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说爸爸脑部受了重创,就这样了。
博博听了在我怀中哭,他爸爸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儿子的质问,使我伤心不已,一旁的李姐也一个劲抹泪,劝我们别哭,冯伟会懂。
我点着头给儿子擦泪,说我们不哭,爸爸会伤心。
李姐是个热心人,坐到床沿上问冯伟还认不认识她,她是邻居李姐。
冯伟不言语,一脸茫然的表情。
李姐又手指我和儿子,问冯伟他们是谁。
“许艳!”
这句话惊喜的我们都脸露喜色。
我把儿子往他面前一推,一脸笑容望望冯伟望望儿子说:“冯伟,这是咱们的儿子博博。是儿子博博!”
冯伟望望我,望望儿子,嘴唇颤动着,半天唇启,却说不出话。我急的双手抚儿子肩说叫博博。
“博博!”冯伟艰难地叫出来。
儿子眼含泪,仰起小脸高兴的咋呼:爸爸认识我,爸爸认识我。
生怕累着冯伟,我让他躺下,送李姐回去,叮嘱她明早早点来。
李姐却让我给冯梅打电话,让回来。
我说看情况再说。
李姐却说:许艳,别硬撑着了。
这句话触到我心窝,泪水溢满眼眶。
望着李姐的身影消失在市场门口的月光中,我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今夜月圆如盘,群星璀璨闪耀。
进屋,看到儿子坐到冯伟床边,双手支着下巴,望他爸出神。
我过去儿子就讲,他想给他爸爸讲话。
我含泪点头!我知道,儿子希望爸爸好起来,像以前一样,带他去市里买书、买玩具。
儿子和冯伟睡着后,任鹏打来电话,问我冯伟的情况,还讲婆婆最好的治疗,就是做搭桥手术。
听了,我一下沒了主意,反问任鹏,要不要打电话叫冯梅回来。
任鹏讲冯梅必须回来。
冯梅刚分手,经历着痛苦煎熬,我犹豫不决。
这一夜彻底失眠了。
早晨我去市里时,儿子说他昨夜做梦了,梦见他和爸玩游戏,说时双眸中透着浓浓的幸福。
我高兴的点头,叮嘱他,把他爸看好,听李婶话。
儿子点过头又望他爸。李姐安慰我有她呢!
我出门走时,回头看冯伟,他却一下坐起来,还要下床。
“别动!”我叫喊着跑过去。
我过去的时候,冯伟惊恐地望着我。我一过去就解释,刚才声音大,我是怕你摔着。说着伸手扶他躺下,他却一下撇开我。
我一下生气了:呵,你能,你下来走走,看走不走得稳。
冯伟像是跟我堵气,嘴一撅,头一扭,挪动屁股要下床。
儿子生怕他爸摔着,急的喊我:“妈!我爸摔着咋办!”还哭上了。
我不吭气,李姐一脸担心地望我。我则一眼不眨看着冯伟两腿慢慢移下床,脚踩到地上,双腿打着颤。他鼓着腮帮子,试探着起身,一下、两下、三下,他一下站起来了,浑身颤抖着。
我一把把他拥在怀中,手拍他后背:“你可以走路,你可以的!”
冯伟则不自信的摇头。
口袋的手机响了,任鹏打来电话,问我到哪儿了?婆婆不同意动手术,要出院。
我说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命令冯伟必须老老实实待床上,并一再对李姐和儿子博博叮咛,把冯伟看好。
我转身走时,又听到冯伟叫我的名字。可是婆婆在闹,我必须的赶快去市里,出了门,又匆匆叮嘱几个工人,让他们多操点心。
我对他们好,他们齐声回答让我放心走吧!可是转身走时,我的眼泪就刷刷刷下来了。
此时的自己觉得好累,狠不得躲到安静的地儿,睡它个三天三夜。
*****
我进病房时,婆婆正吊着液体。看我走近,她一下坐起来就问我冯伟怎么样了。
我讲冯伟刚才的举动。
婆婆听了就说,她不做搭桥手术,十年的老病,她知道。
我说不行,现在你快六十岁的人,不能跟五十岁时比。又说现在医学发达,做了这个手术身体状况会更好。
婆婆突然抹泪,说她活七十,八十又能干啥?冯伟那个样子,她早走早省心。
生生死死的事,一听我就心酸,我拉过婆婆手安慰她,冯伟如果正常行走,能完全自力,智力恢复正常,也就半年一年的事情。
“如果他恢复不了……”婆婆说时袖头抹泪。
“他一醒过来就说话了,是完全可以恢复正常。”说完这句话,我背过身去抺泪。
任鹏进来了,手中提个大塑料袋,袋中装的是生活用品。他问一句你刚来。
我点点头起身接东西,往柜子里塞。刚转身,婆婆就说让我和冯伟复婚,就算她求我了。
我扭头望任鹏,任鹏低头望着脚尖。见婆婆望我,我说:“妈,你动完手术,出了院再说!“
“不行!你答应和冯伟复婚,我就动手术!”
婆婆这是明显要挟我,我知道我说行,是对任鹏的伤害。说不行是对婆婆的不尊。
我犹豫不决时,任鹏拉我袖口。我知道他的意思,随了婆婆意。
可是冯伟对我的伤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怕冯伟傻着痴着我养他一辈子都可以,任鹏对我好,我不能辜负他。
见我半天不言语,婆婆居然下床嚷嚷着出院。
我含泪答应,我同意和冯伟复婚。
口袋的手机响了,我以为是冯伟又怎么了,掏出一看是冯梅的,本接通要去外面的。
婆婆却问谁的电话!
我说冯梅的!
“给我!”婆婆一副命令的样子,把手伸向我。
婆婆一接过电话,就吼:“你不是毕业了吗?赶快回来!”就把电话挂了。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电话,埋怨婆婆,冯梅刚找上工作,来丢了工作怎么办?
婆婆给我发火,她把冯梅供着上大学已经很好了,至于以后跟什么人那就看她命了。
冯梅又打来电话,问我家里到底怎么了?
我说没事,都好着呢!如果来,不要急,家里有我呢!
冯梅不放心,又问我,她妈,她哥没事吧!
我说没事,都好着呢!说时看到婆婆一眼不眨地听着。
挂了电话,任鹏的电话响了,他去外面接,婆婆叮嘱我,让任鹏走,不能再欠人情,并说昨晚上交住院费的事。
正说着,任鹏进来说他去市场一趟,忙完就回来。
婆婆则让我赶快把任鹏交的住院费给了,还说让任鹏不要再来医院,市场离不开人。
我是听出婆婆话中的意思了。任鹏倒无所谓,说他看情况,转身走人。
我本要送任鹏的,都跟任鹏后面了,婆婆说她要上厕所。
我要扶她去,她却说等液体吊完再说。
婆婆这样做,是针对任鹏的,我心里不舒服,觉得对任鹏不公。
我沒说什么?婆婆反倒说好多,让我远离任鹏,这样有助于冯伟恢复。并再次命令,她一出院就让我和冯伟复婚。
我不吭气。
婆婆又叨叨,说冯伟在省城的事,不要给冯梅讲。
我问为什么?
婆婆眼瞪上了,说她还要问我为什么呢?
我气的准备把自己压抑了几个月的苦水一吐为快。电话又响了,儿子打来的,说他扶他爸走路呢?
我既高兴又担心,训儿子,让他爸在床上躺着别动。
儿子不高兴的嘟囔一句,知道了!还把电话挂了。
婆婆下了这么多命令,我忘了刚才的不悦,说冯伟别人掺着可以走路。
“我不住了出院!”婆婆高兴的坐起来。
婆婆反应这么强烈,我劝阻,手术必须动。见液体快完了,我摁了呼叫器。
结果护士给婆婆拨针时,她问护士做个搭桥手术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