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放眼下去,心想“气交意合”应该就是定气凝神,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应法宝,才能得到法宝的认可,取得适合自己的法宝。
戒恨走到他的身旁,提醒道:“万慧归元,空灵结神,万物归原,天移地逆。云飘水流,身外无物,神游太虚,心自清明。”
若玉一听,似懂略懂,但总觉得脑海中有一种空灵之感,连忙闭眼冥想,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感觉。
可是当他一闭上眼睛,心中万千思绪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修仙问道……
取回南煌离火诀,光复南煌堂……
婉莹的安危……
要得到正道的谅解……
思珑的焦急……
飘若浮萍,孤立无援的处境……
生死无常……
若玉一时心烦意乱,头脑混沌繁杂,只觉得前路茫茫,竟昏暗一片,自己不知何去何从,有如拔剑四顾,却一片茫然。
旁边的戒恨发现若玉露出痛苦之色,汗如浆下,竟有走火入魔之象,知道此间正是要紧之时,不可轻易打扰,否则便有如将他推下无尽悬崖,轻则反噬自伤,重则神毁癫狂。
此时,底下一阵轰鸣之声震出,有如波浪在底下泛起。
一道黑白交杂的光芒伴随着剑鸣声一冲而起,直直落在若玉的脚下,倒插在他的面前。强大的剑势将地上青岩震出裂痕,竟比之前那浣纱引出的动静还大,引得众人瞩目。
若玉心神震荡,回过神来,心神未定地望着面前长剑,抽出之后,才发现此剑俨然有两面之象,一黑一白,泾渭分明,而剑柄上刻有“分明”二字。
戒恨见若玉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走过来恭喜笑道:“别人都说神兵出世,必然惊天动地。老弟你这番动静,这剑肯定是难得一见的好宝物!”
若玉有如又经一劫,见戒恨连老弟都说出口了,喘了口气,拿着分明剑心喜回道:“就如老哥你说的,这剑肯定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附近的人见这么大的动静,都觉得这肯定是难得一见的厉害法宝,眼中羡慕之色甚浓。
此时戒恨看向之前那个负责叫嚷的太乙山庄的弟子,那弟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为所动。
戒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声问道:“兄弟,有人得到了好剑,你怎么不喊呢?”
“喂!等等!”若玉知道太乙山庄的人不待见南煌堂,刚想阻止戒恨,可是戒恨已经把话给说出口了。
那弟子当然认得戒恨,知道他是圭峰山玉台寺的人,与太乙山庄的关系甚密,此时被戒恨当面戳破,颇感羞愤,犹豫一下后便大声喊道:“长剑分明,以不知所谓为意,以路边无名之石所铸,由南煌堂亲若玉所得!”
那弟子特意在“南煌堂亲若玉”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那些不明就里的正道人士听到“南煌堂亲若玉”的名号之后,看向若玉的眼光顿时充满了讥讽之意,议论纷纷:
“他就是那个亲若玉?南煌堂的人?竟然还敢来这里!”
“那剑竟然是用路边的石头做的,怕是要笑死人,真的是不知所谓!太合适了!”
“我还以为那是什么厉害的剑,真是有其人必有其剑,他这种人怎么不早点去死!”
……
戒恨脸色一变,刚想发怒,却被若玉拉住了。
戒恨气道:“现在的正道是非不分,欺软怕硬,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去对抗邪道?想不到连太乙山庄的弟子都这样!”
若玉沉声说道:“南煌堂的处境如此,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没有动手找我的麻烦,我就觉得他们已经是好人了。”
“若玉,这些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戒恨反劝之后告诫道:“不过剑通人心,其实是剑受心召,你有怎样的心境,便能取到怎样的法宝。一剑分明,有黑有白。你内心犹豫,举棋不定,面前有如两条路,一黑一白,善恶只是一念之间,你切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做错决定。”
若玉略有所触,感慨问道:“可是我从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作恶,为什么面前还是有一条黑路?”
他抬起手中长剑,直视黑色一面,双目无神。
“阿弥陀佛。”戒恨合十低诵,此时不做圣人,道:“因为我们是人。”
若玉听了这简短的话,失神之余忍不住冷笑一声。
此时,一股别致的女子香气袭来,之前取到归梦剑的浣纱娉婷走来,身后还跟着那些青年才俊。
浣纱明显来者不善,来到若玉和戒恨的跟前后,态度轻浮,向身旁问道:“你们有谁认识那个亲若玉吗?”
一个青年才俊一收折扇,回道:“当然认识,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浣纱又问道:“他是什么行侠仗义,美名远播的大侠吗?”
“非也非也!”另一位青年才俊道:“他乃是臭名昭彰的南煌堂之人,他拿的剑不知所谓,是用路边的石头做的!真的是不知所谓!”
说完,他们一群人哄堂大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若玉之前已是遇过不少类似的事,深知此时吞声忍气,别人只会越发嚣张过分,让南煌堂的处境更加难堪。他心想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南煌堂尊严受损,名声受辱,那是比死还要难受!
一念至此,他心中一口恶气生出,双目怒视,手中分明黑白两色之光微微亮起,此时黑光明显要比白光略胜一筹。
若玉站前一步,回道:“姑娘说我可以,可是说南煌堂却不可以,希望姑娘三思!”
浣纱一听,收了轻浮之气,不屑哼道:“亲若玉,算你有点骨气。咱门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我都拿到宝剑,待会我们两人以气御剑,比一比谁的剑厉害,若是谁的剑被折断,便算那人输!”
若玉微微冷静下来,回道:“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在此比剑,就算赢了,又有何益?倒不如养精蓄锐,留着力气对付七星邪教!”
浣纱花步轻移,冷笑道:“怎么了,怕了?”她这话更像有意说给旁边的那几个青年才俊听,那几人听了,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
其中一人急中生智,大声接道:“南煌不比剑,枉作正道人!”
另外一人似乎不肯认输,连忙说道:“南煌都是胆小鬼,手中有剑不会挥!”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旁人听了,都纷纷拿这些浑话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