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伯司正逗弄着手下宋祥送来的鸟儿,“说了有宋祥,让他们闹去,怎么还来!”卫伯司见身后许久没动静,一回头,吓得差点滚瘫在地上“若玠!”
“姨丈别来无恙啊。”卫若玠笑着坐在躺椅上逗着鸟,想到早上的那封宫凝烟的书信,心中烦躁,霎时将死鸟扔在地上“如今您年纪上了头,论理也该退下来好好颐养天年了。”
卫伯司搓着手掌“若玠啊,姨丈不要紧!你父亲走后,我身为卫家的老人,也该留下来守护家业。都是我识人不淑,居然着了宋祥的道!”卫若玠眼中一紧,心中一阵熟悉感,却忽然又消失了。
那唤作宋祥地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莫彦平息了罢乱,附在卫若玠耳边汇报了情况。
“你就是副总管宋祥?”卫若玠凌厉地盯着宋祥。
“正是奴才。”宋祥依旧低着头,但声音低沉似乎在隐忍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卫若玠笑着摸着下巴。
“奴才不懂。”
“卫伯司什么脑子我清楚,他倒是放心把什么都放给你做了。挑唆罢工?克扣匠人工薪?”卫若玠将查出来的账簿扔在宋祥的面前,站了起来,剑眉凌厉“宋总管就是你想要的?”
宋祥突然站了起来,紧握双拳,眼中布满血丝。
卫若玠突然心中一动,知道了什么“你是老宋叔的儿子!”
“哼,卫若玠,亏你还记得我!我要将一切摧毁!”宋祥仇恨的双眼猩红,额头青筋尽爆。
卫若玠心中复杂,宋祥会恨也情有可原。
当年宋祥的父亲宋瑞是卫府大管事,深受卫伯涛赏识重用。后来,宋瑞跑去外面偷偷开了家店铺,卫伯涛倒也睁闭眼。由于经营不善,很快欠了一大笔债。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卫伯涛借钱。
“大人……”宋瑞红着脸,双眼布满了血丝,带着妻小跪了下来。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卫伯涛负着手,有些不忍,扶他起来“宋瑞我并不在乎这点小钱,但卫家有店规!”他没有再说下去。
宋瑞自己也知道,卫家店规一则:诚信生意,不放外债。他本以为凭自己和卫伯涛的交情,终究是自己想多了。他拉着妻小,走到店门口,猛然回头“你们卫家人永远是自私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比谁都肮脏!”
宋祥看到卫若玠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学看账,心中嫉妒不堪,自己本该也是受人追捧的少爷,如今却因为卫家不念旧情不肯援助而沦落至此。
半月不到,店铺被收走。宋瑞债台高筑,无力偿还,选择服毒自杀。宋祥母亲与他草草安葬了宋瑞,便开始逃亡生活。终于他觅得机会,混入沧州卫家金店,为了自己的计划步步为营。但千算万算没算透,对手卫若玠的手腕。
“至于宋叔,家父已经替你细心安葬在京都栖霞山了。”卫若玠理了理衣袍,宋祥一愣继而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鲜血直流。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沧州金店总管。”卫若玠将总管腰牌递给他,宋祥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任命你做沧州金店总管,是看中你的能力,并不是为了弥补。能懂得如何摧毁,必有运筹的能力。我们卫家人只按原则办事,所以才走到今天。”卫若玠不再多说,他看着池水,云淡风轻。
宋祥郑重地磕了头“贱仆领命。”“家主,这宋祥属下看他不是安分的人。”莫彦憋了很久。卫若玠深吸了口气,抚着马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家主现下去哪?”
“回府!”卫若玠扬鞭策马,衣袂翩翩。莫彦赶紧跟了上去,家里的那位太不安分了,居然爬墙出去捅了篓子,这一次即将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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