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唯一的例外就是北定王府,北定王府这个年非同寻常的热闹,九年了,王府终于迎来了一个有主子的新年,真正意义上的新年,还有王妃。
只是王妃此刻还在宫中,王爷倒是耐得住性子,让王妃留在宫中这么久,还不去跟皇上要人。
郁寒烟每日都会被凤漠郕拖着去早朝,久而久之,众位大臣也已习惯了凌霄殿内这一抹淡雅脱俗的身影佐。
郁寒烟一般都很安静,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因为她都在睡觉,睡得太晚,起得太早,哪来的精神听他们唠嗑。
郁凤鸣现在也颇为淡定了,老脸都已经被这宝贝女儿丢完了,还能怎么折腾。
封四扬心中唏嘘不已,这姑娘,夜半会情郎,晨起上早朝,会有精神才怪。
凤漠郕依旧是千篇一律的话,不过今日却迎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一件大大的喜事渤。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凤潇然出列,朗声说道。
“何事?”
“回父皇,雪颜身怀有孕,整日在府中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日渐消瘦,儿臣忧心,故想请三小姐过府和雪颜做做伴,请父皇恩准。”
“喔~恒王妃有孕可是大喜,什么时候的事?可有找御医号过脉。”
凤漠郕喜上眉梢,这大概是这个年关最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回父皇,不曾,雪颜害喜得厉害,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儿臣希望三小姐能去王府小住,陪雪颜说说话也是好的。”
“准了!这可是朕的嫡孙,皇家好久没有添新了,哈哈!哈哈!”
凤漠郕开怀大笑,这一声笑,如烈日骄阳,一扫多日的阴霾,像冲破坚冰的利剑,充满希望,充满新生,给皇宫和朝堂之上带来了一片喜气。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哈!哈!哈!”
郁寒烟在这一片喧嚷声中,哪里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心中也为大姐开心,嫡妃之位,嫡子在怀,大姐这一生算是无忧了。
又有恒王如此宠爱,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连她都深深的羡慕着。
郁寒烟对着凤潇然莹莹而笑,对这个男人更多了一份真诚,他终是能守着对大姐的誓言,守着对大姐的真心,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
御书房内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住在恒王府,多陪陪恒王妃,朕的嫡孙,你可给朕伺候好了。”
凤漠郕看着郁寒烟一副慵懒的模样,心里特别的不放心。
郁寒烟入宫到现在的表现让他叹为观止,这偌大的京城,恐怕找不到一个姑娘家跟她这样的,一把懒骨头,也不怕懒出病来。
他就想不明白,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叔怎么就看上她了,难不成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怎么就没看出这女人有哪里好了,也莫怪京城中绘声绘色的传言。不过这女子的才学智谋确是无人能及,瞧瞧她翻阅过的奏折,每一处都有独到的见解,那隽秀明朗的字迹,让人看着都赏心悦目。
“是,臣女定会尽心尽力,好好的照顾皇上的宝贝嫡孙。”
郁寒烟说道,忍不住翻翻白眼,嫡孙!嫡孙!还在我大姐的肚子里呢,就劳您这么惦记了。
“去吧,也好,省得朕每天对着你心烦。”
“……”
郁寒烟心里哀怨,是他自己要找不自在,怪她?她还巴不得出宫,您老知不知道这皇宫规矩太多,让她想见见心上人还得半夜翻墙,她容易吗?
郁寒烟欲起身离去,可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凤漠郕给唤住了。
“等等,凤临正和苏秦之事你怎么看?老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郁寒烟抚额,总算想起这事儿了,她还以为,他要一直拖着,等过完年呢。
“杀了吧。”
“……”
凤漠郕无语的看着郁寒烟,杀,这人是跟北定王一起被感染了,一个姑娘家就知道杀,杀,杀的。
“怎么?皇上是舍不得?”
郁寒烟也不再为难皇上,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利用一下。
“……”
凤漠郕竟无言以对,他要是想杀,还用等到今日,他原意是想斩苏秦,保凤临正,还不都是这个女人,凌霄殿内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他进退两难。
将两人的命运绑在了一起,要杀得一起杀,要放得一起放,可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他们脱罪,毕竟杀人的罪名可不小。
“皇上,臣女以为恒王妃身怀皇嫡孙是我陌北国的喜事,不宜开杀戒,要是有所冲撞就不好了。”
“皇上可大赦天下,以示皇恩浩荡,但凤世子和苏二公子,死罪可
tang免,活罪难逃,可适当的惩戒以堵幽幽众口。”
郁寒烟此番言论,让凤漠郕眼前一亮,如此甚好。
这个女人真会把握时机,如此心计真可比当年叶相。一番心思已经把所有的顾虑都消弥殆尽了,也难怪他的皇叔如此宝贝着。
……………………
恒王府
郁雪颜从凤潇然那里得知,三妹会入府小住,一大早便忙进忙出,让奴才小人将主院边上,最大的院子给重新收拾了。
担心着锦被够不够暖,炉子里的炭火够不够用,新制的棉衣合不合身,甚至按着三妹的习惯,为她安置了书塌,糕点,还亲自前往书房,为三妹选了好多有趣的古籍。
凤潇然看着郁雪颜这么开心,也被感染了几分,清秀俊逸的容颜有着深深的爱恋和宠溺。
看到郁雪颜这么辛苦的为郁寒烟准备着这些闲碎的小事,心疼不已,他可是舍不得她做任何粗活的。
想着郁雪颜将整颗心都扑在郁寒烟身上,忍不住有些吃味儿,他怎么觉得他给自己请了一个大麻烦来府上,专门来跟他抢雪颜的。
“好了,她只是暂住,不是在这里安家。”
“你想得美,我三妹将来可是你的皇叔祖母。”
“……”
凤潇然轻叹,这女人怎么如此曲解他的意思,他有她一个就够了,从来没想过享齐人之福,现在不会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而且郁三小姐也不是他能肖想的,那女人的心计智谋,他想想就觉得可怕,估计也就他皇叔祖能与她臭味相投。
“我的还不是你的,难不成你还想我皇叔祖喊你大姐。”
凤潇然挑眉,低低的轻笑道。
“我可不敢。”
郁雪颜惶恐,她哪有这个胆子,这人就知道调侃她,一天到晚也没个正经。
不过忽然想到以后她三妹嫁给北定王,难道她要唤她三妹皇叔祖母?怎么想怎么奇怪。
凤潇然一看郁雪颜脸上怪异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胡思乱想什么了,无奈的摇摇头。
“我的傻娘子,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不管什么称呼,她始终是你妹妹。”
郁雪颜尴尬的红了脸,她好像是想得远了点。
凤潇然和郁雪颜还没等来郁寒烟,倒是先等来了北定王。
看着堂中高坐的人,两人相顾无言,您是有多迫不及待,这会人恐怕才出瑾玄门呢,您就已经在这守株待兔了。
“侄孙潇然见过皇叔祖。”
“雪颜见过皇叔祖。”
“免礼!”凤瑾熠挥了挥袖,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本王听闻恒王妃身怀有孕,备了薄礼,特来恭贺。”
凤瑾熠示意封越将锦盒交给凤潇然,凤潇然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墨绿的玉佩,九龙戏珠的图案刻画的栩栩如生,最中间是一个清晰的“天”字。
凤潇然只看了一眼便直直的跪下了,将锦盒高高的举过头顶,惶恐的说道。
“潇然愚昧,当不起皇叔祖如此大礼。”
“起来。”
凤瑾熠却因凤潇然的举动有些动怒,一块玉佩就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心中就惦着儿女情长了。
“这是本王给曾侄孙的,有你什么事儿。”
“……”
凤潇然被凤瑾熠的话堵的一愣一愣的,捧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给个未出世的孩子,您这礼也太大了点吧。
有人送贺礼,送兵权的吗?瑾天军的玉令,他知不知道这玉令有多贵重,为什么他会有种被扔了一块石头的感觉。
凤潇然心底不禁纳闷,皇爷爷到底留了多少东西给皇叔祖,依着皇爷爷对皇叔祖的偏爱,为何坐上皇位的却是父皇?
皇叔祖手中几乎握有陌北国的半壁江山,要这皇位就如探囊取物,何苦要隐忍九年。
他怎么知道,这皇位就是凤瑾熠不要的东西,避而远之,任由他的皇侄撕毁遗诏,篡改诏书。
而凤瑾熠仅仅只是守着对先帝的誓言,守护陌北国,守护御龙令,这个誓言是他心上永远的枷锁。
凤瑾熠左顾右盼,不是说无瑕会在恒王府小住,怎么不见踪影。
“人呢?”凤瑾熠出声询问。
凤潇然抬眼撞上了凤瑾熠探寻的目光,立马意会他说得人,指的是郁三小姐。
“皇叔祖,三小姐还未到。”
凤瑾熠蹙眉,三小姐?对凤潇然口中的称呼极为不满,沉声说道。
“北定王妃,皇叔祖母,自己选,不要让本王再听到郁三小姐这样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