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重明鸟羽毛,你从哪找到的?”姑射拉着丈夫的双手,还当真是以为只是刺破手指取血,低头给他吹了吹:“真是辛苦你了孩子爹。”烛龙微微一笑,攥着她手,略微有点得意:“等你眼睛复明之后带你去看,多个瞳仁的这种鸟啊,本来是西荒大泽的贵族呢,后来天后重明倒台,大泽也干枯了,这些贵族啊,一个个被养的膘肥体壮,万年来的蜕变已经使它们不擅长飞行了,就近逃走,竟然适应了海滨的生活。”
“去西海了?”姑射回忆着,嘴角一扬:“那边海沙子很细腻,像精盐一般,那些火鸟竟然去了海边,也真是会享福。”“不是海边,你猜猜,和谁成邻居了。“烛龙给她理了理方才玩耍时弄乱的发髻:”我给你一点提示,西沙岛群你可知道啊。“姑射点了点头一叹气:”敖浪你是见到了吗?还好吗?“烛龙嗯了一声:”好得很,还是那么顽固不化,衣食无忧,但他最是喜欢的女色,如今全部离开他了,剩下了孑然一身,却还是不知足感恩,很气人。”
姑射一叹息:“那重明鸟就在他驻地的附近,他可有随从保护?会不会被围攻啊?”烛龙摆了摆手:“他们西海真势力,如今新龙王得势,敖浪失去势力,没人愿意追随了,而且住在海面以上,并非那深海龙宫的环境了,能跑的,就都跑了,院子里现在连条狗都不剩,但是也不用太担忧,怂归怂,可好歹是条龙,还是有些神威的,应该不会任凭这些乱七八糟的精怪欺负。”
姑射点头,拉着他手轻轻吹了吹:“那就好,你见到的那种多眼鸟儿,可凶残如斯啊?”烛龙腿伤明明疼的不行,心里也真心渴望她的安慰,但当真不敢叫她担忧,生怕影响了情绪,耽误她治疗,便轻声笑了笑:“是会隐身法术的,雄鸟又高又笨,不是很让人发愁,雌鸟厉害着呢,噌噌的窜,动作迅捷,当然,我是遇见了她的鸟蛋,估计是护崽心切,所以拿出了全身的本事,攻击力若和天后重明比,还是不值一提的。”
稍微安心了些,姑射舒畅了一口气:“那没有受伤吧,我现在瞧不见,一听这重明鸟,就想起许多过去的往事,怕的很,羽族狡黠,不容易对付,当年我无知,害死了小狐狸,还有那个精卫,使我失去了咱们回来以后第一个孩子,这些都是血的教训,羽族不容小觑。”烛龙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正是此时,听着门口有些动静,生怕眼光娘娘进来说什么不该说的,便起身来,回眸看着妻子:“你先坐坐,我去看看是谁,估计是眼光娘娘来送法宝了。”姑射突然有些害怕似的,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摸索着:“你说,会不会治疗很痛苦啊?你能不能一会一直扶着我,我不想当着大夫的面表现的很懦弱,省的人家心里恻隐,开药或者做治疗都下轻手。”
烛龙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她一口就缓缓出来房门,心里好像刀子割一样,妻子素来是坚强勇敢的,再重的伤痛没有低过一下头,今天竟然怕了,不是懦弱,而是可怜,眼睛看不见,也就没什么安全感,真叫人心疼。
“臣,参见上皇。”
门外,眼光娘娘看门扉关闭,还当是他俩没有回来,刚说要叩门试试,烛龙直接就打开门闩出来了,眼光娘娘吓了一条,但赶紧双手捧着一个紫色锦囊:“臣来献宝。”烛龙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先接过了锦囊,小心的观察着,软趴趴的,没有什么异样,托在手里问着:“我能先打开看一眼吗?”
眼光娘娘不知道他为何不将自己让进门去再看,但也挑理不得,点头应允:“此宝简单,您可以解开锦囊直接观看,不用特意加以防备。”烛龙嗯了一声,轻轻拽开了锦囊的抽绳,小心的打开布袋,里面是暗红色的一团,像是叠放起来的发带,虽然是鲜血浸染鸟羽,倒是没有血腥气,还有淡淡的花香,是用心制作了的样子,烛龙没敢贸然拿出来,实在不能相信,一根发带能有多大的威力,有些犹豫:“不是我质疑您,您在眼科是行家里手,对于颅脑内压迫的这种眼疾,外用这法宝,真的有很大疗效?一根带子就能直达颅脑内部吗?”
眼光娘娘抿嘴笑着,虽然嘴上不说不高兴,但还是透着一些尴尬的,婉转回答道:“这法宝是天上地下至阳之物的汇总,俗话说,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我又调入了至阴至强的龙血,如此加成之下,此物有巨大的通络活血能力,又能够滋阴调脉,恢复娘娘的血行,不说单独的颅脑内,甚至全身气血都在调节。”
烛龙听后点了点头,但又换来了锁紧眉心:“我不是很好学医术,若是问的外行,您别见怪,既然这般强大的法宝,姑射把他戴上,难不难受?会不会觉得全身都不舒服?”眼光娘娘端手一拱:“这个就只能是量力而行了。”“什么叫做量力而行?”烛龙唏嘘不已,很是焦虑,眉眼低着:“就是只能试试看,不难受就戴着,难受就取下来,是这个意思?”眼光娘娘一拱手:“是,而且张大夫的药还要一起配合着不能断顿,本身这药丸的方子我看过,已经是很大的剂量了,加上头戴的这个法宝,兴许会有轻微不适。”
“你们在外面说啥呢!咋也不进来,我耳朵好的很,就听你们嘀咕。”姑射似乎是坐在屋里喊了一声,烛龙也觉得有些怠慢,一拱手,但小声的和眼光娘娘说道:“您请进,我一时着急,这在门口阶梯就和您讨论上了,您进来以后,不要提我腿脚上的伤口,我已经找张大夫缝合了,不想给内子平添烦恼。”眼光娘娘点了点头,端手回礼:“您先请,小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