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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卫鞅用手拈起一点红色粉末,闻了闻,有点香,却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卫大人,是不是有所发现?”剑宋大步而来,见得卫鞅似乎在研究什么,赶紧相问。
“剑宋先生请看,”卫鞅连忙道:“鞅发现了一些红色粉末,却不知是何物?”
“我瞧瞧。”剑宋抢上几步,蹲下身,果然见到一些红色粉末。
他也用手拈起一些,放到鼻下闻了闻,不愧是追踪专家,立时闻了出来:“咦,是胭脂。”
“女人的胭脂?”卫鞅一愣,他到现在还没有成亲,对女人的胭脂自然不熟悉。
“是的,而且很昂贵,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剑宋仔细分辨着胭脂的品质。
“哪来的这东西?”卫鞅忽然心中一动:“剑宋先生,你说,这会不会是银玉小姐留下来的线索?”
剑宋眼睛一亮,霍然起身:“走,咱们向前看看。”
“好。”卫鞅连忙答应。
当下,两个人举着火把,向前而行,双眼瞪得溜圆,仔细打量着每一寸地面。
果然,每隔数步、或是十数米,都发现了红色胭脂的存在。
“八成是了。卫大人,你这回可立了大功。我这就去叫公子。”剑宋神情振奋,急匆匆奔到巷口,大声道:“公子,快请过来,有发现。”
“有发现?”正自沮丧的公子昂一听,不禁精神一振:“快去看看。”抢步而去。
“快跟上。”魏肖也心急火燎的带人跟上。
见得公子昂等人赶来,剑宋马上迎上前:“公子,魏管家,请看这个?”
“这是,胭脂?”看着剑宋手指上的红色粉末,公子昂和魏肖都是成亲多年了,自然不陌生。
“是的。”剑宋道:“你们看看,这是不是银玉小姐所用的胭脂?”
“我瞧瞧。”公子昂一听,连忙用手拈了一点,仔细闻了闻,点头道:“正是,就是这种香气。”
魏肖也拈了一点闻闻,马上肯定道:“错不了,是这个味道。小姐的胭脂,都是在城中最好的胭脂铺‘翠雨轩’买的,小人的婆姨也用这个。”
“太好了。”跟着转回的卫鞅大喜道:“这些胭脂都是在巷口发现的,洒了一路,我们正怀疑这是不是小姐留下来的线索呢,看来果然没错。”
公子昂欣喜若狂:“好聪明的银玉!那还等什么,赶紧跟着线索找过去。”
“诺。”众人欣然领命。
当下,剑宋领头,一群人举着火把,便跟着胭脂的痕迹,慢慢寻了过去。
好在孙膑三人被掳后不久,公子昂就下令宵禁,一路洒下的胭脂并末被行人破坏多少,这让剑宋追踪起来,很是轻松。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
公子昂却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因为他发现,眼前这条巷子,刚才明明已经走过了。
“剑宋先生,”公子昂忍不住道:“这条巷子,咱们刚才似乎走过一次了,不会弄错吧?”
“不会。”剑宋却是胸有成竹,冷笑道:“公子不知,这正是贼人的狡猾之处,他们是故意在城中绕路,这样不仅能迷惑人质,也能迷惑可能的追踪者。”
公子昂恍然大悟,不禁咬牙切齿:“这些阴险的鼠辈,等抓到他们,本公子不将其碎尸万断,誓不为人。”
卫鞅眯了眯眼:“看贼人的狡猾,估计藏身之处,很可能出乎咱们的意料。”
“哼,再狡猾,这回也让他们插翅难料。”剑宋眼中寒光一闪:“公子,咱们抓紧时间吧,夜长了梦多。”
“好,好。”公子昂连忙答应。
一群人便继续向前搜索,在大梁城中辛苦的兜着圈子,慢慢接近着目标。
终于,又过了小个时辰,路上的胭脂断了,再也没有。
“没有了?”公子昂着慌:“剑宋先生,你看?”
“公子别急。”剑宋却很冷静:“胭脂断了,无非是两种情况,小姐的胭脂用完了,或者,贼人的巢穴已经到了。”
“希望是后一种。”卫鞅期待道,有的时候,你只能期待好运的降临。
“快,都四下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一听贼人巢穴可能就在附近,公子昂不淡定了。
“且慢。”剑宋却阻止道:“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公子且率甲士们退后,有我和卫鞅先生即可。”
“好,好。”公子昂只好耐下性子,率众甲士退后等待。
剑宋、卫鞅上前,两人仔细地搜索着附近,不放过每一处草丛、院门。
很快,剑宋在一处门槛上又发现了胭脂的痕迹。
果然在这里。
剑宋心中冷笑,迅速熄灭了火把,悄悄地招呼了一声卫鞅,迅速退回。
“怎么样,二位先生有何发现?”公子昂急得不行。
“找到了。”有些不苟言笑的剑宋也面露喜色:“我在一处门槛上又发现了胭脂,小姐应该是被押进了那处宅院。”
“哪一家?”公子昂大喜。
剑宋道:“门楣上挂着牌匾,写着‘刘府’二字,宅院也颇不小,似乎不是普通人家。”
“刘府?”公子昂点点头,扫视了一下左右:“尔等可知此乃何处?这刘府又是什么人?”
以公子昂的身份,自不能随意出府,所以,他对大梁并不熟。
“公子,”一路光顾着埋头找胭脂了,魏肖这时候才有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一看之下,便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这里似乎就是永乐坊啊。”
“什么?”公子昂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永乐坊。”剑宋也认出来了:“而且,似乎离城守府不远,向西最多百余步。我想想,刘府?是了,这应该是大梁县丞刘敖的府上。”
好狡猾的贼人!
公子昂、卫鞅等人近乎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贼人竟把人质藏得这么近。而且,大梁县丞乃是大梁令的副手,在大梁堪称位高权重,表面上这刘敖对魏莹似乎也忠心耿耿,谁又能想到,此人竟是公子缓的暗棋。
这真是越危险、越不可能的地方越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