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一百七十三年七月一日,战弦歌奉先皇遗旨在大秦京都称帝,成为大秦乃至各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女皇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朝野,整治百官。
端王一派不论官职大小亲疏远近一律打入天牢严加审查,凡有违法乱纪行为全都从严处置,叛国者诛九族并处以极刑。
正午,阳光正烈。
午门前,高架在广场中央的油锅腾腾地冒着热气。
端王赵越及其亲近党羽共八人,被士兵摁着跪在地上。身后,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亲眷家属,前方是围观的百姓。
祸害朝纲通敌叛国,诸多恶行一刀砍了不足以抵罪。只有极致的折磨,扒皮抽骨般的疼痛才能既让百姓消气,又对百官起到震慑的作用。
随着一声令下,八人惨叫着被士兵推下油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午门犹若人间地狱,听的围观众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但战弦歌心底却一片痛快。看着周围百官恐惧怯懦的眼神,战弦歌冷冷一哼,在周围或畏惧或崇敬或敬畏的眼神中高声道——
“记住,在大秦,做一个奸臣乱子要比做一个清官良臣更难!”
女皇登基第二件事,安稳边境。
经过之前的震慑打压,南临大军现在退居本国国界线之内,短期之内绝不会再次北上。而西北边境,趁火打劫的沙罗在听闻战弦歌回归后慌乱撤退,可战弦歌却不打算就此罢休。
“南红、林峰听令!”
“末将听令!”
“南红,朕封你为西北平定大将,率兵十万奔赴西北,铲平沙罗!林峰封为左副将,从旁协助!”
“是!”
“记住!沙罗皇室贵族全部血洗一个不留,投降将领全部斩杀,朕不要地不要人,只要他们对我大秦匍匐恐惧!”
“是!”
“梼杌上前听令!”
“末将听令!”
“率军五万奔赴南部镇守边疆,封锁与南临交界的边界线和全部城池,若有人强行通关不论身份一律斩杀,南临若有来使就地斩杀,不问缘由;南临大军有任何异常就把他们给朕炸平!”
“是!”
女皇登基第三件事,迎回老臣。
昔日的丞相府门口,如今却门可雀罗。因为之前没有通告,所以当孟府的大门打开,发现外面敲门的是新登记的女皇时,不仅开门的下人怀疑自己出幻觉了,正在屋里喝茶下棋的孟丞相,也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孟丞相,好久不见?”
战弦歌一脸悠然的走进书房,看着盘腿坐在榻上单手执棋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孟丞相,唇角一勾,然后撩袍在他对面坐下。
“你···你怎么···”话说了一半,孟丞相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身份已变,刚要转身下榻行礼,胳膊却被人一把拽住。
“朕接下来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就不来那些虚的了。”挥挥手,管彤就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是紫色仙鹤朝服。
“孟丞相。”战弦歌接过托盘,自己从榻上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弯下腰,“物归原主,请孟丞相归朝。”
孟丞相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底的波动说道:“皇上应知道,老夫我与皇上以前一直是政见不合。”
“没关系。”战弦歌抬起头,笑的明媚又爽朗,“这样子早朝才热闹。”
从孟府出来,战弦歌又前往喜府,刚一进门,就看见赋闲在家的喜老头站在大堂前看着自己。看着他圆滚滚的样子,战弦歌哈哈一笑,如以往一样笑的欠扁又邪魅:“喜老头!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胖啊?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不活动活动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胖死。这样吧,户部尚书那里还有个空缺,明早儿去宫里报道?”
喜老头抹去眼角的泪,也如以前一样一努嘴:“你这死丫头一回来就知道剥削我,我告诉你,想趁此机会让我以后给你放水不可能,国库穷着呢!”
“嘿!过分了!”
插科打诨了几句,战弦歌才笑脸盈盈的从喜府出来,然后不上车辇,就这么一路溜达着朝着下一个官员的府宅走去,终于赶在午饭前抵达凉王府外。
似乎早有预见似的,战弦歌刚到王府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王府大门就自己打开了。看着门槛内卫二那激动的神情,战弦歌咧嘴笑了:“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撩拨我家管彤?”
卫二:“······”
看着面红耳赤神情惊慌不知所措的卫二,战弦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咋还这么实在呢?”
卫二:您倒是比以前越来越难伺候了。
这时候,卫一出现了:“少将···皇上,王爷在后花园等着您。”
“好。你们送点儿水果过去,还有中午我要吃酸菜鱼,大份的!”
“···是。”
背着双手,踱着步子,战弦歌闲庭散步般朝后花园走去。以前的凉王府虽然安静但绝不冷清,可是现在处处透着一股萧瑟之感,不仅一个下人都没有,暗处的暗卫更是不知所踪。她正疑惑不解时,却见前方的凉亭里立着一抹素白的身影,背影伟岸却又孤独寂寥,战弦歌蹙蹙眉头,然后面带笑容的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看着凉亭中间的石桌上,摆放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象征王爷身份的蟒袍,战弦歌眉头一挑,玩世不恭的笑了,“就算你遣退众人想要投怀送抱也要等到进了屋啊,这样子被外人看见会被误会的。”
原本神情肃穆心神落寞的司空冽眉头猛地一抽。
“你把这衣服···收回去。”默了一下后,司空冽突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收什么收,明天一早去刑部报道,刑部没你坐镇我不放心。”说着,就撩袍在桌旁坐下。
司空冽眉头一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战弦歌也不好畏惧,直接对上他的目光,二人对视许久后,终究是战弦歌先败下阵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战弦歌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蟒袍低声道:“你无非是觉得对不起我,觉得你占了我的位置,所以这三年来,你不仅帮南红他们逃走,还暗地里帮助史管家,协助管彤给我收罗被遣散的士兵,帮他们传递消息等。可是你就没想过,你占了我的位置,我何尝没占你的位置?你觉得亏欠了我,我又何尝没亏欠你?咱俩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说不要这王爷位置就能扯平的,你这么做,是不是暗示我该把属于定安国府的军权交给你?”
司空冽脸上出现一抹慌张:“没有,我···”
“你看看,要我说,咱俩之间的帐,扯不明白也说不清。身份倒置,又不是咱俩的意愿,你何苦往自己身上拉责任?就算按你想的,各归其位,但是你最擅长的还是判案子,我最擅长的还是带兵打仗。我虽然是以司空弦歌的身份入的皇家玉牒,但我更习惯自称自己为战弦歌。就好比你,司空冽这个名字跟了你二十多年,你说改就能改掉的?”
“可是···”
“可是什么?咱俩之间的关系,先帝遗旨上说得清清楚楚,不怕后人误会。以后啊,你还是叫司空冽,我还是自称战弦歌。别提什么皇家什么君臣,这件事往小了说根本就是家事私事,太后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你还要她失去另一个儿子?”
提起那个**于寝宫的‘哥哥’,司空冽叹了口气。的确,如她所说,二十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要我说,咱俩以前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继续当你的凉王,掌你的刑部,我继续掌管铁家军。等到你儿子出来了,定安国府少主、铁家军这些,就有找落了。”
儿子···的确,他和战弦歌是扯不清了,也就只能等到下一代再把事情扯清了···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把这衣服给我收回去,以后这个话题也不要再扯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不踏实,那我就发个圣旨,让你以太后义子的身份尊称王爷,这样可以了么?”
司空冽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那我回去就让人拟写,现在咱能去吃饭了么?我这一上午还没闲着呢···从丞相家到你这里,累死爷了。”
“···咳咳,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你的用语?”好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啊!
“注意个毛线!老子我快饿死了!对了,你做酸菜鱼的大厨没换吧。”
“没有···”
“那就好,啧啧,这三年我一直惦记这酸菜鱼,夜里做梦都是到你这里吃鱼。”
“出息!”
“切,最起码我现在混的比你好!”
“······”
整治朝纲,安稳边境,迎回老臣,表面工作下,战弦歌又派天珠深入民间去清理隐藏在民间的南临探子。同时,也派出图巴老狼等人前去民间铲除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毕竟,女皇登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自然有人以此为借口寻衅滋事,再加上这三年来因为朝廷乌烟瘴气,地方也出现不少为非作歹的恶势力。图巴老狼这些在西南荒漠混迹多年的人,最会处理这些地痞流氓,以暴制暴,绝对是上上之策!
在战弦歌铁血政策之下,大秦上上下下进行清洗,不少地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脱胎换骨,虽然也有人抗议挣扎,可都被战弦歌无情地拿下。再斩杀了几个在司空玉当权时一手扶植起来的新贵臣子,流放了不少酒囊饭袋不干正事的官员之后,大秦的朝堂终于出现先皇在世时的清明。只是战弦歌与以往的大秦帝皇相比,手段更狠,心肠更硬,处罚人来毫不留情,因此此时的大秦朝纲,反而比司空乾在位时还要昌明。
虽然司空玉导致大秦三年萎靡,但这么多年的根基还在,抄了几个贪官污吏的家后,原本亏损的国库也重新充盈起来。趁着这股冲劲,战弦歌回想袁乐乐以前无聊时给她讲的未来知识,结合大秦的实际情况,针对性的发布几项利民举措,然后在她高压铁腕之下,短短不过两月,大秦各地就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态,原本笼罩在百姓头顶的亡国阴影,也一扫而空。而这时,西北沙罗亡国的消息传来,久违的胜利让百姓彻底打消心头对女皇的质疑。
待南红大军归来之后,战弦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天,宣告世人任人宰割的大秦至此一去不复返。接着,五天后的黄道吉日,战弦歌又携百官,陪同太后凉王等人,前往皇陵为先皇扫墓。
与上次偷偷摸摸的回来相比,这次战弦歌是光明正大的跪在司空乾的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专注的背影不仅让太后默默红了眼,也让孟丞相等人落了泪。
“父皇,您的苦心弦歌不会辜负!你的梦想弦歌会替你达成!待弦歌拿下南临,统一了这天下,弦歌再来跪拜您!”
坚定而又狂傲的声音还未让周围跪拜的臣子们回过神来,一记响雷再次在他们头顶炸开。当战弦歌让人抱来小糖宝,让他跪在司空乾的墓碑前叫爷爷时,不少心理脆弱的臣子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甚至连孟丞相和陆太傅都有些发晕,可他们也明白,战弦歌敢把他爆出来就说明不怕人就此论事,换句话说,这个小奶娃的身份不容他们质疑。只是这长相···
“嗯,你们没猜错,他爹就是就是那个南临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南临皇。”
此言一出,即便是孟丞相和陆太傅,也经受不住晕过去了。而等他们醒来时,听到的就是立小糖宝为太子的消息。
这一次,两个快七十的老臣都忍住没晕,硬是憋着一口气跑到御书房里。太子之位非同小可,皇上这么做未免也太儿戏了!而且她才登基多久就立太子,有那么着急么?
“不是着急,也不是儿戏。如果不出意外,朕这辈子就只有糖宝一个孩子。不然以后皇子之争,大秦又要经历一场磨难。”
孟丞相和陆太傅稍微一想就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确,因为是女帝,所以未来的皇子之争肯定要比以往的更加激烈,搞不好大秦易姓也有可能。只是,太子生父的身份···
“没关系,等我统一了南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声音了。到时候南临那边,说不定也会省掉很多麻烦。”毕竟是两国皇上的血脉,比其他的皇子更金贵也更有代表性。
听战弦歌这么说,陆太傅二人就知道她这是下定决心了。于是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还有,朕想让孟丞相和陆太傅二位担任汤包的太子太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孟丞相没什么表情,但是陆太傅却刷的白了脸。战弦歌知道他这是想起司空玉,于是便摆摆手,让人把位于内殿的糖宝抱了出来。
“陆太傅,您放心,司空玉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周围人碍于他身份金贵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朕觉得,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您要是下不去手,就闭上眼睛,打累了就让孟丞相来,实在不行朕给您安排两个人。总之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给他留口气就行。”
陆太傅、孟丞相:这是亲娘么?
不过这一番话也算是给二人解压了,特别是陆太傅,因为培养出司空玉那样的太子,他一直觉得愧对大秦愧对先皇,现在有了战弦歌这么一句话,外加老孟与他一起,陆太傅心思也没那么沉重了。
“好了,糖宝还不快去拜见老师?”
不到三岁的小奶娃听到这话立马乖巧的上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灵动又狡黠,活泼又纯净。站在他们面前不卑不亢,不羞不怯,说起话来虽然奶声奶气但却铿锵有力,坚定沉稳。陆太傅和孟丞相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在心底暗暗点头。
这风范气度,倒像是幼年的战弦歌,只是较之更为沉稳。教导好了,定然会成为大秦一代明君!
这边小糖宝还不知道他就这么被他的亲娘给全权转卖了,更不知道他新出炉的两名太傅在心底已经构思出了好几套帝王之策。
这一边,战弦歌很满意,两名老臣很激动,小糖宝很天真。
那一边,得知糖宝消息的皇甫瑾,却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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