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娆依旧垂着头,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不咸不淡的声音说道:“所以大梁接受了?”
赵煜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心疼,“若我知你我现在是这样,当日我定不会如此。”
华卿娆顿了好久,才缓缓握住他有些粗糙的大手。
“我知道的,君命难违。”
这像是她为他找的一个理由,也像是为她无法违背的心寻的一个借口。
赵煜手指挑着她的下巴,挑起她的脸,瞧着她姣好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粉,眼眸中似有星星点点在闪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喷薄而发的情感,低头吻下。
华卿娆手臂攀上他的脖颈,热切而又主动的去回应他。
两具胴体在朦胧的月光下交织,都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体内。
茅子毅待追上慧修媛,已经到了临华殿。他若再不出声,怕是要眼瞧着她进了寝殿去。
“娘娘!”他忙出声唤道。
慧修媛在听到这熟悉的一声,身形一颤,瞬间停下了脚步。
她稳了稳心神,用最平淡的声音问道:“你来做什么?”
茅子毅看着她极其冷漠的眼神,心中一紧。他也不知到底追来想说什么,只看着她的背影就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这才追了上来。
他张了张口,终究未答一句话。
慧修媛瞧着他这般样子,内心止不住的冰冷,哪怕他与她解释一番也好。
“为何不答话?”她脸上的神情愈加阴沉,语气更加冷漠,“难不成追来是想讨要本位的祝福。”
不等他开口,她就冷笑一声,“也好,那本位就恭喜你抱得美人归了!”
茅子毅怔怔的瞧着她,那些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插进他狼狈不堪的心。
她在气什么?在气他与宝琴之事,还是只是在气他的“倒戈”?
他视线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她身旁的宫人,心中那句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慧修媛看着他眼眸中满是受伤之色,瞳孔一震,别头到一边,吩咐宫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宫人们应声而去,殿前仅剩他们二人。
茅子毅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开口道:“那夜的花……”
未等他将话说完,慧修媛下意识怒声吼道:“住口!”
茅子毅抬头惊讶的望着她,见她此刻身体因愤怒在不住的颤抖着。果然,这事在她心中是一个耻辱。
慧修媛强忍住眼眸中的水光,她自尊不允许再次受到践踏。“那日之事不过是本位鬼迷了心窍,你休要再提此事。”
这句话噎得茅子毅说不出话来,“娘娘放心,卑职一定将此事忘却。”
“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慧修媛面上保持平静,但垂下不断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茅子毅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拱手行了一个礼:“卑职告退。”
慧修媛定在原地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时,一直紧着的那口气猛的松了下来。她的身体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狼狈的摔在地上。
暮色四合,月上中天。一黑衣女子谨慎的瞧了瞧四周,待没发现什么人后,才闪身进了一个破败的宫殿。
宫殿中央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正背对着她而立,黑衣女子瞧见快步上前,恭敬道:“义父有何事这么急着找玥儿?”
丁振听见声响,缓缓转身,瞧着眼前人儿的仙姿玉色,严肃道:“玥儿,义父要你扳倒张贤妃,立刻!马上!”
姝美人瞧着他一脸震怒的神色,心中一惊,再联想到今夜发生的事,顿时了然。
可是虽说张贤妃大势已去,但终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何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彻底扳倒呢?怕是义父被气糊涂了。
她小心翼翼提醒道:“义父,张贤妃身居后宫多年,想要一时片刻扳倒,恐怕……”
丁振眼神一凌,姝美人赶紧住了口。
“玥儿,大家此次扳倒张太师一事,你可学到了什么?”他转口问道。
姝美人细思了一会,眼眸中忽的灵光一闪,“义父的意思是从她身边人下手?”
丁振勾起嘴角,扬起一抹奸邪的笑容。“如今她已与宝琴势不两立了,她若再断了手脚。无需你出力,后宫有大把的人会替你做事。”
姝美人明了的点了点头,笑道:“还是义父足智多谋,玥儿受教了。”
丁振眼眸中多了份得意,他猛的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张贤妃扳倒后,那个瑛婕妤也留不得,你一并处理了。”
姝美人瞳孔一震,对付瑛婕妤怕是要比张贤妃还要难,要细作打算才是。
“是,义父。玥儿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清晨,温昭仪正由几个宫人服侍着用了早膳。
殿外有个宫女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进来:“娘娘!娘娘!”
许是她跑得太过急促,没瞧见门槛,脚下一绊,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哎呦!”她摔在地上,扶着腰叫了出来。
温昭仪蹙眉瞧着她,和煦道:“可摔着了?快些起来,莫要再如此莽撞。”
她声音温柔悦耳,如同四月的春风拂进人的心窝。
那宫女慌张着起身,恭敬道:“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周围侍候的宫人也替她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换在了别的娘娘那儿,这皮肉之苦定是免不了了。
“发生了何事,这般匆忙?”温昭仪柔声问道。
宫女忙答道:“娘娘,三皇子中毒了!”
“什么?!”温昭仪原本和蔼可亲的脸瞬间荡然无存,她起身一个箭步冲到那宫女面前,一把抓起她胸前的衣衫,高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何曾见过她温昭仪这般失态的模样,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连不成一句了。
“回…回…娘娘…的话…三皇子…用…用…完早膳……便中毒了。”
她话里带着明显的颤音,满是哭腔。毕竟这三皇子有个什么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难逃一死。
温昭仪怒红了一双眼,来不及找寻她的过错,朝着门外就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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