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正思虑着要带高洺湖去何处玩,谁知才走出一步便看见了熟人,竟是许长平,他自然也瞧见了他们,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在瞧见高洺湖时顿了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许长平转身便要走,陆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怎么?与我姐姐退了婚连一句招呼都不敢与我打了?”
许长平目光看着她,道:“陆二小姐,你想多了。”
“那就是急着去见谁了,竟一刻也多待不得。”陆瑶嘲讽道,一个粉色身影踏楼梯而上,声音娇俏傲慢:“就是急着来见我,怎样?”
“江盼盼?”陆瑶惊讶了下,最后化为讥讽:“你们果然不简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我小瞧了你们。”
江盼盼走到许长平身边,扬起下巴傲然对陆瑶道:“陆瑶,你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竟还敢看不起我,自不量力。”
“呵!”陆瑶冷笑一声,道:“江盼盼,你可要记住,是我姐姐主动退的婚,他!”陆瑶指着许长平道:“不过是我姐姐看不上的人,也就你当宝。”
江盼盼眼中盛起怒意,道:“陆瑶,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上次醉仙居江盼盼落水的事情她也听闻了不少,无论是不是陆瑶推她下去的,在所有人眼中还是她害了江盼盼,权势压人,一向如此。
陆瑶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她自然也想到了上次醉仙居的事情,此刻若是再与江盼盼起冲突,所有人还是会向着江盼盼的。
她垂下头,心中有着气愤与悲哀,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陆瑶,天道有轮回,这一桩桩一件件,早晚一日他们也要受的。”
陆瑶点点头,道:“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江盼盼性格高傲,许长平也是个自负的人,他们不会长久的。”
她突然有些庆幸,幸亏姐姐没有嫁给许长平,发生这诸多事情后她才看清许长平的面目,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陆二小姐。”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陆瑶抬眸看去便看到令狐蓝站在不远处,他唇边带着几分笑容朝二人走来,陆瑶笑了笑道:“令狐公子,真巧,竟在这里看到你。”
“我来抓几味药。”令狐蓝说,陆瑶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药,又想起高洺湖在身边,连忙介绍道:“令狐公子,这是高洺湖,是萧将军的好友。”
令狐蓝朝高洺湖笑了下以示礼貌,高洺湖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略微有些印象,此时却想不起来了。
“我便先回府熬药去了。”令狐蓝礼貌说着,便提着药离开了,陆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道:“这令狐公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子。”
令狐蓝上街并不是只为了买药,回到府中后他开始煎药,一个大男人坐在苑中小炉子前煎药看起来确实有些滑稽,但是他却无比认真。
待药熬好了便过滤那药渣,端着朝陆雪的房中而去,此刻见她,她依然是安静坐在床榻上看书,她似乎可以一直这么安静,若是无人寻她,便独自坐上一整日。
令狐蓝将药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道:“陆大小姐,熬煎好了。”
陆雪放下书,笑道:“令狐公子,辛苦你了。”她从那托盘中端过药来饮,这药很是苦涩闻着便觉得难以喝下,但是陆雪每每饮药都十分利落,也不似旁的女子那般娇柔,这一点让令狐蓝也是很佩服,觉得她分外不一样。
待她饮完了药,令狐道:“也不知你是否喜欢吃甜食,但是也能祛祛苦味。”他说着将托盘上的一碟精致点心递给她,陆雪忽然很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下:“我方才是谁如此大胆,竟还敢给我备糕点,若是被母亲知晓了可是要被责罚的。”
“怎么?你母亲不允许你吃?”令狐蓝忽然很好奇,陆瑶拿起糕点尝了一口,道:“我从小身子便不大小,从前大夫时辰说吃甜食解药性,母亲便不许我吃了。”
令狐蓝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道:“你放心,这点心不会。”
陆雪觉得这点心十分好吃,便又拈了一块吃,眼中露出满足的笑意,这模样像极了得到吃食的小孩子,十分可爱,令狐蓝含笑看着,陆雪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太兴奋了,连忙收敛了几分正经道:“令狐公子,谢谢你的点心。”
令狐蓝瞧着她这做派,不由得失笑道:“点心而已,不值一提。”
“对了。”陆雪从新拿起那书,翻到一页有些不解道:“令狐公子,这个地方我思虑许久也未想通,他分明已经做到丞相,那女子也成了如愿成了皇妃,他为何还要去谋反?是因着那皇权呢,还是他幡然醒悟自己爱着那女子?”
令狐蓝接凑到她身边瞧了瞧,沉吟了下道:“更多是因着皇权,他本就个贪恋权势之人,纵然心中有那女子,却远不如权势。”
他看着陆雪思虑的模样,道:“这段历史众说纷纭,也无可靠历史资料证明,便当看一看罢了。”
“我只是在想,那女子该多绝望呢?”她低声道:“他曾经不肯喜欢他,后来又要杀了喜欢她的皇上。”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令狐蓝唇边露出几分笑容,垂眸看着杯中的清茶,竟异常的幽香。
高洺湖将陆瑶送到陆府,叮嘱了几句让她莫要再动气,直道陆瑶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她才转身离开,无痕走在她的身边,出声问道:“高姑娘,无痕一直很好奇……”
高洺湖闻声看了无痕一眼,见一脸的纠结,心中大抵猜到了几分,她道:“你说。”
“高姑娘,你可是……大周朝从前的皇后?”无痕问完,心中有着几分不安,生怕惹得高洺湖不悦。
“是,也或者不是。”高洺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让无痕颇有些不解,他挠了挠头发茫然道:“这……这是何意?”
“从前的皇后高洺湖在打入冷宫时便死了,现在的我,是新的我,你可明白?”高洺湖问道,无痕似懂非懂的点头:“大抵懂了,高姑娘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高洺湖浅浅一笑,无痕有些紧张说道:“高姑娘,我有时也听将军说起你,从前在山庄偶然得见却没有机会说话,今日我想问问高姑娘,你与皇上……要死灰复燃了?”
“你为何突然好奇这个?”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问,分明瞧见他眼神有几分闪烁,无痕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过随便问问,高姑娘可否回答我?”
“这事我自己尚不知,如何回答你?”这往后的事情谁又能知晓呢?
无痕点点头,低声说着:“也是……”
“如今我回答你,你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高洺湖目光看着他道:“你为何好端端问起这个?”
“我……我替将军问的,将军虽然不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他鼓起勇气道,但是眼中还是有着紧张,生怕高洺湖说出些直接拒绝的话来。
高洺湖谈及此事,眼神缥缈了一下道:“将军是我的好友,无可代替。”
她只这样说了一句,无痕此刻却无比明白她的意思,他很是失落道:“将军很好的。”
“也许不久后,他便会有将军夫人了。”高洺湖笑道,眼里出现陆瑶见到萧楚时欣喜欢乐的场景,无痕有些好奇,试探问道:“高姑娘是指……陆二小姐?”
“既然你都瞧朝出来了,方才还问那些做什么。”高洺湖淡淡道,对于她与北堂谨瑜之事她也不明白,眼下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呢?
旁人眼中他们是情深义重的一对,互相倾慕,可是到底在她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前尘往事,真正说起来那有那么容易抹去。
到达府中的时候北堂谨瑜与萧楚都还未回来,她独自回了苑中坐在那凉亭中,今日不知为何连看话本的兴致都没有,脑中乱糟糟的竟全是方才陆瑶与无痕的话。
她与北堂谨瑜在外人眼中,当真亲昵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高姑娘。”丫鬟端着托盘走进苑中,态度恭敬:“该是喝药的时辰了。”
“且放在这里吧。”高洺湖看着那冒着烟的汤药,便觉得一阵苦味涌上心头,那丫鬟瞧着高洺湖脸色不大好,关切问道:“高姑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事,今日在外头待的久了有些倦。”她单手撑着额头,眉目有些困乏,那丫鬟点头:“那高姑娘喝了药歇息去吧,待北堂公子回来我会告知他的。”
高洺湖看着天色,沉吟了下道:“也罢,反正也闲来无事,早些歇下。”
北堂谨瑜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萧楚与江年议事他在屏后听着,江年为官多年在江南城颇有口碑,只是他却也称不上是个十足为民的好官,若是仔细查一查,便也能翻出不少东西。
可是北堂谨瑜要的不只是找出他贪污的证据,而是要顺藤摸瓜找出那些朝中与他勾结的大臣,贪污之风日益严重,地方官员竟勾结起朝中大臣,祸乱朝纲动摇江山社稷,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容忍。
“皇上,下一步该如何?”萧楚问,北堂谨瑜思虑了下道:“根据查探这江南城中设有几处驿馆,其中有几处是江年传达消息所用,那驿馆中如今有我们的内应,很快便能拦截住他送出去的书信,下一步,我们该是找个由头让他有信可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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