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深秋,燕山之北却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厚厚的雪已经堆了半尺来高,天色渐渐昏暗,从官道远处走来一只队伍,队伍上方飘着一面锦旗,上书“龙门镖局”四个大字。
队伍最前头是一个彪型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脸络腮胡挡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眼睛炯炯盯着前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从队伍里跑出一人,此人身量短小,天生一双贼目,再加上脸上两撇八字胡,活脱脱的一只老鼠样,因家中排行第四所以人称鼠四。鼠四跑到最前头大汉跟前哈着腰说道:“总镖头,秦爷说天要落大雪,问您是不是在前面山坳先安营扎寨?”
仇四海摇摇头,蹙眉道:“再行半日。”
鼠四踌躇了一下,为难的说道:“总镖头,秦爷说待会那场风雪不会比前几日的小,如果过了这个山坳无处躲避风雪可能会有人员伤亡。”
秦爷是镖队中的军师,此人来历神秘,每每言之必中,久而久之在镖局中有了不小的威望,连仇四海这个总镖头也不敢小觑了他
鼠四想到那天也是脸色煞白,继续劝道:“总镖头,秦爷说那天是咱运气好,风雪忽止,如果今日找不到避风处,这些个人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仇四海想到前几日那场暴风雪也是头皮发麻,绕是他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总镖头也不由胆战心惊、肝胆俱裂,天威如斯,人力怎可抗之?他也起了后悔之心,但是那人托镖时唯一要求就是日行百里,然而进入燕山山脉之后由于道路难行每日只能行进三十余里,加上前几日那场暴风雪耽搁了一天的行程,所以仇四海便想今日冒雪前行。按理说他身为一局之主又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不至于对一个文弱书生恭敬有加,他那帮手下甚至提议在无人处将那一家三口摘了瓢,反正镖金已经到手,还省了好大的麻烦。仇四海却极力反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文弱书生看起来文质彬彬毫无武功,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很危险的一个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直觉让他度过了无数次的危险。
想到这里,仇四海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辆豪华马车跟前,躬身说道:“华先生,天色渐暗,风雪将至,今日少行半日在前面山坳处先安营扎寨可否?”
马车内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庸庸散散:“行过这处山坳,有一座山庙,到那里再休息吧。”声音不高,偏整个队伍都能听见,仇四海心惊,本想问一句,他如何知道前面有一座山庙,现在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风力如刀催人折,雪花似掌难遮眼。
待的一行人行至山庙,天已经擦黑。这庙不知何人而建,在这风雪中也不知屹立了多少年头,除了大殿其他地方都已经破烂不堪,众人拆下车板挡住漏风处,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在大殿安顿了下来,在大殿中央升起火堆,囤聚在一处烤火熬时间。
在大殿东南角也有一处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大铁锅,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围着一个油腻腻的围裙,拿着汤勺在锅里不断地搅动。边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肥大棉袄,拿着一把缺了口的菜刀,蹲在矮机上切着干菜,切碎之后就一把投入锅中。
“喂,老于头,今天晚饭吃什么?”鼠四对着那穿围裙的老头吼了一声。
边上一个秃瓢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四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头耳背,你跟个聋子说话不是自讨没趣么。”
话音一落一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众人都没有嘲笑鼠四的意思,只是旅途困乏,众人皆敢无趣,有这么一个由头来取笑嬉闹一番。
鼠四自觉经常为秦爷跑腿,在这队伍中也算是有头面的人物,此刻被众人嬉笑,不由觉得大失脸面,恼羞成怒的对那十来岁的小孩喊道:“他娘的,那老头子是聋子,你这小乞丐也聋了?四爷爷问你话呢!”
小男孩原来就是城中小乞儿,那老于头见他可怜,自己耳背出门干活不方便,就收留他,也未给他起名,大家平时也就唤作小乞丐。他回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鼠四,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笑道:“回四爷爷,昨日、今日、明日都一样。”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鼠四更觉恼怒,恨恨地说道:“过来,给爷上点热汤。”
小乞丐起身从火堆上取下一只长嘴壶,先为单独坐在一边的仇四海和秦爷的陶碗里添了热汤,再为囤坐在一起的众人添满,最后才轮到鼠四。
鼠四气的牙痒痒,骂道:“格老子的小乞丐,看不起老子?嗯?老子叫你添汤,你最后一个轮到老子你什么意思?!想冻死爷爷我?”说完就把手中陶碗砸向小乞丐,“镗啷”一声,陶碗应声而碎,小乞丐侧身一闪,躲过了陶碗,但听的他闷哼一声,却是右手被热汤淋了个正着,痛的半边身子都在颤抖,可是他并没喊疼,只是死死地盯着鼠四,咬牙说道:“小子从小就钦慕英雄好汉,添汤自然也是从英雄好汉开始。”众人一听这话都在心中赞叹,好聪明的小子!
鼠四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又吐不出来,憋屈的难受,他一巴掌把小乞丐掀翻在地,一脚踩在他的后心,怒道:“他妈的小乞丐,给爷爷道歉!”
此时小乞丐被鼠四又打又骂也来了真火,倔强的笑道:“乖孙子,爷爷原谅你。”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鼠四怒目圆睁,脚上更加用力,狠狠地说道:“叫你嘴贱,老子踩死你!你求不求饶!求不求饶!”
小乞丐一声不吭,只是不断挣扎,虽然鼠四身量短小,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一个成年人发怒时的力量怎么能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能够撼动的呢!
虽说行镖是正当买卖,但大部分人也是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人物,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小乞丐心软,也不会为了他开口求情得罪同伴,所以众人只是津津有味地看着。
殊不知,这一幕也被马车中的男女“看”在眼里。
“婉妹,这小子心性倒是不错!”马车中的男子笑眯眯地对身边的女子说道:“只是灵根太差,居然是五行杂灵根,不然倒是可以考虑带回去调教一番。”
这男子就是仇四海口中的“华先生”,这位华先生本名华天一,是东元大陆当今最大的魔修城圣魔城城主的唯一血亲后代,而他身边的女子叫做吴婉儿,是东元修仙界第一大派丹鼎门的精英弟子。女子怀抱着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左右,生的是唇红齿白,眉宇间有六分像那华天一四分像吴婉儿,赫然是这两人的孩儿,但自从上古正魔大战之后,修仙者和修魔者就不两立了,至于这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这里暂且不表。
上面说到华天一和吴婉儿在马车中用神识关注着小乞丐,吴婉儿看着怀中熟睡的儿子,那与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小脸,浓浓的血脉之情涌上心头,暖的她心都快融化了,再看向那小乞丐不觉多了一份怜爱,又看到他年纪虽小,却有一身傲骨,心中又多了一份喜爱,当下把儿子抱给华天一,一步跨出,一闪身,人就到了正殿。
大殿中那群粗汉正在看鼠四嬉虐小乞丐,只觉得眼前一花,殿中就多了一人。
她,杏眼红腮,柳叶弯眉,身若拂柳,面若桃花,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美过她了吧!只是如果他们回想此女的面容,会发现竟没有一个人能想起这天仙一样的女子长什么模样,只是一个念头,美!
吴婉儿轻启朱唇,淡淡道:“放开他。”鼠四在吴婉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呆,现下听到她这样说,下意识的就挪开了脚。吴婉儿蹲下,扶起小乞丐,温声说道:“怎么样了?”
此时小乞丐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连神智也有点模糊,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温柔的呢喃,像极了梦中母亲的细语,顿时觉得心中温暖,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吴婉儿看着刚刚还是铁骨铮铮的小小男子汉,现在在她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不由心中一软,取出一颗碧色的丹药,分出四分之一喂到小乞丐嘴里,轻拍他的背心,又打入一道灵气助他吸收药力,才道:“乖孩子,莫哭,吃了药一会就不疼了。”
“桀桀桀”
就在此时一声阴冷至极的笑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冲入众人的耳膜,大殿众人只觉得血气翻涌,纷纷晕倒在地了。吴婉儿脸色大变,一瞬间就放出了护体灵气,包裹着小乞丐,身形一动就到了马车边。同一时间华天一已经站在十丈开外,一脸严肃的看着笑声传来的地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散漫不羁。“你先进马车和弟弟待在一起”把小乞丐推进了马车并开启了防御护罩。这辆马车虽然只是中级防御性法器但是防御力很是厉害,哪怕金丹期修士的攻击也是可以抵挡一二的。再次确认马车安全无误,吴婉儿心神稍定,吴婉儿对华天一密语传音:“天哥,是天魔城的人追上来了?”
华天一眉头紧锁,传音道:“如果只是天魔城的萧老儿一人,倒也不惧,他虽然是筑基中阶顶峰,但你我二人联手也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只是在萧老头身上,我方才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华道友,吴姑娘,别来无恙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没想到你二人已经喜结连理,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娃儿。”这萧老头是天魔城的护法,他和华天一同属魔道同盟所以称呼为道友,而吴婉儿是青玄宗之人,正魔不两立,所以称之为姑娘。
“哈哈,这是华某人的私事,就不劳萧道友费心了。”
“华道友这样说就不对喽”萧老头嘿嘿一笑:“你我份属于魔道同盟,如今你被这清玄宗的小丫头迷惑了心智,老夫定当竭力,助你除了她!”
“呵呵,你们天魔城居然敢管我们圣魔城的事情!”华天一不怒反笑:“谁给你的狗胆?!”
“狗胆?你以为你圣魔城还能稳压我天魔城么?圣魔城就圣魔老儿一个寿元将近金丹后期修士,除非能突破元婴期,不过我东元大陆已经有数千年没有出现过元婴修士了,而圣魔城最有希望突破到金丹期的就是华道友你了,如果……”萧老头阴测测的笑道:“如果你陨落于此,你说圣魔老儿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哼,臭老头,想杀我们,有那么容易么?”吴婉儿怒道。只见她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条碧绿色的长鞭,鞭子往前一甩,发出一道绿光,“啪”的攻向了萧老头。萧老头此时嘴巴一张,从嘴里飞出一物,迎风而涨,变成了一只黑漆漆的幡,挡住了鞭影。吴婉儿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可能!你还是筑基期,怎么能驱使法宝?不是法宝怎么能收入丹田?!”
“天魔城的护城至宝——幽魂万骨幡?!”华天一惊道:“不对,气息不对,是仿制品?可是又不像。”
“嘿嘿,华道友果然见多识广,此幡虽然是幽魂万骨幡的复制品,不过我们城主用秘法祭练了一番,虽然是灵器却具有了法宝的一定功能,可以放入丹田中温养,可以是说一件伪法宝。”萧老头得意的说道:“老夫得到此宝已经祭练了将近百年,威力么,比起一般极品灵器还要更大些。”
修仙界的法器一般分为:灵器、法宝、灵宝等,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如符宝、天宝等。这些法器又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四类,法器的功能也是五花八门,有攻击类、防御类、辅助类等等,这些以后会详细介绍。
此刻的小乞丐透过马车缝隙看着斗在一起的三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原来传说中的陆地神仙真的存在!能飞天,能遁地,能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如果……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本事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谁还敢叫自己小乞丐!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本事天大地大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感觉自己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其实他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之前长途跋涉的赶路,又招人虐待了一番,早已经身心疲惫不堪,最主要的是,万骨幽魂幡具有乱人心神的作用,他虽有马车的保护,却始终是凡人之躯,哪里承受的住,如今心绪激动之下竟然一下晕了过去。
待的他转醒,天光已经大亮,小乞丐猛的坐起来看向四周,只见那华天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赫然已经身死道消,而东里婉抱着一个小男孩低语着什么,小男孩不住的摇头哭泣,见到小乞丐看向自己,把头埋到了东里婉怀里,不知是羞还是难过,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吴婉儿见他转醒,勉强笑了一下,温声说道:“醒啦,感觉怎样?”小乞丐回想起昨日之事,知道是她救了他,感激道:“谢……谢谢。”吴婉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乞丐低下头,绞着衣角,羞赧地说道:“我原本只是城里的小乞丐,从小无父无母就以乞讨为生,被老于头爷爷收留,平时他们都管我叫小乞丐。”小乞丐说完看了一眼吴婉儿,他年纪虽小,自尊心却极强,见她神色如常,并未因他是个没有名字的小乞丐而厌恶于他,也没有因为他身世悲凉同情于他,不由心中一松,其实他哪里知道,吴婉儿是修仙之人,他是小乞丐也好,是王侯贵族也罢,凡人的一切在她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但吴婉儿这种态度不仅让他大胆了一分,继续道:“您是仙人吗?能不能收我为徒,传我仙法?”吴婉儿一愣,悠悠说道:“我并非仙人,只是修习仙法的凡人,我现在被仇人追杀无法收你为徒传你功法。”小乞丐一听,神色一暗,只道是她不愿收他为徒,吴婉儿知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你可知凡人修仙也是有先天要求的?修仙就是感应天道化天地灵气为己用的过程,但一个人如果没有灵根就无法感应吸收天地灵气,你虽然只是五行灵根,但在世俗中,有灵根者也是万中无一,如果不是现在形势所逼,我也是愿意引你入道途的,只是我们夫妇被人追杀,原想着扮成凡人能躲过去,没想到,还是……”说话间看着边上躺着不动的华天一,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修仙之路不是你看起来那样简单的,一旦走上这条路就要跟人斗跟天斗,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为了利益亲人会反目,爱人会背叛!这是一个没有情意的世界,即使这样,你还愿意踏入仙途吗?”
“我愿意!”小乞丐坚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托付你一件事。”吴婉儿看着怀里的儿子,恋恋不舍地说道:“你帮我把他送到东唐国祁连山的丹鼎门,交于我师妹莫出尘,作为回报,你可以拜入丹鼎门门下。”小男孩闻言抬起头哭着喊了一声“娘亲”,吴婉儿怜爱的摸着他的脸,说道:“雄儿乖,娘亲也舍不得你,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你要记着,好好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你我母子终会有见面之时。”说道最后一句吴婉儿也已经是泪流满面,见面之约只是给儿子一个念想,华雄虽然早慧但毕竟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儿,哪里知道这其中关窍,只道是日后还能于母亲相见,便停止了哭泣。
吴婉儿是他长到这么大唯一一个对他好,对他温柔,对他信任的人,想到这里,小乞丐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跪了下来,向吴婉儿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说道:“您放心,哪怕丢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好他,把他送到丹鼎门的!”
吴婉儿看着小乞丐亮闪闪的眼睛,他的目光中满是执着与坚韧,知道他所言非虚,心下感动,于是道:“你是个好孩子,如若不嫌弃我就帮你取个名字。”
小乞丐眼睛一亮,他从没有奢望过自己能有名字,从小到大一直受人欺辱,没人人会尊重他,每个人都叫他小乞丐,就算被老于头收留也只不过是雇主与帮工的关系,吴婉儿与他素不相识却这样真心待他,但想到马上要与她分别,又是一阵难过,脸上表情也是一阵高兴一阵愁。吴婉儿继续说道:“以后你就叫吴荆吧,希望你能在修真之途上披荆斩棘,走到最后。既然你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应该难过,我们修仙之人本不应重七情六欲,何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间紧迫,我就捡要紧的与你说。之前说过,修仙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有灵根,灵根按五行分为金灵根、木灵根、水灵根、火灵根、土灵根以及冰、雷、风等变异灵根,单一的灵根我们称之为天灵根,从称呼上你就可以看出这种灵根的拥有者都是上天的宠儿,因为灵根越单一吸收天地灵气越快。”吴荆神色一暗,他听到吴婉儿说天灵根资质最好,那就是说他五灵根资质最差了。吴婉儿安慰他道:“灵根只是一个人修仙之路的门槛,修仙之路想要走的长远最主要的其实是财、法、侣、地、师,财是指修仙资源,法就是修炼功法了,虽然五灵根吸收灵气速递较慢,但是因为五行齐全,所以可以供其选择修炼的功法也是最多,我这里有一块玉简,相当于凡人记载用的书籍,此玉简是我在九云洞探险得到的一部上古功法,此功法五行俱全,正适合你,你现在没有神识无法沟通玉简,我先口述与你,你且记下了,待的日后慢慢参悟。”
说完便取出一枚黑色玉简,贴于额头,吴荆觉得这玉简十分神奇,有心想问吴婉儿,但又怕打扰到她,只得作罢。片刻之后吴婉儿抬头说道:“你且听好,大道者,统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生太极;五行者,万物之基,混沌生五行,五行衍万物……”这篇无名功法通篇只有五百来字,却晦涩难懂,亏得吴荆天生聪慧硬是把它在一顿饭的功夫中背了下来。
吴婉儿确定吴荆背熟之后,便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对吴荆说道:“这是一个初级的储物袋,是我们修仙界用来存储物品之用,等你修炼出灵气后便可使用,这储物袋你先收好,里面有一些修仙的入门之物。”然后把小布袋递给吴荆,吴荆接过布袋,入手感觉非常柔软,材质不是皮毛也不是布料,知道此物神奇,于是贴身慎重的收好了。吴婉儿又取出一个小玉瓶、一把短剑,继续说道:“这瓶是洗髓丹,可以助你感应天地灵气,这把是低级灵器,你用来在路上防身之用。”顿了顿,吴婉儿突然说道:“这位道友,你准备躲到何时?”话音刚落,只见之前晕倒的大殿众人中突然有一人爬起来,吴荆放眼望去赫然就是那位神秘的秦爷!秦爷躬身对着吴婉儿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这位前辈,晚辈并没有恶意,晚辈只是想在筑基之前历练一下心境……”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绿光一闪,吴婉儿手指的长鞭已经穿透了秦爷的身体,秦爷瞪大了双眼,好像在问为什么吴婉儿要杀他。
吴荆和华雄被这突然的一幕下了一跳,吴婉儿看着他俩,说道:“这是我为你们即将踏入的世界上的最重要的堂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弱小者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二人要牢记!”华雄年纪小,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有觉得不对,而吴荆则是被吓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熟悉的人之前还好好的,就这样突然地毫无理由地被杀了!原来这就是修仙之路!这就是力量至上的修仙界!其实他不知道,一般正道修仙之人都不会随心所欲的杀人,这样产生的心魔会让以后的晋级之路异常艰难,现在的吴婉儿抱着必死的信念想引开追杀者,所以做事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但这件事在吴荆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让他在日后的日子里对面高阶修士一直保持着小心谨慎的习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