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夜和凤临正将至幽宫的事情交代了之后,便随大军一起回京,八万大军行军速度慢,又稍作整顿,等他们向皇上复命,已是十日之后。
凤瑾熠念及郁寒烟双目失明,借机将郁寒烟绑在自己身边,半步不离,郁寒烟坚持骑马比较快,可凤瑾熠不允许,四人还是驾着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悠哉悠哉的的往京城前进。原本三日的路程,却硬是让凤瑾熠拖到了第六日申时才进城,郁寒烟出京就是从明若寺离开,此刻凝香和冷心还在明若寺等着她归来。
依着郁寒烟此时的模样,凤瑾熠哪里肯放人,让她一个人前往明若寺,无视郁寒烟的抗议,让苏秦前往明若寺请冷心和凝香直接去北定王府,自己也带着郁寒烟直奔王府。
这一路走来,凤瑾熠满腹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郁寒烟的回答还是有所保留的,她不想凤瑾熠知道全部的真想,不想这个男人高贵矜持的容颜之上出现深深的自责。
郁寒烟将御龙令归还凤瑾熠,凤瑾熠却一脸凝重,将郁寒烟的手掌轻轻的推回:“无瑕,收着吧。御龙令放在你那里比在我这里安全。”
“凤瑾熠,这是你的责任。”一句话,让凤瑾熠哑口无言,嘴角扬起一抹酸涩的笑容,将御龙令收进怀中,是啊,他怎么会忘呢,这是他对皇兄的承诺,有生之年,守护陌北国百年兴盛。
“凤瑾熠,我师父可是你的大师伯,那你岂不是变成了我的师弟。”郁寒烟话锋一转,眉目含笑,一脸调侃的说道。
凤瑾熠一脸的尴尬,耳际悄悄的爬上了一丝红晕,清冷高贵的容颜更显绮丽而魅惑,只可惜郁寒烟看不到他此刻妖冶风情的模样,不然又要直呼妖孽了。
郁寒烟很想知道凤瑾熠脸上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凤瑾熠却将脸一侧避开了,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敢笑话他了,他就是太惯着她了,都要上房揭瓦了。什么狗屁师弟,他才不会承认。
凤瑾熠一行人抵达王府之时,王府中的下人早已做好了准备,特别这是王妃第一次过府,府上的奴才、婢女都十分紧张,都想给这位传闻中的王妃留下一个好印象,这王府就是缺了些生气,王爷又常年不在府中,只盼着有了王妃,王爷以后也不会再离开了吧。
北定王府门口平日里是四个门卫轮值,今日却大有不同,整整两排,足足有十六人,外加六名伺候的婢女,连大管家叶玉卿都亲自来迎接,一群人不停的朝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张望,叶玉卿焦急的一直在门口踱步转圈。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青衫长袍,温文儒雅的封越,驾着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停在北定王府的正门口,叶玉卿连忙上前见礼:
“属下叶玉卿见过王爷,王妃。”
叶玉卿掀开帘子,凤瑾熠倾身而出,朝叶玉卿点头:“叶叔,辛苦了。”
凤瑾熠横抱着郁寒烟,郁寒烟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她始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与他如此亲密,微带羞涩的脸颊艳若桃李,姿容绝色,那淡黄色的雪锦映衬着点点明媚的阳光,恍若神妃仙子,风华无双。
“凤瑾熠,你放我下来,这可是我第一次入你的王府,你不会打算就这样抱我进去吧?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有何不可!本王的王妃,岂是他人可以说三道四的。”凤瑾熠傲娇的说道,清雅高贵的脸上满满的笑痕,“无瑕说错了,我的王府你可早来过了,怎么会是第一次呢。”
凤瑾熠轻声低笑,故意曲解郁寒烟话中的意思,惹来郁寒烟小小的不满,纤细的柔荑稍稍的爬上凤瑾熠的腰间,重重得拧了一把。
“我要自己走进去。”
凤瑾熠无奈,只能由着她,慢慢的将她放下,绮丽的眉眼尽显宠溺,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刻画了怎样的风华绝代,此情此景,让王府的一众下人都看痴了,难以置信,他们一向清雅高贵,冷漠无情的王爷脸上居然会有这样表情,那眉宇间的温柔仿佛要让人融化一般,恐怕也唯有王妃才有这样的魅力。
从郁寒烟入府开始,凤瑾熠就一直围着身边打转,一刻都不停歇,开始吩咐奴才婢女们各种零碎的事情,面面俱到,无一遗漏。吩咐奴才们用棉布将寒瑾苑内的桌椅上尖锐的角全都包起来,深怕郁寒烟磕着碰着,还自己亲自动手,看得冷心,凝香两人挤眉弄眼,只敢躲在郁寒烟身后偷笑。
“无瑕,你现在眼睛看不见,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冷心和凝香去做,我让红魅跟着你,王府中的事她熟,云痕会一直在暗处保护你。你就安心住下,等到你两位姐姐大婚前一日我再送你回府。”凤瑾熠叮嘱道,时不时的看看郁寒烟,指挥着下人将桌角都绑好了。
郁寒烟坐在锦塌之上,悠然自得的转着手中的茶杯,一手轻轻虚掩着嘴角,清丽脱俗的脸上绽放着绝美的弧度,十分享受这种被宠到极致的感觉,也就这个男人能做到了。
这时封越匆匆的进来,直接走向凤瑾熠在凤瑾熠耳边低语了几句,凤瑾熠因封越的话,瞬间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盯着郁寒烟许久,郁寒烟虽然看不到,但听到了封越的脚步声,察觉到了房中微妙的变化,感觉有一双炽热的眸子此刻正注视着自己。
“凤瑾熠,怎么了?”
“无瑕,你一路舟车劳顿,早些休息,我随封越去办点事,去去就回。”凤瑾熠放下手中的棉布,整了整衣衫,“红魅,将王妃的晚膳和药都端到房中,用过晚膳就伺候王妃歇下吧。”
“是,王爷!”红魅领命离去。
“凤瑾熠,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有一些事,潇璃派人传出消息,有事要与我商议,我要进宫一趟,不是什么大事,无瑕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凤瑾熠耐心的解释道,不想郁寒烟想太多,但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只为了自己的点点私心,想将郁寒烟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天也好。
等凤瑾熠离去后,郁寒烟在锦塌上端坐了很久,像是思索着什么,冷心和凝香也不敢出声打扰,两人就各自忙去了。
“冷心,明日一早去相府请我大哥过府一叙,别让凤瑾熠知道。”
“是,小姐。”
………………
月璃宫
入夜之后,月璃宫内一片宁静,院落里树影婆娑,清风徐来,守着宫门的小太监也有点精神不佳,手中的宫灯时不时的摇晃,打着哈欠,柔着眼睛。
封越和凤瑾熠两人顺着风势,瞬间隐没在夜色中,无人察觉。两人进入正殿,凤潇璃已恭候多时。精致细腻的五官染上了一丝急促,那双迷离的桃花眼往门口探了又探,可把凤瑾熠给盼来了,赶紧上前行礼。
“皇叔祖。”
凤瑾熠衣袖一抚,示意他免礼,便径自坐在一旁的锦塌上,“郁相和大公子呢?怎么任由二小姐被押进天牢?”
“楚国公将此事闹到了皇上面前,郁相和大公子怕是想拦也拦不住,楚国公定要二小姐黥面才肯罢休。”
凤瑾熠思虑着,楚国公此举可谓一石二鸟,郁雪晴虽是庶女,一旦被黥面总是落了相府的脸面,如今又与楚千岚同嫁三皇子,美貌远胜楚千岚,即使是侧妃之位,对楚千岚也是不小的威胁,楚国公这么做无非是想巩固楚千岚三皇子正妃的地位。
“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你可有派人调查过?”
“当日在瑕玉阁,楚千岚和郁雪晴都只带了两名贴身丫鬟,两人看上同一款首饰,互不相让,这才起了争执,楚千岚的婢女说郁雪晴蛮横争抢,推了楚千岚,用簪子划破了楚千岚的脸,郁雪晴的婢女说楚千岚蛮不讲理,硬是从郁雪晴手中抢夺玉簪,没控制住力道,才会不小心划到自己脸上。双方各执一词,不过楚千岚受伤确是事实。”
凤瑾熠皱眉,女人之间的小心眼真是烦人至极,一个簪子也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眼看着大婚之期将近,就不能安分点。
“瑕玉阁的人怎么说?”
“瑕玉阁的人口风很紧,查探不到任何消息。”凤潇璃正在为此事头疼,瑕玉阁在皇城中名声极为响亮,能在瑕玉阁买首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瑕玉阁的下人都极为严谨,丫头婢子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东家不发话,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就怕惹祸上身。
“楚千岚的伤势如何?当真毁容了?”凤瑾熠抿唇,眉宇深锁,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他还记得当日栖霞殿内的一幕,楚千岚可是惹得他的无瑕不快,那张脸本就怎么样,毁了也好。
其实楚千岚也算清秀可人,只是性情娇纵,心高气傲,眉宇间总流露着一丝丝的高不可攀。
“我询问过御医,楚千岚脸上的伤口并不深,没什么大碍,不会留疤。楚千岚现在都是轻纱遮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楚国公想借题发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凤潇璃的回答倒让凤瑾熠感到一丝遗憾,不会留疤啊,那总是蒙着面纱也不是办法,得让她把面纱摘下来才行,只要证明楚千岚的脸没事,那郁雪晴也就不用非要黥面了,女儿家的容貌的确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