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山和盘歙分别派人快马回族地下达命令,三天后,苗蛮守族军队到达了南巢氏所在地。
夏朝余孽的势力和南巢氏本土势力在这里交织,数百年的共同发展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方上层权利争锋不断下层人民却是友好相处相互通婚不分彼此。
但在今天所有人却发现了异常,一队队苗蛮军队突然进入南巢氏地盘,南巢氏守族军队正想派人前往交涉,夏余孽的守族军队却突然出手控制了大部分南巢氏军队,苗蛮军队也骤然加快了步伐和夏军一起彻底包围了南巢氏军队。
夏留守军首领宣布巢戈和圣蛛的死讯及巢真叛变的消息,一时间南巢氏守族军队哗然,一些死忠分子更是瞬间哗变,但夏军和苗蛮军却早有准备,不等他们掀起风浪就被血腥镇压。
之后夏留守军首领才宣布,由于巢真背叛盟友,南巢氏绝对不可能存在,但夏主姒山极力维护,最后决定只要南巢氏军队又夏军收编就可既往不咎,就连百姓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变化。
血腥大棒之下,萝卜轻易被接受,南巢氏军队本就是从百姓之中走出,他们若真的顽固不化不仅自己会丧命,还很可能危机亲人,剩余的南巢氏留守军队轻易被收编。
有在南巢氏呆了两天,庞大了近一倍的夏军和苗蛮军一起上路,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南巢氏巫师巢戈家里搜出的所有东西。
这是姒山和盘歙商量之后的结果,盘歙想要炼虫之法却不知南巢氏巫医是以何种方式记录和传承的,所以干脆要了所有巢戈的遗物(在姒山和盘歙眼中巢戈已必死无疑)。
虽然姒山清楚巢氏世代为南巢氏巫师,积累的财富超乎想象,却一点也不心疼直接点头答应。夏被商汤所灭,夏桀南遁南巢氏带走了巨量的财宝,即使之后历代夏主花了不少,但剩余的还远远超过巢氏的积累。放弃巢戈遗产就可以得到其他的全部包括人和地,姒山还是满意的。
其实盘歙也清楚南巢氏和夏余孽共同生活数百年,由姒山去接手并不困难,换成自己却是难上加难。
所以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算是皆大欢喜。
从南巢氏赶往战争之地还要两天时间,叛军增兵集结整整花了七天时间,却也是两军相对安静的七天,叛军式微不敢出战,南征军却是一直没有找到分开对付叛军和娘娘的办法只能安于现状。
但看似平静的几天里,两军之间却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之事。
派出快马回族的第二天姒山和盘歙一起找上了猊熋。
盘歙率先开口道:“自从千里眼顺风耳到来之后,我军斥候看似无大伤亡,其实所有斥候都在千里眼顺风耳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探得商军的任何消息,唯一的作用只是之商军出战之前将消息传回。”
商末战争讲究军礼,两军对垒之时只要对手已经开始布阵,就主动等待对手列阵完毕再开战,趁对手立足未稳大肆掩杀是被军礼所唾弃的,所以盘歙没说出口的话就是斥候根本没用了。
不等猊熋开口,姒山抢先道:“不错,我军斥候看似无大伤亡但只要深入到关键位置的必然会被围杀,这全是那千里眼顺风耳在作怪。”
“二位究竟是什么意思?”猊熋满脸疑惑。
“娘娘虽说有法子对付千里眼顺风耳,但这么久过去却依旧没有回音显然是失败了,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走出困境。”盘歙不等猊熋接话就继续道,“我和夏主商量之后的结果是我军斥候实力太弱,面对围杀毫无反抗之力,所以想麻烦猊熋和属下暂时充当斥候。”
猊熋没想到二人竟然是这么个注意,他实力似猛兽智力却非野兽,当然很清楚二人的算计。
姒山趁着猊熋震惊愣神的机会抢道:“之前一战商军占尽优势却突然退兵,必有可怕谋划,我等若不能想办法探知必将迎来灭顶之灾。而莽兽军单兵实力强大面对围攻能反杀之,只要莽兽军出马我军很快能重新掌握商军的动态和阴谋。”
“商营依山而建,而莽兽军才是山林之王,商军其实已经埋下了取死之道尤不自知。”盘歙冷笑道,只不知对象是商军还是眼前的猊熋。
猊熋没有开口,只是愤恨和不甘的看着姒山和盘歙,这二人一唱一和以看似关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自己和莽兽军逼上了绝路。
由莽兽军作斥候若是在平时自然是绝佳的选择,犬戎的战争也经常把莽兽军作为探子使用,尤其是在山林地带的战争,但在千里眼顺风耳全方位监视之下却又另当别论。莽兽军能够以一敌众却并非真的无敌不死,一旦莽兽军被发现,必然会被商军以绝对的兵力围攻。
偏偏姒山和盘歙表面理由正大光明,坐等商军谋算也非良策。
猊熋也想到了商军乘胜退兵的疑点,但叛军之中他是属于被孤立的,没人可以商量。猊熋本想等娘娘西去归来之后,将疑点呈现于娘娘,虽然未必就能商讨出答案但以娘娘强横的实力自然有方法知晓。
却没想到姒山和盘歙迫不及待的针对自己,根本不给等待娘娘归来的时间。
猊熋很清楚,一旦他拒绝,面对莽兽军的将是夏军和苗蛮的屠刀,身在营中根本没有机会闪避逃生。尤其是之前有了巢真叛变的事实后,姒山和盘歙真的杀光莽兽军,娘娘也无话可说。
“我马上回去召集莽兽军,即刻前往商营查探消息。”猊熋咬牙道,言语中不是接令的果决,而是满满的恨意。
姒山和盘歙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恨一般,脸上充满了笑意。
“如此辛苦猊熋你了,祝你和莽兽军凯旋归来。”姒山道。
其实不论是被擒的巢戈,还是姒山盘歙都清楚一点,猊熋就是娘娘和那个人放在叛军中的,就因为娘娘和那个人的势力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和那个人关系匪浅的犬戎才派来了猊熋。将猊熋的性命送予商军,不仅是向商军释放一个信号,还是清楚叛军之中的不稳定因素,一举两得。
“哼!”猊熋无能为力,只留下一声哼来表达。
召集莽兽军离开叛军营地后,猊熋没有立刻让莽兽军出发商营,反而带着他们深入不远处的山林中。
到了山林深处,猊熋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停在身后的莽兽军,默默无语。
“兽王有何吩咐?”一名披着山猫之皮的莽兽军问道。
“猇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莽兽军新的兽王。”猊熋的目光再次扫过所有莽兽军,眼中充满不舍,最后锁定在开口的莽兽军身上。
猇猗大惊:“兽王这是何意?”
“姒山和盘歙联手算计我们,要我们前往商营探查情报,此乃是必死之事,我决不允许儿郎们这么做,所以我命令你们即刻赶回犬戎。”猊熋已经接收事实,恨意不再言语中体现。
但猊熋的话却在莽兽军中引起轩然大波,几乎所有莽兽军都叫嚣这回去拼死一战,誓杀姒山盘歙。猊熋好不容易才将嘈杂的喊声止住,这还是因为猊熋在莽兽军中有巨大威信。
“姒山盘歙用的乃是阳谋,杀回去只是我们理亏,更夏军和苗蛮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杀回去方便全歼,所以算我猊熋求求你们即刻回犬戎去,也算为我莽兽军留下一点香火。”猊熋劝道。
“兽王何不和我们一起回去,这鸟战争我们不参加了。”猇猗道。
“莽兽军乃是犬戎三大王牌之一,怎么可以怯敌后退。既然在姒山盘歙面前接了令,我就要为莽兽军的名头打算。唯一的办法只有我亲自去你们离开,我想以我的分量应该够了。”猊熋悲壮道。
猇猗急道:“那不如让属下去,兽王带着莽兽军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替代我?赶紧带着这些累赘回去。”猊熋怒喝。
猇猗和其他莽兽军眼中泛着泪光,他们知道兽王怒喝的本质还是为了他们。“我们走。”猇猗大喊道,而后带头往西方奔去,只留下两道泪线洒在半空,其他莽兽军也一个接一个转身离开。
猊熋看着莽兽军远去的背影,同样泪洒半空。
莽兽军的声音远远离开猊熋视野后很久,猊熋才转身向着商营奔去。
莽兽军逃回西岐的消息很快就被探子探得,姒山盘歙一脸愤怒,算计了半天就是没想到猊熋直接将所有莽兽军赶回犬戎,虽然猊熋没有逃但不能将莽兽军一网打尽依旧让他们愤怒。
再说猊熋在叛军营外赶走莽兽军也就意味着离开了雾气的保护,千里眼高明第一时间盯上了他,眼见他一个人快速向着商营的方向而来,其他莽兽军却向着西方不断远去,高明第一时间就像将消息禀报师父,没想到子辛却在闭关根本不见任何人。没法子,高明只好先去找了张奎,而后一起去见邓九公。
听说猊熋正向商营而来,邓九公和张奎也是一头雾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又让千里眼顺风耳确认了好几次,终于确定只有猊熋一人。
邓九公大喜,不管是什么原因,眼下绝对是消灭猊熋最好的机会,他即刻作出部署,高明高觉直接迎了上去。太鸾高继能绕到猊熋背后方面配合抓,张奎以地行术躲在地下一旦发现破绽就从地下发动攻击,势要留下猊熋性命。
奔到距离商营不足两百木时候,猊熋就看见了挡在路上的高明高觉,隐约间好像还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猊熋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干脆主动发动攻击。
但似乎是想为了兽军保留最后的秘密,猊熋一直没有展现之前曾经惊鸿一瞥的巨大熊爪,仅凭凡人的武艺和高明高觉对战,猊熋很快就落于下风,二十回合之后,猊熋一个不甚,被高觉一斧砸在后脑之上,一代英雄就这么葬送在了自己人的陷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