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义德踏前一步,气涌如山的道:“你到底是谁?姓严的光明磊落,绝对以你的份量来侍候你。你若真是个人物,就不该打这糊涂仗,这不是英雄好汉的风范。”
鲁达傲然一笑道:“如此说来。我是非得报个名姓不可!”
严义德硬梆梆道:“小子你敢报号吗!”
鲁达耸耸肩道:“你算看透了我这人的弱点,我最禁受不起的,便是这‘激将法’。好,待我也亮个万儿,在下姓鲁单字为达。”
严义德凛然道:“鲁达,难道你就是那力败辽国耶律勇山的鲁达吗。”
鲁达身微微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如假包换。”
吕大脑袋心惊胆颤地喃喃自语:“你,你竟然是虎威将军鲁达。”
鲁达笑容可掏的道:“鲁达拜见各位了!”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是狼狈又加上惶惊的,他们有些失措了,眼前这个烂摊子,又该怎生收拾是好?
严义德用力咽了口涎沫强颜一笑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是当今万岁亲口赐封的虎威大将军。”
鲁达安详的道:“这都是皇帝的恩赐,鲁达不过一介勇夫而已。”
严义德心里那股滋味可真够受的了,十分窘迫道:“大家谁都知道如今,你不但是朝庭中赫赫有名的虎威大将军,也是武林中让人敬仰的英雄。”
鲁达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单刀直入说吧!现在你们也知道我是谁,我亦晓得了各位是何方神圣。请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严义德又咽了口唾沫道:“你也明白,武林道上的规矩,遇着这种事该要怎么办?”鲁达微微点头道:“我明白。那么,就再不必划道了,列位一涌而上吧。”
严义德为难的道:“你这是在逼我们。”
鲁达一偏腿跳下马来道:“那么诸位能放否放我与这位姑娘一马?”
围立在周遭的十多名大汉,个个屏息无声,噤若寒蝉;当他们知道他们拦截的对象是力败辽国统军兵马大元帅的鲁达时。再也没有哪个人胆敢往前伸头充好汉了。
严义德面颊的肌肉往上一扯道:“鲁将军,我们都听过你的名声,也知道你那一身的本事,不到必要。没有人愿意招惹你。但是,眼前这档小事情形又自不同;我们以后还要在场面上混,我的手下被人削耳割鼻子,而我却畏缩不前,任由人家扬长而去。那我这张老脸还往那里搁。”
鲁达道:“这些我当然心里十分清楚的。但我却不能把自己的耳朵鼻子割给你们吧。”严义德一咬牙跺脚道:“这样吧,鲁将军,我们先做个商量,希望能够达成一个两全其美的协议,大家就都可以下台阶了。”
鲁达颇感兴趣的道:“好极了,那就请你快说说,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严义德将目光转到一边的杨柳脸上,当严义德的视线接触到杨柳面庞的一刹间,这位夺命阎王眼中的神情立时变得冷酷恶毒起来,如同两把刀子剜向了杨柳!
鲁达道:“严老大。你为么盯着人家大姑娘看不太好吧。”
严义德道:“既然这件事情是从这位姑娘身上引起,那么鲁将军你可以自己走人,把这位姑娘留下来,伺候我那两位兄弟怎么样?”
这时,杨柳早已脸如白纸,全身僵冷,簌簌抖个不停,她的姣好的五官,也显得有些扭曲了。
鲁达冷冷的道:“这恐怕会让姓严的你失望了。”
严义德道:“怎么,你不同意。”
鲁达点点头道:“是的。我的朋友怎么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那么以后谁还会与我交朋友吗?”
严义德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忍耐着道:“鲁将军,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么横加拦阻。恐怕不太好吧。”
鲁达摇摇头道:“你不能留下杨柳姑娘的。”
严义德双眼突瞪蛮不讲理的道:“为什么不能?”
鲁达哈哈大笑道:“哈哈,因为我说不能,就不能。”
严义德瞳孔中似在喷着火焰狠辣的道:“鲁将军,你再三思!”
鲁达断然道:“不必!没有三思再思的。”
严义德面孔抽搐了一下大吼道:“姓鲁的,这贱人值得你如此为她卖命么?你难道甘愿为了她而浴血舍身,与我们拼死相搏?是不是太过愚蠢了。”
鲁达平静的道:“值得与否。愚蠢还是聪明,决定权都在我手中,夺命阎王,希望你在兵刃对决之前,最好也要三思才!”
严义德暴跳如雷道:“你以为你就一定能赢?你以为光凭你的虚名就能以恫吓我们,姓鲁的,先别想得太美了!”
此时泪水在杨柳眼眶中转动,她望着鲁达,说不出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情绪上是怎样一种感受,她想痛哭一场,自尊阻止了她,她想表达一点由衷的谢意,喉头却似梗塞着什么一样难以出声。
鲁达看了严义德一眼摆摆手道:“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什么也不以为,我只用手上家伙见真章,分强弱,以命拼搏!”
严义德静默了一会,面容肃穆,语声清冷道:“为了这么个贱人,你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鲁达叹息着道:“值与不值,我心自知。道义在肩,义不容辞。”
严义德缓缓的道:“那就再没有考虑的余地了。”
鲁达冷酷的道:“没有任何的考虑。”
这时,杨柳又是悲楚,又是感动的泣叫道:“鲁大哥……”
鲁达看着杨柳道:“安静点,杨柳姑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严义德气得一甩头大喝道:“还楞在那干什么,把这对狗男女给我围起来。”
十几条彪形大汉围了上来,十几样各不相同兵刀闪闪生寒。
鲁达轻声道:“杨柳姑娘,赶快下马。”
杨柳迅速甩镫离鞍,摘下青锋剑紧握手中,而鲁达的大刀也提在了手中,冲着往上迫拢的敌人们,展目冷笑。
没有丝毫的徽兆,两条人影由背后狸猫般倏然弹起,疾扑鲁达,同时,另一名使着熟钢锤的汉子兜头一锤砸向了杨柳。
鲁达那只沉重的钢刀上宛如生着眼睛,带着翅膀,蓦地由肋侧往后暴挥,寒电猝闪,指的却是另一个方向——那袭击杨柳的敌人。
几声狂吼几乎串成了一声,激荡着空气,两名由后扑上的汉子,斗然间被拦腰扫跌到丈许之外,而袭击杨柳的那人却正抚着肚了踉跄往后倒退,抚在肚皮的双手指缝中,殷红的鲜血浸涌如潮。
杨柳的青锋剑才拔出了一半。
“杀!”
吕大脑袋奋勇上前,巨大的竹节钢鞭横舞竖飞,力道千钧直逼鲁达面前。
鲁达将身形侧斜二尺,钢刀一挥而出,星流似虹,直透过辛大脑袋的重重鞭影,蓦地将对方迫得骇然急退。
此时严义德闪扑而至,照面间,手上的那柄斩龙刀雪亮眩目,凌厉至极地晃映为十几条光带,急速泻来。
鲁达卓立不动,钢刀翻飞于一刹,“叮当”撞击声中只见火星四溅,严义德旋身而出,鲁达手中钢刀已猝然插进身侧掠过的一名大汉肋内,在那大汉的惨号尚未出口之前,刀已收回,空留一蓬血水随势涌出。
来得那么快,又一条人影贴地卷袭.也是使刀的,不过,在他动作中,这柄刀却幻成了一片滚荡流旋的雪花!
猛的刀尖着地,鲁达身形倏然暴斜而起,当铺贴流旋的刀花擦腿翻腾的瞬息,他的双腿已齐齐的飞弹,“吭”的一声将那旋展“地堂刀”的人踢得一个跟斗倒仰,那人倒仰的一刹里,口中血喷如箭!
鲁达看也不看一眼,大回转,兜胸一刀背再将一个麻面大汉拍得弓腰驼背的滚了下去,那一拍之下,已可听到清晰的胸骨折断声。
嗔目欲裂的严义德,刀似漫空的虹雨,在尖锐的呼啸声里罩向了鲁达,刀刀连贯,刀接无隙,狠快爽脆,果是高手之招。
鲁达微微一笑,迎身挺上,瞬息里,冷芒暴闪,那一股光华,却在出现的同时候然形成一个斜十字,而斜十的影像才入人眼,又突然幻成了一个闪闪的流转,宛似烈阳飞旋的大光轮!
光与光顿时缠绞,刀与刀在人的视力不及追摄的过程中穿插,看上去,只是一片灿丽眩映的彩芒波闪,严义德已倏跃七步,肩头殷红一片。
光敛人现,鲁达的钢刀仍是那只钢刀,他刀横在身前,脸上展现着一样和善又开朗的笑容。
自始至终;杨柳未能助上一臂之力,因为,她根本便没有出手的机会。
严义德手下的残余们,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老远,虽然仍保持着包围的阵势,但谁也看得出来这个包围的阵势是如何薄弱空虚!
这些人全怕了,由他们惊惶的眼中可以看出来。
咬牙切齿,“嘶”“嘶”有声,一张黝黑的面孔早泛了青灰。
鲁达平静的道:“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严义德痛恨已极地哑着声道:“不要得意过早,姓鲁的,距离最后的结果,还早得很。看谁能笑到最后。”
鲁达一笑道:“以眼下来看,你自己掂量掂量,你,以及你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残还有多少笑到最后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