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烟说道,瞧她多好啊,看他武功不怎么样,就让他少负担一点,免得他应付不来还要她来救洽。
郁寒烟在承德宫迟迟没有出来,可把门外的一众凤陌军给急坏了。
冷君渊也是坐立不安,一直张望着门口侍卫的动静,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都拖到了一边,向他堂堂邺南国的南安王还得做这种苦力,不过他不搬,难道还指望她一个孕妇动手吗。
“王妃,承德宫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冷君渊催促着郁寒烟。
郁寒烟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一点都不着急,侧耳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算了算时辰,离午时不远了,这个时候墨兮该是身在宫中了。
“急什么,还没动静呢,有我在,你还怕出不去吗?”郁寒烟耐着性子说道。
就在这时,两人都听到门外侍卫的交谈声。
“南安王人呢?南安王的二十万大军密谋造反,皇上要见南安王。”
“在里面,孙大人请。钤”
随即便听到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往承德宫而来。
冷君渊求救的目光看着郁寒烟,急促的询问道:“有人来了,怎么办?”
郁寒烟却只是指了指房梁,示意他上去。待冷君渊藏身在房梁上后,自己也飞身藏匿起来。
门口的侍卫入内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宫门大为震惊,守着承德宫的那些个守卫怎么一个都不在了,大觉情况不妙。
赶紧跑进去,却看到宫门口巨大的柱子后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在那里堆着,这些侍卫全都是一招毙命,他们在门口居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可见这些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孙驰看着这些侍卫的伤口,有些胆战心惊,来人的武功究竟好到何种地步,能如此杀人于无形。
“南安王不见了!快去禀报皇上。”孙驰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冷君渊的身影,吩咐着身后的侍卫。
“是,是,孙大人。”小侍卫赶紧跑将出去通报去了。
孙驰沉着一张脸,将把守承德宫的所有侍卫都厉声呵斥了一番。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就在这小小的承德宫也让他给跑了,还不快去找。”
孙驰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侍卫踹倒在地,力道之重,直接就让侍卫口吐鲜血了。
“孙大人饶命,孙大人饶命。”侍卫可怜巴巴的磕头求饶。
“滚,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南安王给我找到。”
“是。”
侍卫还没来的及出承德宫,不远处传来了嘶吼声,厮杀的声音喧天,将士们的鲜血洒染了宫墙。
郁寒烟在暗处对着房梁上的冷君渊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冷君渊却犹豫着不敢现身,郁寒烟翻了翻白眼,对冷君渊有些无语,一个大男人连动个手都这么磨磨唧唧的,杀人还要她来教。
郁寒烟手中的短剑一现,清冷的剑光已向着那些侍卫而去,浮光掠影,顷刻之间后边的侍卫一一倒地。
“大胆逆贼!来人,还不快将她拿下!”孙驰大声吆喝一声。
门外的侍卫全都往这里靠拢,持刀相向。
冷君渊见状也现身加入战局,他就算再不济也不能让郁寒烟一个女子孤军奋战。
郁寒烟一动,承德宫外的凤陌军也随之而起,冷心和袁副将在宫外心急如焚,王妃去了这么久总算有所动作了。
承德宫靠近御书房,守卫最为森严,慢慢的承德宫的禁军越来越多,不管将士们如何争斗,冷心始终紧紧的护在郁寒烟的身后。
“王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禁军越来越多了。”冷心担忧的说道。
“能撑一时是一时,禁军集中在这里,王爷他们才能更好的行事,只要抓住冷靖丞,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郁寒烟在冷心的耳边说道,这就是她一直拖延的目的,孙驰是厉镇天麾下武功最高的人,既然在承德宫看到他,她怎么还能让他离开呢。要是让他走了,不是给墨兮添堵吗。
冷心和郁寒烟背对而向,将身前的一众禁军杀了个干净利落。手中的利刃盈满了鲜血,郁寒烟素白如血的衣衫箩裙上却滴血未沾,唯有那凌乱的青丝在倾城的日光下舞动。
妖娆而冷艳的气息围绕在周身,如此倾世风华,与日同耀。
与此同时,凤瑾熠已经带着冷靖宇和太后入了清和殿,秦浩带着将士们直接入了内宫,双方人马僵持不下。
清和殿内,冷靖宇和太后手持先皇遗诏,与冷靖丞分庭抗礼,一众朝臣都默默的看着,似乎在考虑该站在哪一边才最有利。
“冷靖丞,你当初谋夺皇位,将哀家和三皇子软禁太子府,心狠手辣,如今却为一个女人而丢了邺南国半壁江山,你有什么资格做邺南国国君,有何颜面面对历代先帝。”
太后质问着冷靖丞,言语间是对冷靖丞的谴责。
众大臣对于失踪已久的太后和冷靖宇的出现都表示诧异,据他们所知,太后因先皇驾崩而伤心欲绝,故而紧闭宫门,每日吃斋礼佛,不议世事。三皇子孝义为先,在皇陵为先皇守孝三年。怎么太后却说遭皇上软禁,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太后今日是要做什么?谋朝篡位?”
冷靖丞冷眼看着太后,他决不相信老太婆手中的遗诏是真的。
“哀家是拨乱反正,南安王劳苦功高,战功无数,你却陷害忠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入罪,更是对哀家和三皇子赶尽杀绝,要不是南安王出手相救,我们母子早已命丧黄泉,其心歹毒,天理不容。”
太后义愤填膺的说道,声情并茂,一句句都厉指冷靖丞的险恶用心,让一众朝臣心里都有所偏颇。
“皇兄身为邺南国国君,却做出夺人妻子,抢人孩子这等卑鄙无耻之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冷靖宇对着冷靖丞说道,“皇兄所求的皇后,早已是陌北国的北定王妃,腹中的孩子是北定王府的小王爷,皇兄为了一己私欲,蒙骗天下,致使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德行有亏,何以为邺南国之主?”
冷靖宇的一席话让冷靖丞愈发的怒不可遏,冷靖宇真是该死,竟然揭穿了所有的真相,由此更加肯定冷靖宇和北定王有所勾结。
“哈哈!哈哈!三皇弟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可你呢?勾结外敌攻破皇城,引狼入室,你就有资格坐上这个皇位了?”
两人之间互不相让,众大臣觉得十分为难,好像两边都有理,只是清和殿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能给他们选择的时间可不多,选错了就糟糕了。
“这皇位本来就不属于你,本皇子的手中有父皇的传位诏书,当可鉴定,父皇的字迹相信国公大人和太傅大人都认得。”
冷靖宇随手便将手中的传位诏书给了刘国公和李太傅传阅,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道遗诏,确实是先皇的笔迹。
太后有些心惊胆战,手中的拳捏的紧紧的,有些心虚,郁寒烟所写的遗诏她看过,足以乱真,连她这个伴随了先帝几十年的枕边人都难辨真假,但假的始终是假的。
凤瑾熠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些邺南朝堂之事,他是不便插手的,让太后和冷靖宇自行解决,如果母子俩连这点都做不到,冷靖宇也没有必要做这个皇帝了。
凤瑾熠在等,等着第一个带兵进入清和殿的人究竟是谁,但愿秦浩和赵子奕不要让他失望。
“三皇子手中的遗诏确实是先帝的手笔,错不了。”
刘国公和李太傅认定了这是真的传位遗诏,他们对冷靖丞的行为早有诸多不满,如今又听闻冷靖丞软禁太后和三皇子,夺人妻子此等令人发指的事情,哪里还会帮他。
邺南国的江山可不能断送在这样的人手中。
“还是国公和太傅大人有见地,本王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诏书,先帝圣明,皇位自然是交给有能力的人。”
凤瑾熠出声说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大殿之上还有这样一个人,玄紫色的锦袍加身,颀长高贵的身影伫立在冷靖宇的身侧,矜持的容颜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浑身上下难掩狂傲的霸气,眉宇间透着丝丝冷漠,让人不敢逼视。
凤瑾熠就是那样,只要在人前这么一站,就让人不自觉的臣服,深邃的眸子泛着凛冽的幽光,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冷靖丞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凤瑾熠,心中大骇,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邺南国的皇宫。
他总算知道那个女子为何如此的深情不悔,这样的男子只会让所有人都觉得羞愧。对于凤瑾熠,冷靖丞的映象还停留在当初陌北国韶华殿内舞刀的一幕,当真是公子无双,高不可攀。
那日只是远远的观望,就已惊为天人,今日如此看着才觉得,这个男人的高度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
“你是何人?清和殿上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李太傅厉声呵斥,看着凤瑾熠年纪轻轻,又自称本王,一身桀骜,他可不记得邺南国有这样的王爷。
“北定王。”冷靖丞说道,对着凤瑾熠的眼眸中泄露了一丝恐惧。
“正是本王,在你带走本王王妃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了。”凤瑾熠毫不留情的说道。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了解了冷靖丞,以解心头的不畅。
北定王的出现让众大臣大惊失色,陌北国的北定王不是陌北国国君的皇叔祖吗?皇叔祖这辈分不是应该是个老头子了吗?眼前这人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这真的是北定王吗?可是连皇上都如此说了,那肯定是不会错的。
“冷靖宇,你是要把整个邺南国都葬送了吗?”冷靖丞说道。
“皇兄,断送邺南国的人是你。花都七城已过,赵子奕赵老将军投诚,秦浩归降,南安王含冤莫白,试问朝中上下还有谁能阻挡北定王的铁骑,灭国不过是早晚的事。”
冷靖丞淡淡的说道,其中有多少的痛心疾首,若不是冷靖丞一意孤行,邺南国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能够保有邺南二十三城,还是因为那个女子。
“你这是卖国求荣。”冷靖丞说道,他不服气,他贵为一国之君,在那个女子的眼中到底哪一点不如凤瑾熠这个王爷了,如果连邺南国都没有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北定王答应了,陌北大军所到之处,不伤我邺南百姓一丝一毫,今日的局面是皇兄一手造成的。”冷靖宇愤恨的指责冷靖丞,眼中有着微微的猩红,整个人都在颤抖,“国破城倾之日,我们并非亡国之臣,但你却是亡国之君。”
冷靖丞震惊的连连后退,整个人颓然的倒在龙椅之上,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如今已悔之晚矣。
他记得那个女子告诉过他,北定王的铁骑会踏遍邺南的每一寸国土,没想到她一语成笺,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众大臣也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往清和殿而来,众人侧目而望,来人居然是一个女子,而她身后紧随的是南安王冷君渊。
冷君渊浑身浴血,身上也有不少的伤痕,气息凌乱,显得有些狼狈。
郁寒烟觉得这冷君渊真是不经打,还好她安排了黑甲骑兵接应,墨兮也安排了人手来救冷君渊,不然靠他不就死定了。
承德宫的禁军全都交由他们去对付,她只要安心对付孙驰就够了,她有幽云诀护身,孙驰还不是她的对手,想她年少成名,至幽宫宫主可不是白当的。
郁寒烟没能杀了孙驰,只是将他重伤,便让他逃脱了,不过没有孙驰,剩下的这些就好解决了。
凤瑾熠看着手持短剑的郁寒烟,深邃的眼眸一缩,心中一紧,身形一晃就已将郁寒烟搂抱在怀中,看着郁寒烟素白的衣裙上斑驳的血迹,心跳乱了节奏。
“郁寒烟,你”
眼中无尽的担忧,脸上的怒意更甚。郁寒烟这一刻却没有刚才杀人的勇气了,只是缩在凤瑾熠的怀中不敢出声。
她第一次看到凤瑾熠如此生气,好像要将她吊起来打一样,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不是无瑕,也不是娘子。
“你让我说什么好,你不是答应我要走的吗?为什么要回来?”
“墨兮在哪里,无瑕就在哪里。”
郁寒烟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中低低的说道。
凤瑾熠明明想要好好的训斥一下,可因为郁寒烟的一句话,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全都说不出口,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心疼和自责。
他总是在让无瑕在为他冒险,凤瑾熠的头顶婆娑着她的青丝,眼眸紧紧的闭着,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露太多,再睁眼,眼眸中依旧是那深不可测的黑暗。
郁寒烟伸出手推了推凤瑾熠,这人真是的,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不害臊,她还觉得丢人呢。
凤瑾熠搂着郁寒烟在一旁看着,他们才不掺合邺南国的争斗,就算他们决心帮助冷靖宇,也得看看冷靖宇有没有这个价值。
冷君渊的出现让局势有了逆转,朝中有不少人都偏向了冷靖宇和太后。还有那份遗诏,只要有人愿意承认,那便是真的。
“皇宫,皇城已在本王的控制之下,今日这邺南皇帝该换人了,各位大人有哪个不服的来跟本王说。”
凤瑾熠看着冷靖丞说道,眼中是对冷靖丞的不屑和鄙夷。
众臣交头接耳,可都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北定王好大的口气,邺南之事,岂是你说了算的。”冷靖丞冷哼。
“是不是本王说了算,你可以等着,马上就见分晓。至于你,本王赐你全尸。”凤瑾熠说道,眼底是冰冷和无情。
凤瑾熠的话刚落,两路人马便朝着清和殿而来,是秦浩和赵子奕。
两人带着众将士从城外一路杀进皇宫,途中有郁寒烟精心安排的凤陌军开路,一切都颇为顺利,就是宫中有的几位禁军统领比较难缠。
是当日太子府的几个厉镇天的旧部,其他的禁军都不太愿意与秦浩和赵子奕为敌,半推半就的就让他们全都拿下了。
秦浩和赵子奕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威望极高,有不少人都曾是秦浩和赵子奕的麾下,对秦浩和赵子奕的人品极为信任,看到领兵的是秦浩和赵子奕有些都纷纷丢了手中兵器直接投降了。
更何况冷靖丞早已失了民心,他们心中早有怨言,哪里还会拼死效忠。
“秦浩参见王爷,臣幸不辱命,已将内宫所有禁军侍卫全部拿下,请王爷处置。”
“赵子奕参见王爷,臣奉王爷之命,已封锁皇宫,皇城,只进不去,擅闯者格杀勿论。”
秦浩和赵子奕单膝跪地,向凤瑾熠禀报着宫里宫外的情况。秦浩和赵子奕的臣服带给文武百官不小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