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但也不小的房间内。
作为女性的闺房,却没有半点小女儿家的应该有的色彩,排列整齐的书架,一丝不苟的衣柜,以及干净到一眼望过去,什么都没能看见的书桌。
淡黄色的窗帘隐隐将窗外的光芒遮掩,紧闭的窗户将秋末些许冷意隔绝在外。
正对着大门和窗户,靠着墙壁的床上,似乎听见了开门和脚步声,被子下稍微有些许异动,很快有些虚弱的声音随之响起。
“妈,不用整日在家照顾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而且你的工作也请假了很长时间,您平时不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吗?”
陈蓦龇着牙,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但沉默以对的他,却不料床上的女孩突然侧过脸,说道:“我真的能照顾好自己,不信的话,我,……”
正对过来的女孩,突兀见到了走到床头的少年。
下一刻突然一惊,以相对来说最快的速度,整个人居然缩进了被子里,彻底把脑袋蒙在了被子当中。
“不要,不要,……”
“哈?班长,你在说什么?”
“不要看着我,这个样子的我,不想被你看见。”
陈蓦怔了怔,听出了对方虚弱中的决然和抗拒,甚至隐约带着一丝不安的感觉,想想也就没有继续强求,知识苦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床头。
“好了班长,我不看,我已经闭上眼睛了。”
但奈何即使陈蓦这样说,舒梦涵却依旧没有把头钻出来,整个人如同缩进了保护壳当中的乌龟一样,打死也不肯冒出头看一下。
这样的班长,对于陈蓦来说,前所未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继续自顾自说道:“今天开学了,大家都到了,就剩班长一个人没到,说起来,咱们同桌了很久,话却没说过几次,其实我到是很感激班长,至少在班级里你没把我当成陌生人。”
“不过可惜,我这个人有些不太擅长接触陌生人,在人际方面一直以来都显得有些被动,即使被人示好,也只有在事后才琢磨出味道来,但可惜当场没读出气氛的我,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时机和勇气,如果再主动一点,没准能和班长成为不错的朋友,也就不至于迟钝到现在才发现班长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陈蓦在一旁自顾自的自言自语,自顾自的说着各种话。
一些是真的这样认为,并且在事后很久的现在才有所领悟,也有一些纯粹是在瞎扯淡,为了不冷场照到的各种其他话题。
不过不管怎么样,陈蓦依旧希望班长能走出阴影,身体康复。
“别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舒梦涵蒙在被子下,有些激动的开口说道。
陈蓦怔了怔,才问道:“能不能说说,班长你的身体状况?”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陈蓦目光望着天花板,半响后才说道:“要是班长不肯说,我就掀被子了哦。”
舒梦涵下意识把自己裹紧,十分抗拒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立马大声把喊叫,到时候后果你陈担不起!”
陈蓦笑呵呵道:“尽管放心,叔叔阿姨都上班去了,并且拜托我今天带她照顾你,所以半天的时间,家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舒梦涵:“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蓦摇着头道:“班长别太抗拒了,我只是想知道班长的病情,以及现在的状况而已。”
或许是陈蓦一直轻飘飘的语气,打散了舒梦涵的抗拒心理,她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起来,说话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知道了就又能如何呢?”
“或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但还是很想努力试一下,万一没准我真能创造奇迹呢?”
“呵呵,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大概是没什么机会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多话,陈蓦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尽量放平自己的声线,让心情显得更加平静一些,似乎这种态度渲染到了一旁的舒梦涵,本来激动,紧张,抗拒,甚至有些不安的她,也慢慢放轻松了自己的情绪。
而在陈蓦锲而不舍下,也终于将舒梦涵现在的情况套了出来。
传染病?遗传病?!
舒梦涵所患有的疾病,很古怪,却莫名染陈蓦有种熟悉的感觉,比较起所谓的隔代家传病,反倒更像是一种营养不良的结果,并不是肉体上的营养不良,而是灵魂和精神层面上的营养不良。
这种不良反应,导致舒梦涵越来越嗜睡,直到最后彻底选入假死状态,成为一个植物人。
最终舒梦涵还是从被子下,悄悄探出了脑袋。
最终带着一丝不安的直视着陈蓦:“你撒谎,根本没闭上眼睛。”
有些虚弱的移开了目光,舒梦涵不安的左顾右盼,紧张的说道:“是不是,变得很难看了,所以都说让你闭双眼睛了。”
那几乎溢出来的惶恐不安,以及格外自卑和对外界的敏感,即使陈蓦这种看不懂气氛的家伙,也能感觉到舒梦涵此刻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他目光逐渐转移,专注集中在了舒梦涵的容颜之上。
那张脸白得有些不正常,日渐消瘦的脸庞,还有病弱的容颜,都令人感觉到分外难受怜惜,之前的班长可从没有流露出过这种软弱的情绪。
陈蓦不由自主道:“并没有啊,只是看上去多了一点娇柔而已,感觉上班长比以前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紧张的舒梦涵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但一会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都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不过算了,难得这么开心一次,陈蓦,我感觉有些饿了,能不能麻烦你,……”
陈蓦当机立断道:“等我三分钟!”
说完风一样跑出了房间,开始在厨房翻箱倒柜起来,三分钟能做些什么,最终陈蓦还是不得不食言,在十多分钟后才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尽管因为矜持而感觉到了羞涩,但舒梦涵依旧厚着脸皮在陈蓦一勺勺的伺候下,把一碗粥消灭了一个干净。
不知道是否因为错觉,陈蓦总觉得,舒梦涵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这并不是很明显的变化,而是一点点开始展现出来的变化,不过毕竟不是自己家中,陈蓦大约在傍晚时分离开,并约定了第二天再见。
如此中午和傍晚,两天跑了好几天后,舒梦涵的病居然奇迹一样有了转机。
直到第六天的时候,陈蓦再度上门拜访,只见到一对中年男女大马金刀的跨坐在沙发上,看上去简直如同在询问三堂会审一样的架势,差点没把陈蓦当场吓跑。
那一天三人秘密聊了很久,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便在学校里见到的舒梦涵。
“好久不见,班长!”
“好久不见,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