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市集之中,却是想不到这小村落里头也热闹非常,路边的茶寮便是围了一圈人,不时还有人出声吆喝,心想多半是有人在街头卖艺,一时见猎心起,也是凑了过去。
殊不知他一看却是一惊,发现人群当中竟然有几个壮年男子正在围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竟然还有人叫好!
“用力点打,不然这小孩不知错!”
“打呀!别停手,往死里打!哈哈!”
……
只见那个男孩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显得脏兮兮的,手里还紧抓着一个变脏的馒头。他被打得在地上抱头叫喊,而那几个壮年男子在周围百姓的怂恿之下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迹象。
若玉一眼扫过周围的百姓,心想这天下间竟然有如此荒谬之事,于是毅然推开人群冲了上去,拉着那几个壮年男子急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几个壮年男子看到若玉出现,面露为难之色,却还不停手。若玉觉得这可不行,于是整个人都伏在那男孩的身上,替他挨下这些拳脚。
那几个壮年男子打不着男孩,终于停下手来,为首的壮年男子为难道:“小兄弟,你这是何必呢?”
若玉挨了好些拳脚,面有苦色,却是愤怒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难道就不知廉耻吗?”
“小兄弟你有就不懂了!”壮年男子回头望了望其他几人,苦着脸道:“这小孩……这小孩他原来是个孤儿,吃不饱穿不暖的,而且经常小偷小摸……”
若玉把男孩护在身后,激动打断道:“小偷小摸是他不对,但是他!但是他还是小孩,你们就这样要把他给打死,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了?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若玉朝着周围的人愤慨大吼,如同一只弱小而又红着眼睛的野兽。
人群中走出一位大婶,好言相劝道:“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其实是在帮他。”
若玉心中大感荒谬,道:“你们都快要把他打死了,还是在帮他?你们要钱而已!我有钱!谁都不能再打他!”
“唉!我们也不是在乎这一两个馒头钱,事情是这样的!”大婶叹气道:“我们村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修仙的姑娘,说姑娘也不太对,都快是妖女了!”
“她自称是什么南煌堂的后人,把村里面的这几个孤儿都收了当徒弟,可是她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哪有什么钱喂饱这些小孩。那个妖女妖言惑众,鬼话连连,说什么要领着他们几个修仙问道,重振什么声威!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个大婶也越说越激动,继续道:“那几个孩子自小孤苦伶仃,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就被这个妖女骗去修什么仙术,也干不出什么好事。可是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还说什么修仙!”
“他们经常跑过来这里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平时我们乡亲父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不过我们上次打了两个孩子,教了他们一顿之后,嘿!你猜怎么着!那两个小孩就被那个妖女逐了出来,现在被人家收养了,日子过得好呢!又有钱又有人养!多好!”
“这次我们父老乡亲又是好好教这孩子一番,教那妖女见了,肯定又会放这小孩一马的,那就是功德一件!”
“对啊对啊!……”周围的百姓听了纷纷称好,嘴里还念念叨叨着那妖女的罪状。
若玉听了,才知道他们是故意打给那“妖女”看的,心中不禁感慨自伤:“凡人修仙可能真的是痴心妄想……”
他心头的怒气慢慢消了下来,道:“我有所误会,言语中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可是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这孩子年纪还小,尚未懂事,怎么可以这样打他……而且还打得那么重……”
这时,人群中突然骚动了起来。
“妖女!”
“妖女来了!”
……
百姓低声惊呼,对着那不远处的女子指指点点,悄悄散开,相互之间窃窃私语,多半在说那女子的坏话。
若玉望远一看,只见那女子长得颇为貌美,面容姣好,亭亭玉立,可是跟着孩子一样身穿一身麻布衣裳,面有倦容,眼神中有些怒气,若不是那些百姓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女,若玉还只以为她是寻常百姓家的贤淑女子。
那男孩见到那女子,忙不迭地扔掉手上的馒头,跑了过去。女子见到,立刻转身,仿佛就想离开。
男孩哭着抓住她的衣服,口中哭喊着:“师父!我知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师父!”可是女子眼含怒气,一把将男孩甩开,男孩跌倒在地,却又是爬起来,抓住女子的衣服,好像生怕女子会扔下他。
若玉也看不下去,喊了一声:“姑娘,且留步!”
他走了过去,礼貌问道:“姑娘,在下亲若玉,不知道姑娘高姓大名?”
那女子见到若玉后收了怒容,把手藏到后面,微微低下头,也不看着若玉,眼眸略显忧郁,强行打起精神道:“亲……若玉公子,在下南思珑,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
若玉连忙挥了挥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他一看男孩,再道:“不过这孩子年纪还小,尚未懂事,我看他已经知错了,不如南姑娘就原谅他吧。”
南思珑尴尬道:“不好意思,让公子你见笑了。”
寒暄之后,一时也没什么话说,看似快要道别,若玉却是不愿就此离开,道:“我听村民说南姑娘你乃是修仙中人,不知南姑娘师承何派?”
南思珑脸色带着几分冷,道:“在下师承南煌堂,现在正是南煌堂的掌门,不过现在门派中只剩下我和这几个孤儿。那些村民见我可疑,觉得我可能是要拿这些孩童去炼什么邪药,言语之中颇为不客气,暗地里叫我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