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豆豆灿烂的笑容,翩跹脸色慢慢恢复常态,面带微笑,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儿。
刘曜在和谢豆豆玩闹的时候,偶一抬头看向翩跹这边,正巧和翩跹的眼神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但谢豆豆很快又觉得这般不太过瘾,一分心,就见着翩跹站在原地,就撇开了刘曜,忽的上来抓住翩跹的手,硬是把翩跹往刘曜那边拖。翩跹无法只得跟着谢豆豆过去了。
谢豆豆用空出的左手抓住了刘曜的手,翩跹和刘曜倒都是饶有兴味的看他要做什么。
谢豆豆扬起小脸,看了下刘曜,又看了下翩跹,笑道:“神医姐姐,王爷叔叔,我们一起玩去吧。”
随后松开两人的手撒欢般的往前跑去,看清楚谢豆豆跑的方向,刘曜无奈道:“这小子啊……”
“嗯?”翩跹听到刘曜的叹息,有些不解。
刘曜指了指谢豆豆跑的方向,便道:“他这是往马场跑去……”
马场?一说到马场,翩跹眼睛不由一亮,早就听闻赵王在西山有个很大的马场,马场里的骏马更是数不胜数,这样翩跹早就想去见识见识。在许州的时候,翩跹的马术便是由梓令老人亲自教导,更是亲手接生过几只小马。
刘曜见翩跹不说话,以为翩跹对此不感兴趣,毕竟在那个时代,女子甚少会骑马的。便体贴道:“我让季西带着豆豆过去就好,我们可去别处看看。”
翩跹一听此话,心下一阵犹豫,让刘曜太过于认识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却很是想去看看。最终,翩跹说道:“不碍事,据说王爷的马场可是皇家马场中算是大的。翩跹倒想见识见识。”
刘曜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边走吧。”
“哎!王爷叔叔……神医姐姐……你们好慢啊!快点快点啊!”刘曜的话被谢豆豆稚嫩的喊声打断了,谢豆豆站在远处,张牙舞爪的蹦蹦跳跳,似是想引起翩跹和刘曜的注意。
“这臭小子,欠揍!”刘曜无奈的骂了一句,就往前走去,翩跹则紧随其后。
那边谢豆豆看着刘曜和翩跹跟了上来,便又蹦蹦跳跳的跑走了。刘曜本想照顾洛翩跹的速度,故意走的慢些,可却发现,翩跹的脚程似乎也不慢。刘曜优哉游哉的与翩跹并肩走着,开口问道:“你可善骑术?”
翩跹反问道:“那王爷认为翩跹善于骑术吗?”
见翩跹这样说,刘曜已经知道答案,笑道:“大家闺秀洛翩跹,自是不会。但玉面神医姚罗,怕是精于此道。”
翩跹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于刘曜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一句,知我者莫过于王爷,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翩跹笑了笑,道:“王爷这般说,那就自是这样了。”
刘曜笑笑,倒是说起些许别的来了。
而前面,季西虽是跟在谢豆豆后面,但也是时不时的注意着后面的动静。谢豆豆虽是个孩子,但胜在敏锐,他扯住季西的袖子,偷偷的对季西说道:“季西叔叔,王爷叔叔是不是喜欢神医姐姐啊。”
此话一出,谢豆豆倒是挨了好大一个爆栗,季西一巴掌拍在谢豆豆的头上,季西可是自幼习武,那手劲还用说吗,一下就把谢豆豆的八卦气焰给打消了不少。
季西面色不善的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妄自非议王爷,你也不怕你爹揍你。”
谢豆豆摸着脑袋,疼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一想到自己是小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便努力把那眼泪逼了回去,谢豆豆努了努嘴,不服气的说道:“我就是猜的嘛!除了神医姐姐,我可没见过王爷叔叔对哪个姐姐那么好,笑得眼睛都好亮。”
见着谢豆豆努力憋回眼泪的模样,季西无奈的叹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别再提了,不然你爹真的会揍你。”
“本来就是嘛!”谢豆豆还是有些不服气,嘀咕道:“况且王爷叔叔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心情好过。”
如果季西没有察觉到这几日刘曜的转变,怕也就不会如此敏感谢豆豆所说的事情。王爷对那洛翩跹不一般,自是事实。可这洛翩跹呢……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出于这么多年做暗卫的本能,季西感觉得到她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况且据季西所知,这洛翩跹早就和平南王世子定情,本能告诉季西,喜欢上洛翩跹对王爷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但感情这件事本就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谁也说不清。
……
隐约之间,翩跹便已经听到马匹的嘶鸣之声了。料想那马场就在前面,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天地之间,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山谷之间。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清新的空气充斥着翩跹的鼻尖,开阔的土地刺激着翩跹的眼睛,骏马的嘶鸣萦绕在翩跹的耳边,忽然,翩跹有股在这块土地上策马奔腾的雄心壮志。
骑着马儿从西边这块草地,如同离开弓弦的利箭,斜斜扎进那条林荫小道,便可直接冲上那边那巍峨的山峰。就一瞬间,翩跹已经想好奔跑的路线了。
一旁的刘曜见着翩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悦,忽然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一个小厮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想不想骑两圈?”翩跹还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刘曜忽然上前到翩跹身边,轻声说道。
翩跹眼睛忽然一亮,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笑容中带了一丝苦涩,说道:“不了,下次吧。如今,我可是大家闺秀洛翩跹。”
刘曜动作一怔,可随后就笑了,笑容里却隐隐透露一股豪情,带着一股让人不能拒绝的霸气。“这可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敢让你来,又怎么可能保不住你呢?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翩跹闻言,但笑不语。
刘曜看了翩跹半响,直到一个小厮牵来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过来,马上的谢豆豆很是开心的对着刘曜喊着:“王爷叔叔,你看,我在马上哦!”
谢豆豆的到来,很好的打破了翩跹和刘曜之间诡异的沉默。刘曜对着马上的谢豆豆爽朗一笑,道:“看到了!”
随后对着身后比了一个手势,一只黑色的骏马竟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翩跹脸上的面纱差点就被那带起的风掀了起来,待到翩跹看清楚,就见眼前体态健硕威风凛凛的骏马立在刘曜的跟前。
“它叫云驰,已经跟了本王三年多。”刘曜伸手摸了摸那黑马上的鬓毛,笑着对翩跹说道。“是本王从漠北带回来,性子倒是极其刚烈。”
翩跹仔细打量这匹骏马,偶一对上那马的眼睛,那马竟喷了一口浊气,似是对翩跹很不喜欢。翩跹听到刘曜的解释,不由笑道:“看得出来。不过好马一般都是性烈。”
“是啊。”刘曜意味深长的说道:“越好的东西都是越是难得到,你说是吗?”
翩跹听出刘曜的意有所指,手上动作一愣,回答道:“或许是因为难得到,所以才会让人认为是好东西,更加珍惜,把好东西的才能发挥到极致。”
翩跹见着刘曜大有想要骑马之意,知道自己如今站在马场怕也是会给刘曜添麻烦,便道:“王爷,我有些累了,想去旁边歇歇。”
刘曜看了眼翩跹,便明白翩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翩跹行了一礼,就往一边的树下走去。刘曜利落的翻身上马,看着翩跹那带着几分倔强的身影,看了许久。那眼神中藏了太多东西,没人看得懂。或许,唯一能看懂的那个人只装作看不懂罢了。
忽然,刘曜猛地拉扯住缰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策马扬鞭就往洛翩跹那边冲了过去。
翩跹敏锐的听力老远就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去,刘曜的云驰则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翩跹一时倒是忘了怎么反应,呆呆的看着刘曜一个俯身就把自己捞到了马上。
翩跹本能的尖叫了一声,一番天旋地转后,自己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刘曜的身前。
刘曜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而手就环绕在自己两边,远看过去,翩跹已经被刘曜完全的罩在身下。
“傻了?”见翩跹没有说话,刘曜调笑的说道。刘曜的呼吸声音就在自己的头顶上,那温热的感觉似乎从头皮直接往下传,让翩跹直觉得头皮发麻。翩跹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那陌生的感觉,让翩跹平静的内心涌出了不少的涟漪。
为了驱散这份让翩跹不熟悉的感觉,翩跹不由板起脸,语气冰冷的说道:“我没有。但王爷可想过这样做不合礼数?”
那冰冷的语气有如一盆凉水浇下,浇得刘曜一阵透心凉,但刘曜又是何许人也,越是珍贵的东西越难得到,他自是明白这一道理,刘曜轻笑道:“礼数?就当本王唐突一次,等下再跟你道歉好了!”
随后猛地一夹马腹,那云驰猛地加快速度,如同开弓之箭一般,飞快的跑上山路,扬起尘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