场虽然被打晕,但垫背那个显然受力更多,伤的更重,便又替白龙瞧了瞧,方才跪下劝姑射,白龙后腰的擦伤裂开了,微微渗血,白龙害羞,非得要等张大夫或者潜虹来,但他俩也不回,泠泉看不下去了,自己吃过药后,便来帮他换药。
“叔,你能不能别扭捏了,你都一把岁数了,还没我弟弟乖。”泠泉拿了药粉和绷带立在床前,白龙紧捂着衣服,泠泉指着他便数落,白龙死活不肯:“后腰下面,位置低,给你看不合适,”泠泉叹息了一声:“你还指望谁能照顾你,爹病了,大哥要帮他料理朝政,张大夫给爹配解毒剂,云中君守着爹,混元幼小,而且刚挨了打,被大哥带着在照料。”说的白龙更害羞了,紧紧捂着腰带:“这...这。”泠泉严肃的看着他,那神色,让白龙有些心虚,简直和姑姑是一个模样,心里也不想再给旁人添麻烦,只得转过身去乖乖解开了腰带,但还害羞的捂着。
“手抬起来,我得把旧的解下来。”泠泉号令着他,白龙无奈,双手抬高,收腹,顺便一掀上衣,捂住脸,任由泠泉给他撒药。“疼,诶呦。”白龙龙形来看,半边鳞都擦落了,这人形一看,触目惊心,露着鲜红的肉,泠泉撒着药粉,扑簌簌的哭了,白龙回眸偷偷瞧她:“眼泪掉进去会更疼的。”
正是这时,白龙招的人也都被归氏领来了,好巧不巧,白龙还没弄完,所有将士听闻首领传讯,急的不行,这一推门,该看的全都看见了,归氏赶紧往外轰人:“诶呀诶呀,驸马爷这办大事呢,你们可真失礼。”白龙羞愧的赶紧往上提,泠泉并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拉住了他:“叔你别动,三圣母说你创面大,止血散要晾干,然后绷带涂药膏,伤口才能长得好。”白龙一惊脸色发红发紫:“诶呀小公主,求你了,快给我包上吧,好丢面子的。”泠泉噗嗤一笑,拿着绷带涂好药膏,探手环抱了他一下,帮他一圈一圈的缠好:“你这样,真叫人担心,别做什么大动作,小心抻着。”
泠泉收敛了药箱和药盘,见白龙自己已提好了裤子,又帮了帮他,为他理好衣衫,开开门,请了几位进来,便自顾出门看父母去了。“驸马爷,小的不知您这忙着,打扰了,您见谅。”归氏进来,赔着不是,白龙看几个统领在那憋笑,马上严厉的喝道:“忙什么忙?你这乌龟,净说三道四,我身上有伤,公主是我妻室,为我疗伤怎么了,不容你到处胡诌。”又扭脸面向几个下属:“身为军人,专心致志才是根本,废话不多说,宴席上,你们可有观察到什么异常?细细说来。”
“娘,我能进来吗?不碍事吧。”泠泉小心的进来屋子。床也塌了,姑射怕烛龙躺在地上不舒服,又怕他发病,到处乱滚摔到自己,便扯了棉被来,铺在地上,让烛龙躺好。这刚受了元神剥离之痛,烛龙神疲乏力,十分困倦了,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照着,云中君坐在一旁盯着,自己又被绑的结结实实,又是膈应那云中君,又是晃眼,实难成眠,只好合眼躺在那,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
“女儿来啦。”姑射拿手巾给丈夫擦了擦脸庞,温柔的很,轻声说着:“刚才在殿前,把女儿都打飞了,害的女儿女婿受伤了,来,道个歉吧老黑龙,别让女儿讨厌你。”烛龙抬眼,委委屈屈的:“宝贝女儿,真是对不住,爹疯了,打疼你没。”泠泉也陪着母亲一起坐在棉被上,笑嘻嘻的:“我还好,白龙叔接住了我,他半身的鳞都挫坏了,感觉要很久才能长好。”烛龙有些愧,又有些讨厌女儿提那小白龙,斜眼瞟了瞟云中君,看他竟然托着腮帮子在桌子那睡着了,便喝了他一句:“云中君!你给我滚出去!大半夜的留在我家算怎么回事!滚!不要你管我!”
云中君困的厉害,拍桌子就要吵架,烛龙不依不饶的:“你还有没有点读书人的廉耻之心!你宿在我家,我妻女以后怎么解释!滚!不然我变身咬死你!”云中君望了姑射与泠泉,心里有些不对味,捂着脸赶紧出门了,不忘嘱咐姑射:“你…小心他些,情绪控制好。”泠泉随口就斥责他:“我父亲都下令了,速速离开,我男人可就在隔壁,不走便丢你出门,以后无令不许擅入!”云中君撇嘴,袍子一甩腾云走了:“哼,用人朝前。”
烛龙无奈一叹,默默的流泪了:“我以后,恐怕再也没用了,兴许无法再庇护这个家了,你娘俩一定保护好自己,云中君是个恶心透了的东西,少接触他,能不找他帮忙就不找他,万莫让他占了便宜,记住没,姑射,我求你了,帮我保护好孩子们,尤其是女儿。”姑射不想让他担忧,故意天真的一笑,拍了拍他脸,揽了揽女儿的肩膀:“诶呀,放心放心,女儿有她自己的男人罩着,不用我的。”烛龙哼唧了一声艰难的翻身盯着他俩:“再说一遍?再说我情绪可要失控了啊,你这做娘的,保护好女儿,管好白龙,不许让他糟践我女儿。”泠泉笑的不行,安慰着父亲:“放心,叔没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