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幽深的目光看向幸灾乐祸的小妻子,一反白日温婉端庄,大笑起来多了几分爽利傲然的美,成熟的风华由里及外,像是盛开的蔷薇花……“福久也大了,我们也要给他生个弟弟或妹妹了?”
这么突兀说出这么句话,安宁停下笑,狐疑的看向张致远。大老爷笑而不语,眼神温柔,手缓缓地解开她的衣裳……安宁脸一红,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引火上身了,再想他刚才的话,连头都晕了。
他温暖的怀抱,轻哑的低语,热情的抚摸……渐渐地让她有一种酥麻的快感。她与他彼此之间是最熟悉彼此的,身体的契合度也随着感情的升温越来越高,渐渐地放开了一切,投入到那男男女女之间永恒不变的游戏中。
……
张致远将她搂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感受着那动人的余韵。安宁闭着眼偎在他怀里,就像是在温泉里泡的久了,全身酥软,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来年,我准备让景曜和景佑下场去参加府试。”温暖又修长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嫩滑的背,说道。“澄观大师也已同意了。”
安宁懒懒的嗯了一声,道:“往后他们俩就到都城来读书,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有家里人照顾,才能多放心些。”在参加正经科举考试之前,考生要先取得入学的资格,即成为生员。入学有两个途径,一是通过称为童试的县、府、院试三级考试;另外一个方法就是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这监生中有遇到庆典皇帝特赐许进入国子监读书的人,这被称为恩监;还有一种依靠父祖的官位而取得入监的官僚子弟,此种荫生亦称荫监。监生也可以用钱捐到的,这种监生,通称例监,亦称捐监,通常这也是最常见的。
张致远身为二品大员。有一个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另一个名额,以家里的家资为其捐监也很容易就能做到。但是看如今的情况,景曜和景佑。都拒绝这种捷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通过考试,取得入仕的资格。当然了,对此张致远和安宁都乐观其成。再说江南文风极盛,正经科举路子方是正道。
“景佑的身世?”圆润的指尖调皮地在他白皙却精瘦有力量的胸膛上点点,被抓住了,喑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老实点。”
要说景曜和景佑小小年纪就会抓人错处,还特别识时务,安宁的言传身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不,安宁眉眼弯弯,很听话的老实了。
张致远长舒了一口气,才道:“等他年前回来,你和他说罢。”
安宁想了想,也觉得她同景佑说比较好。不过当初的事实自然不能和景佑说,如今府里的老人大多是放出去了,又不是在扬州。真正知道景佑身世的人就那么几个。只是不知道景佑这小孩儿听了会作何感想,产生点逆反心理什么的,儿女都是债啊……
过了几日,大理寺卿范夫人来玩时候隐晦的提起了明年选秀的事,安宁笑道:“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向来单传,原本哪里的女儿家可选,只这一辈多了两个姑娘家。本来就是当眼珠子一般疼的,哪里舍得让她们受那般苦,遂就求了恩典。免了家里姑娘的选秀。”
范夫人一听,诧异安宁话里的意思,反过来想那里就是吃人的地方,哪家的姑娘不是娇生惯养的,虽说能成为那人上之人,可到底是进去就得剥掉一层皮。遂道:“幸好我家歌儿不到年龄。不然的话也得受这般苦。只不过你家大姑娘不消说,是嫡女,现今也出嫁了去,但你家二姑娘,你还真当亲生的了?我听说将宫里请来的教养嬷嬷也留下转而教导她了?出门宴客的也带着的。”
“这有什么的,原本罗嬷嬷就是请来教导家里姑娘的,只当时玫儿小,就只教导瑶儿一人,如今玫儿也大了,教导她规矩行走。不若的话,荣养了也不是会被旁家请走,何不肥水不流外人田。规矩学的好了,带出去见客,也让我脸上有光,还能博个贤名,何乐而不为。”安宁笑的温婉的说道。
安宁自然是知道为何范夫人会有这样的质问,这年代庶女大多是关在内宅等着嫁人,学些女红针黹,好点的再认识几个字,懂得看账本,偶尔能够随嫡母出门见客,那就是最好的待遇了,很多庶女只有嫁人的那一刻才迈出家门。
“博个贤名,你说的倒是轻巧,这贤名就是那么好来的,不说你家大姑奶奶,但就这庶出的二姑娘你看着就不别扭?”
安宁端着茶杯,凝视着杯中清澈的茶水,缓缓道:“说实在的,我嫁到张家时,玫儿已经出生了,当时别扭自然是有,但你转念想啊,一个庶出的姑娘而已,左右不过一副妆衾。再说了教好了庶女,我不仅博个贤名,而且她会嫁的更好。她嫁的好,娘家这边儿也会受益,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还有家里的嗣子都是出自我的肚子,这点子别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范夫人听安宁说起,不由得想到她这堂上无婆婆,左右无妯娌,虽是继室,但张家男丁皆是她生养的,外面老爷也升是正二品大员,简在帝心,比起庶女在跟前的别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日子这才叫舒心。想明白各种缘由,范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其实这个道理最是浅显不过了,只是想得到,和做得到就是两码事了。你这边也没有姨娘在你跟前晃,给你添堵,你待她好点倒也无所谓。可这都城那么多世家大家的,有哪一个像你家这样的,那些个姨娘仗着生育有功,蹦跶、邀宠,不打压庶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对她们好一点,简直是凤毛麟角,根本不可能的。你这样的真是奇葩了。”
安宁嘴角抽了抽,‘你这样的真是奇葩了’这种默默躺着也中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你来我家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范夫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道:“这倒不是,你想过给你家二姑娘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没有?我家倒有位庶子年纪合适,”看安宁狐疑地看过来,赶紧道:“哎,你别误会先听我解释,虽说你家二姑娘德容言功都是顶好的,但毕竟出身摆在那儿,你看看有哪家的高门会娶庶女做嫡妻的?”
这话倒是不假,天下风俗,娶妻娶贤,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讲究出身教养。庶女和嫡女相比,无论是见识手段还是能力气度都无法满足家族要求,因而真正的高门大户是不会娶庶女作嫡媳的,再加上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高门的庶女很容易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状况,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管是庶女本身多出色。安宁自然明白,只是不明白范夫人为何会提出来,还在前面做了那么一堆铺垫后。
见安宁不语,范夫人以为她这是不愉了,连忙道:“倒不是说你家二姑娘不好,但毕竟世间规矩皆为如此。你也不妨考虑考虑,她今年都十一岁了,还有一两年相看时间呢。我家那虽为庶子,姨娘没得早,却是养在我身边儿的,今年十四岁了,如今在官学读书,下半年入场考试,若是中了,就有秀才功名了。”
“你至于绕那么大的圈子吗?”安宁放下茶杯,蹙了蹙眉,“前面那些个铺垫做的,让我一头雾水,这事儿得容我想想,单凭你一面之词可不行。”
“这是自然,”范夫人舒了一口气,想想也觉得自己这弯子绕的可真够可以的,想想她听到的话,捡一些话同安宁说了,见安宁一脸沉思,道:“其实这事儿也捕风捉影,没个正经来头。原先人家说出口的话,经过几个人的嘴儿就不知道给曲解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少你还是上些心。”
安宁自然答应下来,道:“我这些时日没怎么出门,倒也不曾听说还有这样的事,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个醒。旁的不说,若是有侮我家老爷的官声和前途甚至我们整个张家就不好了。”说完,安宁也为自己这冠冕堂皇的话深深的震撼到了,说的就跟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似的。
范夫人轻点了点头,她也算是给安宁卖个好,给自家多增加点分。旁人不清楚,她家老爷和张家老爷是至交,朝堂上的弯弯道道自然是知道比旁的太太们知道的多些,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兴起了想和张家做儿女亲家的念头,当然了这话她是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送走了范夫人,安宁就那么懒懒地坐在花开富贵椅子上,脚蹬在脚蹬上,手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温润晶莹的佛珠,这是她思考时的惯常小动作。想着范夫人同她说的话,嘴角翘起一个小弧度,虽然是笑着,可笑容里没什么热度,冷漠又冷静的可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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