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笑了笑,“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便满足你。不过,我还是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当真不会后悔?”
“后悔不后悔这件事要事情发生之后才会知道,你如今问我,未免有些为时过早。”我眸子清亮,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更不像是心血来潮下做的决定。
旗袍莞尔,“是啊,你做事便是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让你变强大很简单,解除他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便是。不过,这过程,或许会有些难过。”
说罢,她神色染上些许落寞,“如果,那个过程很痛苦,你还想要如此吗?”
“旗袍,我意已决。如果我没有做好决定,也不会到识海来请求你帮忙,所以,也恳请你帮我,提升我的能力,救沈冥于火海之中。”
旗袍微凉的手牵起我的左手手腕,我惯性的想要往后缩,她似乎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紧抓着我的手腕,使得我无处可逃。
“你想干什么?”人对于未知,总是会带着恐惧。我的手腕上,藏着许多秘密,定魂铃是其一,冰月是其二,当然,睽第三。
旗袍到底想看我手腕上的什么?
旗袍冰凉的手指滑过那张狰狞的鬼脸,她离得我近,我竟然能够闻到她身上绣着的梅花散发出的或浓或淡的味道。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睽发作起来,真是的是疼得要命,幸运的是,最近,它安分许多,再也没有随随便便出来闹腾。
“青青,我还得再提醒你一次,解开封印之后,还想要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旗袍五指合拢,完全覆盖上那张鬼脸。
“我说过,为了救沈冥,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解开封印罢了,没什么了不起。”我随意道。
旗袍的眼角有些湿润,可她笑了下,又忍了回去,“那行,开始吧。你只需要,把眼睛闭上,其他的,都由我来。”
我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乖巧的把眼睛闭上。放下身上所有的戒备,来迎接新的生命与旅程。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如果你已经提前预知了即将要面对的人生,你还会走下去吗?
所以,人生有的时候,真的需要勇气。而我的一生,都在学习,怎么拥有勇气。
那些陈年旧恨,整整十世的记忆往脑海中涌,他们整整被压抑了上千年,那样黑暗的日日子他们不愿意再重来,争先恐后,唯恐被遗忘。
我重重的甩开旗袍,疼得在地上打滚,后来,实在是滚不动了,缩成一团,我咬牙道,“旗袍,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旗袍目光无波无澜,语气寒凉,“这些记忆I,本就是你的,我不过是把这些东西还给你罢了。他们丢失了回家的路,我只是个引路者。”
“可是,我好疼啊,心好疼。”我一只手抱着脑袋,一之后捂着心口,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像是有人拿着剑劈开一般。识海之中有细碎的光点在四处飞扬,那些光点像是有规律一般的组成一帧帧陌生的画面,一共十个空间,分别在上演着悲欢离合。
随着周围的光亮越盛,旗袍的身子的颜色变越淡,淡得要很费力才能够看得清她的模样。
我强迫自己睁开一只眼睛,“旗袍,你不要走,还有很多事,我还没有问你。”
旗袍动了动唇,“对不起。”
旗袍消失,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封印里头的东西,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消化完十世的记忆,脑子终于可以安歇一会儿了,心里涨得发疼,却也空落落的难受。四周的光亮太胜,我抬起手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轻笑,呢喃道,“沈冥,你对得起我吗?”
而此时的沈冥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不管我的识海多么翻天覆地,外表上看来,就像是在发呆。
若是以前,沈冥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今时不同往日,沈冥修为被封,内丹震碎,又被地狱火压制,这不死都有点难了。
宁婉抬头,感应到四周气流不一样的波动,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最后又消融在讥诮的眼中。
“嘭”的一声,就像是火花点燃的声音。
宁婉盯着我。而我,扭动了下手腕,活动着筋骨。
宁婉故作惊讶,“卢青青,你是怎么解开我的封印的?”
我的身子急转,寒光闪过,定魂铃在我手中耍出一道剑花,手腕翻转之间,宁婉的脸上出现数道血痕。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宁婉,那股气息四周蔓延开去,整个平台乃至连家别墅,都笼罩在地狱的气息之中。
杀气腾空,众人愣神之间,定魂铃杀招已现。
沈华眉头紧皱,暗叹,青青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冥神色大变,心里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焦急,想要拼了命的挣脱开白绫的束缚。
赤焰鞭一会儿看看沈冥,一会儿看看我,着急却无计可舍,“主子,卢青青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快变得这般强大?”
沈冥神色阴郁,璨眸中酝酿着不知名的风暴。
宁婉告诉自己,一定要躲,要不然,必死无疑,可是,卢青青出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她还没有开始抵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毁容了。
这难道是她真正的实力,当年的传言果然都是真的。
宁婉疾速后退。
而我则是奋起直追,念动咒语,定魂铃幻化出十把长剑,绕着宁婉飞行,分别指向她身上的要害。宁婉一动不敢动,若是我下令,宁婉必定瞬间被扎成刺猬。
宁婉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都坠入地狱的冰窖之中。
楼承钰,不愧是战神。
一息之间,胜负已定。
宁婉胸中的一口气,百转千回还是吁了出来,“卢青青,我当真是小看你了。不对,现在应该是叫你楼承钰了。”
我目光冷然,语气陌生,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是你,召唤我?”
宁婉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我径直往沈冥的方向而去,不远的距离,我的目光静静的望着他。
脑中出现关于他的画面在撕裂。
一会儿是他对楼承钰的绝情,一会儿是他对卢青青的温情。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幅面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不管是过去的楼承钰,还是现在的卢青青都分辨不出。
沈冥终于不再淡定,直起身子,收起那慵懒的姿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竟然带着几分孤寂。
我在他面前站定,手掌抚摸上自己的心口,原来,心痛,真的是因为沈冥。
我放下手,眼里澄亮一片,随手一挥,那些地狱火寸寸熄灭。
沈冥挣脱开白绫,往我的方向扑过来,我闪开身,避开他的触碰,“冥王,希望你自重。”
沈冥目光稍敛,语气沉沉,“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与他有过多的牵扯,“冥王,你这般命令的语气和你的属下说去吧,你这般命令我,是叫不动我的。”
沈冥目光深沉的盯着我,我忽而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竟然被我救觉得很丢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毕竟,你的内丹碎了,和我多少有些关系。这样也好,我们一笔勾销,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转身欲走,手腕被身后的沈冥大力的拉扯住,“不准走,把话说清楚。”
我低头瞥了眼他的手,指节修长,色泽白皙,就是这一双手,曾经在我的身上游走,我们是最亲密的恋人。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抬手扣住他的手指,坚决的一根根掰了下来,“还是那句话,冥王,请自重,况且,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沈冥没有那么容易死心,反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我扑倒在他的怀里。
熟悉的香气使我迷醉,可脑海中出现的当年的画面,每一幕都在提醒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么的绝情,而且演起戏来一点都不输奥斯卡影帝。
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仰头静静的看着他,调笑道,“难道,当初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最终还是爱上我了?”
沈冥皱了皱眉头,“孤有话要和你谈谈。”
我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似笑非笑道,“打住,你是要和楼承钰谈,还是要和卢青青谈?”
沈冥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冷笑转身,从他的怀中退出,“等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谈吧。”
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使得沈冥十分的受伤,“青青,这件事。”
“我是楼承钰,你叫我楼承钰便是。”
“阿钰。”沈冥顿了顿,咽下喉间苦涩。
“这个名字,你配叫吗?”我急速转身,扬起手,目标是他那张俊脸。
可惜,不敢是有着楼承钰记忆的卢青青,亦或是有着卢青青记忆的楼承钰,这一巴掌,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
我握紧拳头,放下手,盯着地面,“沈冥,我们之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