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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盼着,十七载。

可有一刻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

漫长得可记一生,记一世,愿倾付所有换她生生世世,痴心相许。

这个女子,他十七年未离左右,从襁褓初抱到咿呀学语,蹒跚学步至左右跟随,她的样貌刻进心底,一颦一笑,每个点滴的成长变化都是欣喜,是期待,是时刻不曾或忘。不知何时起,他离家的思念中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与日递增,强烈到想要娶她,更想陪她每一分每一秒,伴她长大,等待,她做自己的妻。

他是男人,未曾与任何女人有过亲近姿态,洁身自好,依然是男人。

他有情的渴望,有对她最最真实的爱恋渴盼,从浅笑眉眼到越渐窈窕的身姿,每每面对自己最为原始的男人本质,偏压抑着不触分毫,沉静等待,只为那一日——娶她过门,名正言顺。他从不私心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给予,只是因为他爱,更珍惜。

双唇间的真实柔软,超乎想象,胜过他所能形容的一切。只一触,便是天地,世间美好。

等了多少年,他不清楚,她也不知,情动时,情浓时,无需计量。两个人皆是生涩,两片唇同样冰凉,颤抖。浅尝辄止。

这一刻短暂似梦,如同幻象,转瞬消失,只余彼此近到不分的呼吸,气息缠绕。

近到没有身心之距,远得隔了婚姻。

黑暗中,两人强抑着各自心里突起的猛烈震撼,努力盯视,看不清。

“我……”

沉香甫一开口,被弘晖扶了背后更离开床榻寸许。小脸压在他颈间耳下,脉搏狂跳得直烫到心里,双手紧攥住胸前衣襟,再不松开。

积雪的白纠缠着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房中,将塌上的两人笼在一层浅浅的银色光晕内。

沉香偎在他身下,止不住颤抖,粉红唇瓣动了动,扫过衣领脖颈,轻唤了一声弘晖。

那道软软的呼唤,如同主人的柔弱娇软,穿透耳膜,钻进微凉皮肤,急蹿至四肢百骸,又随着血液急流向心房。

弘晖猛地僵住,转瞬间撑了床榻欲起身,被她抓了背后手掌扶到腰间。

微弱喘息,难言娇羞,仍是红了面颊对视着,强自镇定。

“方才磕在桌角……疼,怕……怕是……额娘睡了,你这里有药没有……我拿回去擦。”

“有,我去拿给你。”

应了一句,却未挪动。

听见她又哼了声疼,指腹陷在衣角中轻揉两下,怀中偎着的娇小便又凑近些许,整个身子窝在他的笼罩之下,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再出声,泪却几乎转出眼眶,亮晶晶地泛着水光。

弘晖微愣,指下仍是轻缓揉着,暗叹一声掌心托住扬在面前的小脑袋,额头不禁抵上去,彼此的睫毛轻颤着,连于一处。

“沉香,我娶你。十七年……我从来不是什么不可能结识的男子,更没有什么匹配不上,你好或是不好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要这样说你自己。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也不管我阿玛是谁额娘是谁,今生今世,我定娶你。不许再说你嫁出去,没这种事,出这家门,入这家门,你只会嫁我,没有别的男人,今日之前没有,今日之后更不会有。”

“那我等你。”

笑,自她口中轻快吐出,直直盯住那双比夜还黑比星月还亮的眼眸,抿了唇角笑得分明。

突来的转变,弘晖凝眸看进眼底,气息吹拂唇边,那抹笑益加动人温暖。

心,再寻不回傍晚时分不同寻常的躁动难耐,只觉安然。理过掌下柔顺发丝,随她弯了唇角摇头而笑。

刮在窗纸的风呼啸着不减分毫,树影婆娑于塌上,衣衫臂弯间,被随手置在桌上的书页沙沙地响,翻卷着接连吹起。怀抱中止不住的轻颤,似是缘于心与身的贴近,无声对望,觉不出雪后寒凉。

揽了肩臂温暖包住,带着她欲离床塌起身,贴在心房处的小手似他般揉抚着微微动起来。

冬日衣衫并不轻薄,只是此刻,情动时分两心初许,感觉便又胜了几许,随着心跳的节奏能感受到指节柔嫩,生涩,连指甲都似透过衣料每每刮住皮肉。

手定在那里,身体亦然,心乱瞬间回潮。

弘晖紧抿嘴角绷住身形,盯着怀中仰面而望的剪水双瞳,嫣红唇瓣在他的呼吸下,微微张合低唤名字,声音轻细如同梦呓,更像一只讨人爱怜的小猫。忽闪的睫毛突地盖住眼眸,颤在绯红双颊上又唤一声,只见唇动,未闻其声。

要人命的推不开。

“沉香。”

哑到干涩,不紊的气息压抑在她应声凑近的唇峰。

半离的身体仰回塌上,呼出的惊喘全部落入他口中,唇齿相依,气息转换,再难分清彼此。柔弱腰身被他圈在臂间陷入厚软靠垫,未再听见一声疼,纤细十指紧抓住领口,揉拧得挣开钮襻,皱在掌中抖个不停。

一室清静乱了方寸,如复燃烛火,点醒彼此,愈加沉醉其中。

窗外,一道黑影快速退开,转身欲跑时顿在原地,险些摔坐雪中,惊得掩了嘴猛拍胸口。

苏长庆坐在院角阴影下的石桌旁,白色袍摆随风飘起,身后旋起片片雪花。呷了口茶随意问道:“二格格这是急着去哪儿?仔细路滑。”

红挽踢着脚边积雪,仰望夜空,故作叹息,“今儿这雪……下得真大。”

“嗯,可是说呢。有人趁着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原是不奇,竟也有人在这雪夜怂恿良家少女……”

“我哪有……”红挽低叫一声,忙掩了口鼻回头望向方才偷听的窗子,缩缩脖子又挪开两步,边向自家小院急走,边喃喃自语:“出门遇见鬼,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雪中吃茶,怪哉。阿弥陀佛,不怕不怕。”

苏长庆摇头而笑,学她样子低了头拍向胸口,“出门遇格格,大半夜的不睡觉,竟做这等事,怪哉。快快回去才对,免得男人寻来,怕要遭殃。阿弥陀佛,不怕不怕。”

红挽咦了一声,回头瞅他,咬着牙恨恨打量,小小声地慢慢靠近,“苏先生……分明送女入虎口哦,难道你就不怕……分明是故意的。”

“大人的事,你不懂。快回去吧,不然不止你家男人要来寻你,怕再耽搁一会,你那王爷阿玛也要赶来了,撞个正着可不好。”

红挽转着眼珠忽尔一笑,伸了尾指讨好地挑在他面前,“苏先生,你为气谁挽儿不问,我为帮谁你心里明白,今儿这事嘛……两全其美,妙不可言。”

苏长庆放下茶杯偏头看向紧闭门窗,摇头站起身,扫了扫袍摆细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于额头闷弹一指,“美?只怕你那原就不知笑为何物的阿玛明儿就更是笑不出来,不知,他会说些什么……说不准啊,心里的滋味喜不自胜,偏要摆张冷脸做那妙不可言之态。”

挽儿倏地换了脸色,笑快速隐于眼底唇边,小嘴抿得很不高兴,退了两步睁圆双眼怒目而视,“不许说我阿玛,若是他不同意,沉香定然嫁不得大哥,你明儿怕是要哭,活该。”

看着蹬蹬跑远消失的背影,苏长庆立于雪中,笑得无奈。

“我们家沉香又不是没有人要,非吊死在你们家这棵早‘死’的树上,当我乐意做他亲家?笑话!老话儿说得好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王府里出来的,更是甭管大小不分男女,个顶个的难缠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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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仍是那座小院。午后,阳光正炽,积雪消融。

弘晖于身后揽住才刚哄了儿子睡下的沉香,看小家伙睡得正是香甜。

难得的清静,难得的亲密,耳鬓厮磨无声尽诉,床帏中的热度犹胜室外。

一声带着委屈哭腔的额娘自床角传来,肉嘟嘟的小手紧攥着褪到身畔的衣裙,小嘴咬着盘扣用力吮吸,明亮大眼泛着泪光盯在难分的双唇间。

沉香的脸直红到耳后,缠在弘晖颈后的手腾地缩回,推了推覆在身上的宽阔肩膀,转而伸向儿子。

“额娘,饿……”

小家伙边爬过去边盯住泛着粉晕的半露柔软眨巴双眼,口水几乎滴到衣领大敞的光滑肩头。

艳红肚兜内,片刻前还沉浸流连的手瞬间僵住,其主人闭了眼睛再睁开看向儿子,时常温暖笑着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多少年前,也是这样明媚的午后,在他还是懵懂孩童之时,在那座不大不小的贝勒府,貌似……也曾有过相似的场面。

弘晖抱住妻儿侧躺于床边,闭目回想。

那时的他未解人世疾苦,不懂情之为物,他的世界简单得只有那个后院,有阿玛有额娘有猫有狗的小小院落。后来,有了弟弟,有了妹妹,有了各种可爱的幼小生灵,每每伴他成长,有笑有泪。再后来……

一声弘晖唤醒所有,将那段记忆沉回心底,完好无损。

柔软双唇落在他微湿的眼睫,温柔轻吻。

一床锦被覆住一家三口,熟睡稚子,聆听的娇妻,喃喃讲述她知道又不甚清楚的那段过往。日夜转换间,十数年早过。

此后,这世间,多了两个人,是他的亲人,心爱之人,知他一切,懂他所有。关于他们,他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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