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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朴吉气冲冲而走,孙膑向鬼谷子一竖大拇指:“老师,你真牛,竟然连韩侯的面子也不买。”
鬼谷子冷笑一声:“哼,如此昏君,理他作甚。”忽然想起来,冲孙膑一瞪眼:“你这小猴子,别想着拍马屁蒙混过关,说吧,有何事瞒着为师?”
得,混不过去了。
孙膑小心思被揭破,笑得一脸讪讪,只好把今日的倒霉遭遇细说了一遍。
鬼谷子一听就无语了,简直哭笑不得:“你这小猴子,怎么到哪都一堆麻烦?这运气背得,真是没法说。”忽然心中一动,便掐指衍算起来。
“老师,怎么了?”
孙膑有些诧异,他可是知道鬼谷子精通星相占卜等玄学,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风云际会啊。”鬼谷子忽然感慨了一声。
啥意思?孙膑不解地眨眨眼,心中着急:老师,咱说话别说一半成不?很急人的。
鬼谷子啧啧称奇地打量着孙膑:“就是说,你小子竟然暗合天数,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动天下风云,生出无数事来。”
“啊!?”孙膑傻了眼:这到处惹麻烦,那还得了?急道:“老师,那、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呵呵……”鬼谷子笑了,语带玄机道:“岂不闻‘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孙膑多聪明,略一琢磨,马上便回过味来,笑道:“弟子明白了。看来,麻烦虽多,弟子也是有惊无险的,而且,说不定还能从风云际会中捞点好处?”
“然也。”鬼谷子捋须而笑,对这个徒弟的天资,他真是十分满意的:“不过,天机难测,天数多变,你还是要小心一二的。”
“谢老师,弟子明白。”孙膑心中松了口气,总算不那么担心了。
“好了,”鬼谷子起身道:“折腾了一上午,去吃点东西吧。饭后,咱们换个住处,这里难得清静了。”
“是,老师。”孙膑会意地点点头。
饭后,孙膑和鬼谷子悄悄换了间客栈,以免再有人闻讯前来打扰,不得安生。
安顿完后,孙膑便再次出门。
来次新郑不易,早上他就没逛成,这次怎么也要补上,总不能老出意外吧?
一路闲逛,孙膑很快发现,韩国果然以铁器闻名。
不仅铁匠铺、兵器铺比比皆是,而且工艺精湛,冶铁业水平堪称独步天下。
另外,孙膑还发现,韩国出美女啊!
街面之上,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说,而且大都姿色不差,令人大饱眼福。
此时,社会风气也十分开放,远没后世那么迂腐,看见美男,竟有不少女子主动上前搭讪,有胆大的,还会调戏两句,看得孙膑有点大跌眼镜。
……
不多时,孙膑逛到新郑最繁华的南阳大街。
听闻这里的樊氏酱汁肉是新郑一绝,便用小坛提了一份,准备回去孝敬老师。
眼见得天色渐晚,逛了半天的孙膑也累了,便一路寻摸着回转。
正走着,便见路边有个白衣青年正在摆摊,打着‘测字、代写书信’的招牌。
孙膑一扫之下,顿时愣住了。
这个白衣青年,赫然就是他早上遇到的那个‘申大哥’。
只不过,早上这人还是郑国余孽的领袖,怎么下午就成了摆摊算命的了?
当然,孙膑可没兴趣弄个究竟。
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溜走,免得这白衣青年看见他,弄个杀人灭口之类的。
谁想,他刚要迈步,那白衣青年一抬头,正好看见孙膑。
孙膑不敢动了,他怕人家以为他做贼心虚。
白衣青衣也是一愣,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却很快笑着拱了拱手,招呼道:“小兄弟,这个,很巧啊。”
“呃,是啊。”孙膑觉得自己笑得一定很勉强,他可不希望这么巧,心中更是暗自叫苦:这该死的风云际会,还真是坑爹啊!
“若不嫌弃,过来一坐可好?”白衣青年竟然笑吟吟地邀请起来。
“好、好吧。”孙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在白衣青年身侧的草垫上坐下。
“听口音,小兄弟似乎是齐人?”白衣青年不动声色的打探道。
“呃,是啊。”
“那小兄弟此来新郑是?”
“呃,路过,路过,过两天就走。”孙膑赶紧道,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你别担心,我是外地人,而且马上就走,绝不会指证你们。
白衣青年会意,他已经放弃了复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然后寻机一展抱负,所以,若非迫不得矣,他并不想再惹什么麻烦,见得孙膑如此暗示,便是放了心。
“那预祝小兄弟一路顺风了。”白衣青年笑吟吟道:“新郑繁华,不多玩两天,真是可惜了。”
当然,这是客气话,其实意思还是:你快走吧,这样大家都放心。
“多谢。多谢。”
孙膑也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知道自己没啥危险了,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那,天色已晚,我就不挽留小兄弟了。”白衣青年笑道。
“好,好,告辞。”孙膑也赶紧要开溜。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问对方姓名,这样一来,双方都会放心一点,比较安全。
然而,这世上总有意外。
“申不害,申兄。”
就在这时,一旁却笑呵呵走来一个青年士子,热情地冲白衣青年打了个招呼。
苦也!
白衣青年无奈地想哭,这下老底都露了。
申不害!?
刚要站起的孙膑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申不害,这可是战国时期法家的代表人物啊,更被后世尊称为‘申子’,亦是诸子百家之一。
史载,申不害原为郑人,后仕韩。
韩昭侯时期,申不害获得重用,任韩相,主持变法,一时间,国力大增。
申不害极通权谋,任韩相十九年,始终屹立不倒。
而在这十九里年,史载: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无侵韩者。可见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