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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儿惜春忙着收拾箱笼前去牟尼庵守孝,那边儿贾珍早已命人锁了那玄真观的道士,回头再前去审问。一时间贾府上下东西二府倒是都闹腾得不成样子。
尤其是贾珍贾蓉父子如今先要递了折子告假,四月末的天气很是炎热,贾敬那身子是片刻等不得,尤氏不得不先请了太医验明死因,再将贾敬的尸身装殓后,挪移至家庙铁栏寺。
好在寿木等物件儿早年便已经寄存在庙内,倒也便宜,尤氏一面命人将贾敬入殓。一面遣人一遍遍地去催贾珍贾蓉父子速来。自己也守在铁栏寺内不得空闲,如此一来宁府内,倒是没了人主持。
尤氏没法子,便将她继母接来在宁府看家。她这继母又将两个未出嫁的妹子带来,一并起居才放心。
而贾珍那边儿急忙上了奏本为自己与贾蓉告假,礼部官员不敢自专,又具本请旨。皇帝一见这奏本,心中就好笑,面儿上却是不显地问道:“贾敬何职?官居何位?”
那礼部官员代奏道:“系进士出身,祖职已荫其子贾珍。贾敬因年迈多疾,常养静于都城之外玄真观。今因疾殁于寺中,其子珍,任三等将军,其孙蓉,任龙禁尉,故乞假归殓。”
皇帝听那礼部官员如此说,不由得眯了眯眼,挑眉道:“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六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
此旨一下,不但贾府中人谢恩,连朝中诸多大臣,皆嵩呼称颂不绝。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落入皇帝的算计。
黛玉在听到这旨意后,更是心惊不已,黛玉明白,皇帝这是要一网打尽啊!黛玉虽心惊,却也明白此事却是张扬不得。
贾珍父子策马往玄真观飞奔而去,半路中又见贾王扁、贾珖二人领家丁飞骑而来,远远看见贾珍,一齐滚鞍下马请安。贾珍急忙问道:“这是作甚去?”
贾珖答道:“嫂子恐哥哥和侄儿来了,老太太路上无人,叫我们两个来护送老太太的。”贾珍听后点头称道:“很该如此。”接着又问了自己走后的安排布置。
贾珖自是不做隐瞒地将如何看押道士,如何请了太医检验,又如何装殓移至家庙铁栏寺,再如何请了亲家母与两位姨娘代为照看府邸,都细细说了一遍。
贾蓉听见两个姨娘来了,便和贾珍相视一笑。贾珍忙咳嗽两声,说道“妥当”,“太太思虑,很是妥当”说完加鞭便走,店也不投,连夜换马飞驰,奔入铁槛寺。
贾珍和贾蓉下马后便放声大哭,从大门外跪爬进来,至棺前稽颡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咙都哑了方住。
尤氏等都一齐见过后,贾珍父子方按礼换了凶服,在棺前俯伏,因要理事,少不得减些悲戚,好指挥众人。又将恩旨备述与众亲友听了,贾府上下具是感恩戴德,一时间心中竟不知是悲是喜……唯贾琏总觉心中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贾蓉被贾珍打发了个家中料理停灵之事的差事,便急忙飞马归家,也不知是忙于收拾安顿,还是别的。
贾蓉到家后,倒是先命前厅收桌椅,下槅扇,挂孝幔子,门前起鼓手棚牌楼等事。而后才又进去看外祖母与那两个千娇百媚地姨娘。
对于此事贾琏是不知的,此刻心中正惊忧着圣旨之事,却又不好与旁人说起,想寻了空儿回去也是诸多不便。王熙凤见他心神不宁的模样,不由多问了两句,贾琏心思一转急忙拉了王熙凤角落吩咐道:“你且寻了空子回去,只问妹妹这圣旨是否有碍。”
王熙凤心中一惊,忙问道:“爷是觉得这旨意有何不妥之处?”贾琏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只觉心神不宁。此事你万莫与旁人说起,单只寻了妹妹一问便是,若当真有什么,妹妹自会与你交代。”
二人正说着话儿,贾蓉已备妥府中诸事,赶至寺中,回明了贾珍。贾珍于是连忙分派各项执事人役,并预备一切应用幡杠等物。择于初四日卯时请灵柩进城,一面使人知会诸位亲友。
王熙凤见贾蓉归来,诸事已妥,便借故劝了贾老太太家去,贾老太太唤来贾珍,诸事一一问清,见确已妥当方在王熙凤的同下,回城归了府邸。
回府后,王熙凤第一时间安置好了贾老太太,便去暖香坞找了黛玉,如今寥风斋与暖香坞这一块儿也只留下黛玉一人住在这里,王熙凤却见黛玉早已在院子里摆了茶水,好似等候多时的模样,不由笑道:“妹妹这是知道我渴了给我备着茶水呢?”
黛玉却是不言不语地挥了挥手,命唐嬷嬷及芷萱等人统统退下。王熙凤见此心中一禀,也挥手令小红退下。
待王熙凤于对面坐下后,黛玉一边儿给王熙凤斟茶一边儿轻声说道:“不知嫂嫂是自己要寻我,还是……”说到这儿黛玉抬眼看向王熙凤,顿了顿才接着问道:“还是哥哥让嫂嫂来的。”
王熙凤听黛玉如此一说,紧了紧神色,却见黛玉仍旧定定地望着自己,不由挑了挑眉笑道:“你哥哥让我来的,或是我自己个儿来的,有何区别吗?”
黛玉听王熙凤如此一问,心中有了答案,不由微微颦眉道:“若是嫂嫂自己个儿来的,那便回去劝着哥哥。”说到这儿,黛玉压低了身子,朝王熙凤那边儿偏了偏,小声道:“少与那边儿来往。”
黛玉说完直起身子,接着道:“若是哥哥让嫂嫂来的。那便转告哥哥,做自己便好,不问不听不说,好生跟着先生读书,便是春哥儿那边儿也尽管放心,老管家看着呢。”说完黛玉仍旧很是不放心地又叮嘱道:“东府那边儿,能避则避。”
黛玉说完,也不管王熙凤是否明白,也不管王熙凤是个什么神情,自顾自的回了屋子。
王熙凤却是顿在了当场,她能感觉到今日的黛玉很不同寻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皱眉想了想,方将疑问压在了心底。
初四那日,丧仪焜耀,宾客如云,自铁槛寺至宁府,夹路看的何止数万人。内中有嗟叹的,也有羡慕的,又有一等半瓶醋的读书人,说是“丧礼与其奢易莫若俭戚”的,一路纷纷议论不一。至未申时方到,将灵柩停放在正堂之内。
贾琏自得了王熙凤的传话儿,便除了早晚三炷香,也不去东府露面儿了。旁人问起,也只说身子抱恙,贾珍如今与两位小姨子打的火热,成日里都在上房厮混,也没心思关注贾琏,毕竟本来交往也不多。
如此贾琏倒是得了轻省,贾宝玉自是不理事儿的,但自从那日黄府归来,与贾琏促膝而谈后,也上进了许多。
却不想贾敬灵柩尚且还停放在宁府前厅,贾琏便得了消息说是贾珍在后街花枝巷购得屋舍,将尤氏姐妹都娶了回去。
这事儿哪里瞒得过王熙凤?原著中贾琏偷娶尤二姐,那是心中惧怕王熙凤,故而瞒得严严实实,如今贾珍可不怕尤氏,若非在孝期,哪里须得往外边儿去?王熙凤往宁府上香时,便见着过那两位尤氏姐妹,当时只觉得是两个美人儿,不想竟是这样。
再想起黛玉一再地叮嘱远着东府,不由心惊肉跳,这不孝可是大罪!王熙凤也不说破,只对贾琏交代道:“别人家的事儿,咱也管不着,管好自己就不错。如今那边儿老太爷没了,爷也去打探打探,父亲母亲可是要回来?”
贾琏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苦笑道:“这么些日子,也不知东府那边儿遣了谁去打探的消息,老爷也是没个信儿回来。说不得还不知道呢。我这就写信去告知。”
贾琏却是不知,贾赦已然收了消息递了折子,只是如今尚且还在路上罢了。
黛玉倒是在那日与王熙凤说了那许多话儿后,便收拾了箱笼,告辞了贾老太太回庄子去了,因着如今园子里只剩下探春一人儿,黛玉便对贾老太太笑道:“外祖母瞧着我一人儿在城外也甚至寂寥,莫不如允了探春妹妹前去与我做伴儿可好?”
贾老太太见此自是无不应下的,遂在贾敬灵柩回府之前,黛玉便带着探春回了城外的庄子。这贾珍与尤二姐尤三姐的事儿,便自然是不知道的。
黛玉不知,皇帝也能不知吗?看着密报送来的信笺,皇帝是冷笑不已,回头看了看恭立一旁的王公公笑道:“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完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公公见此自然也是跟着赔笑不已,毕竟皇帝的心情,从初五开始就不好到现在了,这大半个月里,宫中上下,多少人都活在低气压之中。能见皇帝如此开怀大笑,王公公也是顿觉松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