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与祁珩也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鸟笼,那鸟笼里有一只鹦鹉,不停的在喊着,“你们是何人?你们是何人?”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暴露他们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鹦鹉。
没想到恶人窟竟然用鹦鹉来看守地牢?!
顾九翻了一下白眼,转头看向地牢内的那两人。
只见那地牢里,有一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布满伤痕,血色染了衣衫,发丝凌乱,冷汗津津,脸上满是血污,嘴唇干裂出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另一人衣冠整洁的站在那人身旁,面容冷肃。
云奉皱起眉,‘噌’一下拔出刀指着他们,喝斥道,“你们是何人?是何人让你们进来的?门外的守卫呢?”很显然,他将顾九与祁珩当做寨子里面的人了。
镇国侯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心中便满是焦急,他不知道为何这本应该在京都的两人居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恶人窟的地牢里,他知道自己的失踪会给大家带来恐慌,但是竟不知道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顾九来了那他儿子肯定也来了?!
镇国侯有些恨自己将顾九与安子睿带到如此境地,若不是他中了那下三滥的招数,如何能被掳来?
“我是何人,你不配知晓。不过——,啧!胧月的王爷竟然到了我们大周的地界儿上,当真不怕死吗?”顾着漫不经心的说着,眼中却满是冷意的盯着他。
见云奉的注意力被顾九吸引,祁珩没有说话,手指微弹,那云奉身子一僵,眼睛惊恐的瞪大,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子抽搐的倒在地上。
两人过去将镇国侯放开,祁珩喂镇国侯吃了疗伤的药后,为镇国侯把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过正在盯着镇国侯的顾九并未发现。
“睿儿呢?”镇国侯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安子睿。
顾九想起安子睿身穿女子衣裳的模样,脸上闪过笑意,嘿嘿笑道:“他在外面等着你。”
“多谢你。”镇国侯瓮声瓮气地道谢,加上这次,他已经被顾九救过两次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为了在夫人面前‘争风吃醋’,而对顾九没个好脸色了。
“没想到我还能听见侯爷这一声谢。”顾九戏谑的说道,随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继续道:“先出去吧,此地不大安全。”
躺在地上还残留着一丝意识的云奉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这云奉是胧月的王爷,每每领兵出战,皆败于镇国侯之手,他最想做的便是打败镇国侯,一雪前耻,连皇位都不能将他吸引,可是没想到镇国侯被那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掳了来,他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愤怒,可是得知这个消息的他,还是没忍住跑到了这里,看着镇国侯的狼狈模样,又是畅快,又是恼怒,十分复杂。他想的是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打败镇国侯,而不是在这种地方羞辱镇国侯,此时见镇国侯被救走,他却是松了一口气。
镇国侯虽然服下了祁珩给他的疗伤药,但是被关在地牢这么久,身体十分虚弱,祁珩不舍得让顾九背着他,只能自己来了,不过他却不是背着,而是一手抱着顾九,另一只手抓着镇国侯,运起轻功很快便出了地牢。
那鹦鹉笼子后面的地牢一个黑影闪过,到了云奉的身边,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片刻后抱起他从地牢的另一头出去了。
三人刚出地牢,便见一个影子,直冲他们而来。
祁珩停住了脚步。
“主人。”原来这是去寻找沈木南的月石。
“那寨主可是沈木南?”顾九从祁珩的怀中出来,连忙问道。
月石摇了摇头,“我并未见着他。”
原来这月石与顾九兵分两路之后,便直冲着寨主所居住的房屋而去,可是刚到那边,发现那地方空无一人,他本能的察觉不对,便立刻向地牢这边来了。
顾九心中莫名升起不安,侧头看了一眼祁珩,说道:“我们快些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顾九已经是第二次说这话了,祁珩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变化。
“那寨主本侯见过,就是沈木南。”被颠得想吐的镇国侯,艰难地开口道。
顾九漂亮的桃花眼微眯,原来真的是他!
他这一开口倒是提醒了祁珩,祁珩将他推到月石怀中,淡淡道:“你将他背出去。”
月石哼了一声,有些不情愿,但是自知打不过祁珩,不得不任劳任怨的背起镇国侯。
几人飞快地向出口奔去,已经看到那个连接东西两边的小门了,祁珩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面色冰冷。
“有埋伏。”
月石了解祁珩的功力,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迅速转身就想往后撤。
可是,他们转身后,却发现那里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黑影,祁珩眉心倏然一皱。
他出了隐族以来,外面几乎无人可以躲过他的感知,但现在竟然有人在他们身后,他都没有发现,那说明这个人比他的武功更高,或者这人有特殊的藏匿法子,祁珩的表情第一次凝重起来。
而在祁珩怀中的顾九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动静,他猛地转头向那小门看去。
那本来黑乎乎一片的两边,突然亮起了火把,一群人跑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握着手中火把,这一片被照得十分亮堂。
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人影从前方缓缓走过来,那白色的衣袍在这黑夜下异常显眼。
“顾九!”一道让顾九十分熟悉的声音的从他口中传出,语气鄙夷道:“没想到你竟然真得成了兔爷儿,还成雌伏的那个,真是令人作呕!”
顾九与祁珩的关系,明眼人一看,便能察觉出异常来,而此时顾九正被祁珩抱在怀中,便是不抱在怀中,光看气势,上下关系也一目了然。
沈木南脸上浮现嘲讽与鄙夷。
祁珩眼中闪过杀意,一根泛着蓝色光泽的细针径直向沈木南飞射|了过去,虽然他不曾在意这个,但是绝不允许有人借此羞辱顾九。
可是在即将要刺入沈木南眉心的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那根针被一柄大刀挡住,那大刀断为两节,‘咣当’一声那半截的刀掉在地上,发出铿锵声。
“啊!”
那断刀差点砸在沈木南的脚上,吓得他脸色一白。
祁珩冷冷地向那人看去。
“恶鬼!!!”月石有些失态的惊呼。
顾九轻轻推开祁珩,转过身,眯眼看着沈木南,嗤笑一声:“爷还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奸生子?!”
奸生子?!沈木南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狰狞,眼中闪过一抹难堪。
这件事是他身上抹不去的污点,也是他最不甘心的一件事。他母亲明明是胧月国最尊贵的长公主,亲生父亲是大周的王爷,他明明是该享尽荣华的,可是这却成了他的污点,胧月国的皇亲国戚都看不起他,大周这边将他视作通敌卖国的犯人,为什么他要承受一切?为什么??
“顾九,你今日出不去了,即便你再逞口舌之利,也救不了你自己!”沈木南一张还算俊美的脸上满是怨毒,狰狞得十分丑陋。
另一边,月石警惕地看着那被他称作恶鬼之人,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月石眼底深处的恐惧。
这个恶鬼,是全寨都不愿轻易招惹的人,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如同地狱恶鬼一般,被他盯住的人非死即废,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可是恶鬼从来都是形单影只,轻易不会出他的屋子,这次不知怎么了,竟然会帮着这个胧月来的将他们恶人窟一分为二。
双方有些僵持,恶鬼死死地盯着祁珩,他放在背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根不起眼的细针有多么强横的力量,硬接上去,让他的手腕受了伤。
“也不知外面如何了?”顾九没有理会沈木南,低声喃喃自语,随后转过头看向月石,低声道:“你可给外面传信了?”
“传了。”月石微不可察的点头,眼神还是不离恶鬼,生怕恶鬼突然袭击,恶鬼的速度很快,像鬼魅一般,要是恶鬼突然袭击,他绝对反应不过来。
身体虚弱的镇国侯在月石的背上已然昏了过去。
对面的沈木南见顾九丝毫不理会他,心中更是愤怒,又是这般模样!又是这般模样!
自小到大,顾九都是这般不将他放在眼中,好似他永远都入不得顾九的眼,他比顾九差在哪里了?为何顾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就得伏低做小?
“沈木南,你这么看着爷做什么?怎么,想念小爷的鞭子了?”顾九瞥了眼他,握紧手中的鞭子,晶亮的眸子里闪过冷意。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拖,拖到外面的人成功进来。
沈木南咬牙切齿道:“顾九,如今你成了我的阶下囚,还敢嚣张?!”
“小爷一向如此,难道你不知?你那副伪君子的模样,小爷可学不来。”顾九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中的鞭子,眼底却闪过焦急。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表白所有看文的宝贝儿,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