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清芷呆愣了片刻,不好意思的应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在房内坐了一下午之久,虽说小姐在看着书卷,但是眼神呆愣显然是在想事情,时而蹙眉,时而舒展,奴婢跟在小姐也有不少时日了,小姐的一些小心思奴婢虽然勘测不透,但是还是能猜测出一二的。”

清芷上前,眨着圆圆的眸子,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盯着自己饶有兴趣的小姐。

“嗯,不错。不枉费本小姐教导了清芷这么久呀!”林清嘉消退了困意,听着清芷的分析突然清醒了几分,脑中忽的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随即被林清嘉给否决了,无论怎样,最后还是要看看花颜带回来的消息再做决定。揉了揉酸痛的腰身,钟离晓梦心中是暗恨不已:没有想到南灵均竟然这么不把她这个西彦公主放在眼里,要知道皇兄还未离开倾云呢,连这点颜面都不给她!若是皇兄走后,大婚之日南灵均未下榻太子妃院落这件笑柄传出去,让她怎么在帝都千金小姐贵妇人之间为人?!这不是明晃晃的向着众人宣告她钟离晓梦在嫁入太子府的第一日就失宠了吗?!

钟离晓梦如此想着,恨得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痕来。

不!不能如此冲动!钟离晓梦稳了稳心神,抑制住内心的怒火与愤恨,她很清楚:离开了西彦,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若是此时贸然同南灵均撕破脸皮毁了夫妻情分,那她在倾云真的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了。在倾云,夫家就是已婚夫人的天下,她不能如此冲动。

钟离晓梦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精致的面上扬起一抹魅惑的微笑,忽然就放心了心中的不快!无论如何如今的她都不能贸然行事,一口吃成个胖子,只要给她时日在太子府,在倾云站稳了脚跟,让南灵均改变对她的心思,她想要的,一切都触手可得……

毕竟今日她阴错阳差的得了太子妃的头衔,成为了南灵均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在未清楚太子府关系的情况下,她必定要徐徐图之,让南灵均和林清嘉两人彻底撕破脸皮,将林清嘉逐户太子府……若是林清嘉不识好歹,那么……钟离晓梦美艳的面上浮现一抹冷笑,但鲜艳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起来一切都是温馨安然的模样。

听到房内打开的声音,钟离晓梦听了听来人的脚步声,出声问道:“落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一旁迎战的林家军见状,不由得呆愣了片刻,他们的将军怎么会这样对待张副将?一个不留神,在与南澜士兵对战之时,被南澜士兵看准了时机举起手中的利剑就是一顿猛烈的杀招。

林家军不备,被重伤后退,猩红的鲜血喷了南澜士兵一脸,南澜士兵却无任何恐慌,眸中反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万箭齐发,隐藏在高大山丘上的南澜弓箭手听到上官凌的吩咐,纷纷将手中的剑羽对准了战马之上狂奔而来的林将军。

“快,射箭!不能让他靠近将军!”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

霎时间,恍若箭雨一般,千万支利箭皆朝着林将军射去,势不可挡。

“保护将军!”林家军中,不知是何人大喝了一声。

原本与南澜大军厮杀成一片的林家军见到乱军之中竟然有数不清的利箭对准了将军,而将军恍若毫不知情一般朝着上官凌就是一招猛烈的袭杀,林家军顿时乱了阵脚。

“保护将军!”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所有林家军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林将军的身上,南澜士兵见状,乘胜追击,趁着对方不备,对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阵乱砍。

乱军之中,人人都杀红了眼。

上官凌虽然不明白林承宇中了什么邪,疯了一般追杀自己,但是余光见着林家军的士兵如今已经完全落了下乘,心中顿时一松,冷哼一声,毫不遮掩的对上了林承宇的照影剑。

高手之间的对决,剑气激烈的碰撞声使两人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马儿竟然瞬间被强大的剑气撕裂开来,顿时间成了两半。

上官凌和林将军同时从战马之上抽身而出,面色冷厉直视着对方,眸光杀机必现。

张副将心中绝望,如今真的是要完了,为何将军会如此冲动,为何临时改变了策略不按照他们先前商议好的法子行事?!

眼见着往日里一同训练的兄弟们越来越多的倒下,张副将心痛不已,倒在血泊之中神色不甘地瞧着不远处与上官凌对阵的林将军,只见着上官凌的春秋长戟准确地刺中了先前将军心口的伤处,而将军竟然面色无波的将刺进心口的春秋长戟拔了出来,丝毫不皱一下眉头。

对于经常随身作战的张副将来说,他还是十分了解将军的伤势的。原本与西域一战,将军就在与西域大将的对阵之中被伤了心口,西域多毒物,那时将军虽然保住了性命却留下了病根,心口那处极为脆弱,更何况经历了先前箭羽的袭杀和如今上官凌的重伤,为何将军的面色却是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张副将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但是眼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这是两军对垒,杀人不眨眼的沙场之上!

张副将忍着手掌传来的剧痛,吐出一口血水,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林家军的阵营之中突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信号,原本同南澜大军对阵的林家军纷纷改变了作战的方式,以一种防卫状态的方式渐渐撤了回去。

这处,林将军与上官凌的对战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两大高手的对决让围观的士兵们不禁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一幕,生怕错过了一丝。只是两人的招式实在是变化多端,围观的士兵们只能看到两道飞速得光影从眼前闪过,分不清其中的两人。

张副将瞧着当前的局势,一咬牙,拼尽全力扑上前去,想要将林将军从中拉出来,随着林家军撤退。但是他还未进入两人打斗范围内片刻,就被其中一人凌厉的掌风强硬的扫了回来。

“张副将!”林家军阵营中有人惊叫出声,只见着张副将被打的吐血,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众人皆屏息着瞧着这一幕,简直是难以置信将军会对张副将下手。

张副将咬牙,眸光闪过一抹狠厉,再一次扑进了打斗激烈的范围圈儿内。

上官凌冷哼一声,找准了时机想要朝林将军心口处攻击,正要出招时余光注意到张副将再一次不死心的扑了过来,他阴沉的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竟然生生收回了招式一掌打在张副将的胸前。

张副将目光诧异的看了一眼上官凌,但是在这紧要关头时刻不容许他有片刻的犹豫,如今林家军极有可能在南澜大军的围攻之下全军覆没,甚至可以说是青山城之战中他们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胜算,垂死挣扎在城门之外。

“将军,走!”张副将忍住喉头的腥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杀红了眼的林将军拉住,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开了上官凌出三尺之远。

此时上官凌也早已经鸣金收兵,南澜和林家军的士兵们皆心神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三人,林家军们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兵器,打定了心思只要有丁点儿动静他们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将军和张副将就出来!

“将军!”上官凌身边一名面色冷酷的将士在他身边低声道“让末将将这两人给抓回来!”那人眸光凶狠地盯着张副将和林将军是,心中打定了注意两人如今已经是垂死挣扎,强弩之末,想要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上官凌并未应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身后重伤,浑身狼狈的两人沉默了片刻。

“将军,让末将将这两人抓回来!”上官凌是身后的将士再一次请求出声,一旁的南澜士兵们也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上官凌的指示。

上官凌默然,须臾短短吐出几个字道:“整军撤退,放他们走!”

“将军!”上官凌身边的将士大惊,面色不平的出声喊道。

上官凌眉目冷淡的瞧了一眼情绪愠怒的属下,并未多加解释,翻身上了战马。

林家军神色激动的瞧着被围困在南澜士兵之中的张副将和林将军,只见着张副将浑身是血的向他们走来,他的手仍旧是紧紧的拉着异常安静的林将军。

“整军回营!”上官凌大喝出声,将南澜士兵的心思又拉了回来,神色冷肃的坐在战马上朝着大营之处走去。

“将军,张副将你们怎么样了?”待南澜大军走了以后,其余有些威望和资历的下属们神色担忧地围了过来,整军守在原地的林家军也神色紧张的朝这边看来。

“老李,我没事,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好了。将军似乎有些不妥,这里有我来照顾,你们先带领兄弟们回到阵营去,这里实则是危险!”老张惨白着脸,仍旧是不肯松手的拉着林将军执意要守在林将军的身边,众人没有法子,当前情况确实紧急,也就由着老张了。

老李并未多想,也知道老张多年跟随在将军身边对将军十分敬重,如今将军出了状况他比谁都着急,况且剩下的事情将军如今不能够指挥,他们也要处理军中其它事物。

在老李等人的指挥下,林家军的士兵们很快就撤退回到了营地。

而这一切,皆被暗中的一双眼睛紧密的注视着,观察了片刻,须臾转身飞速的离开了暗处,无人注意到一道暗影离开了此地。

退避了旁人,老张将因着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将军扶到了营帐之内休息。

“将军,这是方才军医熬的药,您先喝点吧!”老张的面色闪过一抹纠结,将一碗满是黑色药汁的汤药端到了林将军的面前。

林将军并未应声,活像一只无神的木偶一般呆愣愣地坐着,只是眸中偶尔闪过的红光还在提示着旁人他如今应该是清醒的。

“将军您将药汁喝了吧!”张副将的面色闪过一抹纠结,但是想到了那人的吩咐还是狠下心来将军医方熬好的药汁递给了林将军。

林将军愣愣地坐着,并未有应声。若是旁人未发觉,只当将军受了重伤言语不便,但是距离林将军这么近的张副将不可能发现不了林将军如今的一样,却依旧忽视林将军的异常。

“既然将军行动不便,那老张就来喂将军喝。”张副将突地低声上前道,他端起手中盛满了黑乎乎的药汁,往林将军口中送去。

林将军此时的神色突然有了变化,眸中激动的神色甚至明显,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张副将,恍若是看到了鬼一般,神色惊恐,黑白分明的那双眸子里细看之下还掩藏着一丝丝悲凉和愤怒。

张副将视若无睹,单手强硬的捏住林将军的下巴,模样甚是恭敬地低声道:“这些汤药是军医熬的,将军还是喝了吧,接下来同南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将军若是倒下了兄弟们怎么办!”

林将军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一双虎目怒视冲冲的瞪着张副将,奈何他周身除了一双眸子之外,全身的神经恍若都被麻痹了一般,一动不动。

张副将没了先前那般的心虚,见着林将军一滴不剩的喝完了碗中黑乎乎的药汁,神色恍若是十分满意,须臾又面色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嘀咕出声道:“哪里都好,就是这双眼睛太碍眼了些。”

林将军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月上柳梢,凉风习习。

本是繁华的倾云帝都,不知为何这几日多了莫名多了几分沉闷,往日里早就灯火阑珊人来人往的倾云街道上,如今却多了几分清冷。

将军府中,清雅阁中烛火通明,林清嘉手中执着《医毒真经》依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长长的眼睑之下清晰可见的青影。

清芷有些心疼看着自家小姐,不知为何总觉得自从将军和公子们走了以后,小姐整日里待在房中琢磨着《医毒真经》这卷股本,清芷竟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小姐人在将军府中什么都没哟做,却又觉得小姐偏偏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除了她从未上心的婚事之外。

说起小姐的婚事,清芷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小姐当真是不复从前对太子殿下的痴恋了,连着大婚这等重要的之事一切的筹备都交给了张伯去打理,张伯也知道小姐的心思并没有说些什么遵照着做便是了。

清芷轻声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想要上前将小姐手中的书卷拿开来,为小姐盖上手中的薄衫。清芷才靠近自家小姐时,就见着小姐正一脸清明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出声道:“小姐,是奴婢吵到您了吗?奴婢看着小姐这样实在是辛苦,不如早点就寝吗?而且……”清芷咬着唇瓣低声道:“而且明日就是小姐大婚的日子。”

清芷一脸希冀的瞧着自家小姐,想要劝小姐早早就寝,毕竟明日小姐的大婚是帝都之中的一件大事,连着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出现在太子府中,帝都之中所有的达官贵人皆会到场,若是那时出了岔子,小姐在太子府中的处境更是堪忧。

林清嘉摇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我还暂时不困,清芷若是累了就早点歇息吧!”林清嘉声音喑哑,直到说出口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在清雅阁中坐了一整晚了,可是想要等的人还是没有等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还是没有着落,林清嘉心中不禁有一丝怅然失措,还有些自责,自己明明了解将军府的背景,和其

落竹听到自家主子如此问自己,面色愤懑的道:“公主,方才林清嘉那个院子中的下人来禀告说太子殿下去了林清嘉的院子,如今已经待了不久了。”

落竹实在是为自家主子抱不平,不明白太子殿下大喜之日放着太子妃的院子不进,反而去那个纨绔小姐的院子里找不快!今日她们这些下人可是见到了林清嘉的对待太子殿下的态度有多么的冷淡,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恶。自家主子乃堂堂西彦公主,身份尊贵不说,长的也是一副花容月貌,哪只太子殿下竟然这般不怜香惜玉,让公主在这里苦苦候着。

当然,落竹即便是再抱怨南灵均怎样不公的对待自家主子,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主子面前开口说南灵均的不是的,毕竟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自知之明,不可妄自议论主子的过失。

“哦,是吗?既然殿下想要去看看嘉儿妹妹,去看便是,毕竟殿下同嘉儿妹妹是数年的青梅竹马,纵使夫君与嘉儿妹妹之间闹得再僵,还是对彼此有不舍的。本宫虽然未等到殿下,但若是嘉儿妹妹同殿下破镜重圆,这也是本宫乐见其成的。”

红盖头之下,钟离晓梦声音轻轻,带着由衷的诚恳道。

落竹瞪大了眸子,面色讶异的瞧着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晓梦公主,不明白公主为何会如此说道,往日里公主恨不得让林清嘉离得太子殿下越远越好。

“公主当真是这般想的吗?”不知何时,南灵均负手而立出现在太子妃院落的房门前,他眉眼幽深的瞧着身姿秀雅,静坐在榻上等候着他的钟离晓梦,眸中氤氲丛生,恍若是隔了一道深深浅浅的屏障,看不清其中凶险。

落竹猛然回头,就见着南灵均面色冷凝的站在了房内外,心中不由得一惊,慌忙对着南灵均行了一礼脸色白了道:“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

南灵均冷哼一声,径自越过了落竹身旁,大踏步朝着钟离晓梦走去,落竹只问道一阵浓郁的酒香,待回过神儿来时,就见着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公主的面前,抬手动作粗暴的掀开了公主面上的红盖头,露出公主那张美艳的脸庞。

“公主……!”落竹低声唤了一声,担忧自家主子的安危,生怕南灵均将怒火牵涉到无辜的主子身上。

两人并未理会落竹,钟离晓梦美眸眨了眨毫不惧怕的对上了南灵均的眸子,眸光笑意盈盈一片澄澈。

“妾身当然是这般想的,想着殿下能够和嘉儿妹妹和好如初。”钟离晓梦回望着南灵均,一双美眸中写满了委屈。

只听着南灵均冷哼一声,他当然不相信钟离晓梦的辩解,大手毫不怜惜的捏住了钟离晓梦的下颚声音发寒道:“是吗?那为何要收买她院子中的下人为你卖命?!”这可是她才进太子府的第一日,就使出了这些小心思,可见若是长久以往,这太子府还会得安宁吗?

当然,南灵均习的是帝王之术,对于朝堂与后宫之内的争斗不以为奇,反而认为这是获得权力的手段,只要是钟离晓梦做的不过分,南灵均甚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同钟离晓梦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在警告她,莫要得寸进尺。

钟离晓梦的下颚被南灵均捏的生疼,只见着她眸中隐约有泪光打转儿,然而她的面上仍旧保持着端庄的浅笑,轻笑出声道:“是殿下误会了,妾身先前见着殿下与嘉儿妹妹关系生硬,妾身怕嘉儿妹妹初到太子府不习惯,出了什么岔子,妾身既然是殿下的太子妃,就应当承担起照顾嘉儿妹妹的责任,如此才吩咐落竹叮嘱嘉儿妹妹院子里的下人关照嘉儿妹妹,殿下认为妾身做的不对吗?”

钟离晓梦面不改色的与南灵均对视,眸中澄澈坦荡,丝毫不惧怕南灵均的盘问,反而应声逼问着南灵均承认她太子妃的权利。

落竹听着自家主子如此说着,一瞬间神色慌乱,反应过来自家主子的用意时,忙不迭的点头应和道:“殿下,公主说的确实属实,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公主。”

南灵均自动忽略掉眼前一主一仆的一唱一和,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毫不怜惜的盯着钟离晓梦的眸子道:“最好是如此,否则本宫不介意让太子妃体会体会屈居人下的滋味。”

言罢,一把松开了钟离晓梦,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离开前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道:“本宫希望太子妃能够安分守己的待在府中,否则太子妃之位随时可以易主。”

父皇并没有示意他不能够休了太子妃,也没有说在钟离不归一行人走后不可动钟离晓梦,若是钟离晓梦暗中坏了他的要事,他定会让钟离晓梦悔不当初。

钟离晓梦被南灵均毫不怜惜的一把送开来,动作之大让钟离晓梦触不及防的一头扎在了锦被之中,下颚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在清楚的提醒着钟离晓梦她今日受到的屈辱。

“公主!”落竹惊呼一声,忙的上前将钟离晓梦从榻上拉了起来,落竹面色心疼的为钟离晓梦揉着下巴,面色愤懑小声道:“殿下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公主!”

说完,落竹为钟离晓梦揉着下巴的手猛地一僵,眸光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待瞧着自家主子并未因为自家编排太子殿下而责怪自己时,心里不由得送了口气,闭上了嘴巴细细的为钟离晓梦缓解着下颚的疼痛。

过了片刻,见着自家主子的下颚不禁未褪去红肿,反而肿胀的越来越严重,不由得出声道:“公主,奴婢先去为公主擦点伤药吧,待明日一早就去找府中大夫来瞧瞧。”

落竹瞧着自家主子下颚肿胀的这般严重的模样,估量着不过两日是好不了了,心中不由得埋怨太子殿下下手力道之重。

钟离晓梦摇摇头,嘴角僵硬地道:“不可,若是这样府中所有的人不都知道本宫遭受了如此侮辱,那本宫往后在这太子府中还有何立足之地!”

钟离晓梦神色激动的一把拉住了想要转身出去寻药的落竹,因着说话太激动牵扯到了下颚,疼的她顿时“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钟离晓梦恨恨的捂着下颚道:“去,到膳房寻些冰块儿来,莫要声张。就说你身子发热不适,寻些冰块儿降温。”

落竹听着自家主子如此吩咐,点点头面色忧郁的问道:“可是公主,您说太子殿下会相信我们吗?”当时她实在是被太子殿下发怒的气势吓到了,听着公主如此向太子殿下解释,便忙不迭的应和着,如今想起来,若是太子殿下离开就去审问那下人,一切就都完了。

“哼,他当然不相信。”钟离晓梦捂着下颚,神色嘲讽的道,瞧着落竹一脸神色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耻笑一声:“落竹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放心,他也不会去查。”

钟离晓梦瞧的出来,南灵均不过是个她一个警告罢了,若自己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不会过问自己的插手别的事情了,更何况如今林清嘉同他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让他心寒,自己若是做的不过分,南灵均必定不会出手阻拦。

见着自家主子信誓旦旦的说着,落竹一颗悬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向着自家主子福身行了一礼步子轻快的离开了房内。

瞧着落竹关上了房门离开,钟离晓梦这才瘫坐在榻上,神情扭曲地喃喃道:“林清嘉……南灵均……”

第二日,即便钟离晓梦心思万全的想要遮掩南灵均大婚之夜未在她太子妃院子里就寝,在下人之间还是悄然流传了出去。

“紫竹,你听说了吗?昨日殿下并未在那人房中留宿,殿下书房的灯火可是亮了一整夜呢!这太子妃还未得宠就失宠了,要我说早晚的事儿!”一大早,太子府中负责洒扫的丫鬟迎面见着共同共事的香河,压低了声音嘀咕道。

香河闻言,神色慌张的捂住了紫竹的嘴巴,面色微变:“紫竹妹妹,莫要在府中议论主子的事情,被人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紫竹被香河如此提醒着,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亲密的拉过香河的手撒娇道:“我的好姐姐,还是你对妹妹好。我这不是一直心直口快,你也是知道妹妹的嘴里藏不住话儿。”

紫竹像是甩掉霉运似的作势抽了自己两嘴巴子,干笑着说以后会谨记香河姐姐的话。

香河像是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两人说了一会儿告别各自忙活去了。

在两人未注意到的回廊一角,落竹拿着手中的上药从墙角中走了出来,清秀的面上满是不忿,忍不住对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唾了一口唾沫愤愤道:“待我回去禀告太子妃,你们两个贱蹄子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转身步子生风,飞快的回到了钟离晓梦的院中。

钟离晓梦今日换了一袭岚媛正红水雾皓月裙,满头青丝高高挽起扮成初嫁新妇的端庄模样,发间插着琏沐兰亭耳着御晶钗,纤细的皓腕上带着紫金檀水碧玉镯。因着钟离晓梦是西彦帝同异族女子所生,钟离晓梦的容貌更是随了她娘的模样,碧蓝的眸子水光粼粼,瞧着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魅惑。

如今她不再是西彦的晓梦公主,而是倾云身份尊贵的太子正妃,今时不同往日。今日是她入了太子府的第二日,按照规矩是要随着太子进宫共同拜见倾云帝和皇后娘娘的。一想到本该是林清嘉的位子如今却平白无故地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钟离晓梦就心情大好,更加用了心思在衣着打扮上花了心思。

钟离晓梦很是清楚自己的弱点,她的容貌偏向妖娆魅惑,与如今太子正妃的身份瞧着有些违和,所以她今日的装扮更是偏向端庄温婉一类,毕竟南灵均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狐媚女子而是能够为他管理府中后事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如此想着,似乎连下颚处肿胀带来的痛楚都消失了。

钟离晓梦美艳的面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对着面前的铜镜低声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愉悦,抬手揉了揉已经消肿的看不出伤痕的下颚,不禁轻哼一声,这点痛算什么,只要是能够得到本宫想要的,这些本宫通通可以忍受……!

正当钟离晓梦起身的时候,房门被来人猛地打开了来。

落竹面色愤愤的将从大夫那里抓来的伤药放到了桌案上,气鼓鼓的走到钟离晓梦跟前道:“娘娘,这府中的下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实在是不懂规矩,竟然感编排娘娘和殿下,她们私下传的话简直是有辱耳目!奴婢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钟离晓梦碧蓝的眸子微微一凛,红唇微启,瞧着火气十足的落竹问道:“告诉本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竹因着气愤,面色有些发红,攥紧了拳头不平道:“奴婢清早为娘娘去大夫那里寻药,回来时想为娘娘打探点儿消息,就绕着画雨亭走了回来,恰巧听到了梨白院中洒扫的丫鬟在私下里编排娘娘和殿下,奴婢实在是为娘娘不平,这些下人竟然如此不把你娘娘放在眼里,说……说……”

落竹顿了顿,眸光慌乱的扫了一眼钟离晓梦的容颜,咬牙道:“说娘娘方进府未得宠就已经失宠了,被休做下堂妃也不远了,还说……”落竹嗫嚅着动了动嘴角不敢再说下去,瞧着娘娘一脸平静的盯着她的模样,心里顿时一阵发虚。

“说本宫什么,继续说下去!”钟离晓梦面色冷淡地道,碧蓝的美眸中不复先前的笑意。

“说娘娘本就是风尘女子所出,也难怪殿下不宠爱娘娘,大婚之夜情愿下榻书房也不愿留宿娘娘这里!”落竹把心一横大声道,想着索性豁出去了,娘娘若是再无所行动她这个侍婢的命运也走到头了!

“啪!”的一声,钟离晓梦巴掌生风上前就给了落竹一个巴掌,声音之大,力道之重,连着虎口都震得发麻。

“娘娘!”落竹面色委屈的捂着红肿的脸蛋儿,满是难以置信。

自小跟随在钟离晓梦身边的落竹深知钟离晓梦的弱点,若是说钟离晓梦最得意的就是她的美貌,那么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谈及她的生母,一名异域歌姬,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痛楚。

“混账!岂容你在这里混淆视听!殿下识人有术,又怎会容忍这类品行低劣的下人留在府中,落竹你吃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编排殿下?嘉儿妹妹心思善良又怎会故意诬陷本宫?”

钟离晓梦碧蓝的美眸中怒火重重,恨不得将落竹的嘴巴给缝上。

“娘娘!”落竹顿时心中一窒,捂着红肿的脸不敢再看钟离晓梦,心中确实急躁不已,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

钟离晓梦冷哼一声,抬步走到落竹的跟前,垂眸打量着落竹,沉默不语。

落竹本就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丫头,见着钟离晓梦如此,心中一跳,慌忙跪了下去。

须臾道:“今日你就不必随本宫进宫了,换飞雪在跟前侍奉。念在你从小跟随本宫侍奉左右的份上,本宫就暂且留着你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就罚罚三个月的月银,好好给本宫反思反思,本宫为何会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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