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国的官道上,一行队伍在赶路。细细看之,那队伍中有装备精良的军队,拥护着中间的三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里,赫然坐着一个小女孩!只看这女孩与往常迥然不同,盘腿而坐,神情平淡如仙。一缕缕微不可察的血雾渐渐飘荡。此女便是占据了女孩肉身的薛海无疑!
原来薛海运用**术,使得这官宦人家起驾,前去那宗明国。值得一提的是,这男子名唤白若星。乃是大石国一个封侯贵族的后人。因为厌倦了朝廷的尔虞我诈,举家来到边境安歇下来。却好死不死的遇上薛海。
而此时,薛海后面的一辆马车中,这白若星感叹的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哥哥竟然未死,流落在宗明国。此次一定要接他过来,好生伺候才是尽了孝道啊……不过奇怪的是,我哥哥怎么会跑去宗明国呢?唉,想不起来啦。”
直到半响之后,薛海忽然从入定之中醒来,因为他散发出去的神识感受到,前边一共有一百来号人身穿皮甲,手持钢刀,骑着高头大马,埋伏在树林两侧。“哼,麻匪?咦!不对!这人是!”
薛海原本以为是普通的匪徒,可是豁然发现那为首的一人,虎背熊腰,年纪六十左右,一溜的黑白胡子。虽是凡人,却气势十足。但是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此人薛海认识!脸颊上一抹淡红的胎记!这人薛海认识!
神识感应的一切,忠诚的反应在薛海的脑中。不知不觉中,那尘封五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滚滚涌出!“钟绍明!莫非你们定要赶尽杀绝不成!你我钟薛两家世代教好,真要反脸吗!”“薛该!要怪就怪你们站错了位置!当今太子才是真命天子,你们罔顾纲常,如今太子下令除掉你们,也怨不得谁!”
这是五十年前,太子夺得皇位,下令清洗敌对政党。薛海的爷爷,当朝宰相一败涂地。被世代交好的职教钟家剿灭。那是场大火,无数的御林军冲入府邸,见人就杀。薛海当时尚且年幼,何曾见识过这等阵仗?早已被吓得失了方寸。自己的亲生母亲,连着一干心腹。将自己和哥哥弟弟妹妹护送出去。
可是包围网里三层外三层,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大哥被乱刀砍死。吓坏了的薛海不得不跳到粪坑中待了整整三天,才逃过这大劫。在此之前,薛海和钟家的嫡子钟福瑞是玩伴。可是当晚那钟绍明竟然带着玩伴钟福瑞前来,亲眼看着薛家的覆灭!最让人记忆犹新的便是他脸颊上那淡红的胎记。年幼时还常常拿之取笑呢。
往事如潮水般涌入薛海心中。想起过去种种,那看着姐姐被钟家的人*致死,自己只能躲在粪坑中,捂着嘴巴不敢吱声的屈辱!那狼狈的跑在树林中,吃着草根和生肉的惨痛经历!想到如此,薛海的双眼骤然血红!浑身血雾立即暴乱。神智竟然在渐渐沉沦!
愤怒,仇恨,屈辱,不甘。种种情绪扑面而来。薛海好似看见了自己的亲人被蹂躏,被几十个士兵连番侮辱。自己被人踩着脑袋,在头上撒尿而不敢反抗。“海儿,快跑,快跑!”“快走!逃出一个是一个,我们薛家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你们了!”“哈哈哈,薛家从今日起完蛋了,将他们的头全砍下来,钓到城门示众!”
“额……”薛海脸色忽明忽暗,双眼流出血色眼泪。浑身上下拼命的颤抖。那小手拼命的握紧“杀,杀,杀!”……就在薛海即将爆发,要杀人之时,脑海中忽然血光一闪,一幕幕不同刚才的画面再次出现:“哈哈哈,贫道依山伴水,自号六阴真人!”“师尊,这五气朝元,运行三大周天。纳天地灵气何解?”“薛海!你后面可有来人!”你后面可有来人!你后面可有来人!!!
“弟子……身后没有来人!”薛海双眼恢复清明,一字一句的喃喃出当初对血神邓隐说出的觉悟。薛海立即盘腿坐下,口中呼的一下吐出如雾的血气。双眼的血光渐渐变淡,可是他脸色却是分外的凝重:“心魔!”
刚刚那翻天覆地的回忆,自身杀意剧增的样子,薛海明白此是心魔作祟。还好自己以大毅力挽救回来。否则即使修为再高也是鞭长莫及。心魔,乃是道士修道必经之路,严格来讲,根本不存在什么心魔。那是自身对红尘恩怨等等的眷恋,对牵绊的放不下。是自身的反噬。
刚刚只是差一点,薛海就要成为一个没有丝毫神智的杀戮机器。好在毅力坚强,及时挽回。不过一般来讲,筑基道士很难遇上心魔发作。即使遇上了,也没有像薛海这般凶险。
薛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弥漫着点点血雾的手掌喃喃道:“血神经威力绝伦,修为越高,威力越大。而且极难死去。比之那无上大教的秘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啊,天道至公!我刚刚筑基三层,年岁不足一百,便迎来如此可怕的心魔……修行这血神经,不知是福是祸啊。”第一次,薛海对着血神经,产生了犹豫。
轰隆隆!却在此时,那埋伏许久的麻匪出动了。一**冲向队伍,连开场白都不说,举起大刀就砍!“有歹人!保护马车!”那随行的军队头领大喝一声,身穿铁甲的士兵立即团团围住几辆马车,看着围绕着他们来回奔走的麻匪。哒哒哒,这钟福瑞狞笑着挥舞钢刀,骑着马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们。
军队头目见得对方人多势众,看到麻匪的头目出来,立即大喝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这可是朝廷命官的车驾!”“呸!”钟福瑞吐了口痰,摸了摸半百的胡子,狞笑的看着这三十人的士兵哈哈笑道:“老子管他什么命官,见人就抢是我的原则!”薛海再次见到钟福瑞,却没有之前的波动,只是不屑的笑了一笑,闭目养神起来。
却是那后面马车的白若星,一脸凝重的走下马车,对着钟福瑞抱拳道:“这位好汉,你要多少钱尽管直说,我虽然辞了官,但是些许钱财还是有的。”“哼,老子也不要多,拿来三百万黄金便可!”钟福瑞狮子大开口,摆明了杀他们。
“三百万黄金!?大石国十年的税收都没有那么多!”钟福瑞哼哼几声,摇动手中的钢刀狞笑道:“既然没有,老子就送你们上西天!小的们,杀上去,女的留下来玩乐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