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连载于jj文学城, 请支持正版哦!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忍不住伸手按压眉心,直到好受了些许, 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初时朦胧,三两秒过后,眼前的模糊渐渐凝实。
一张素白的纸上印着方块大小的字, 与她曾习得的有所不同,却又有几分相似, 旁边堆叠着一沓五颜六色的书籍, 约莫有一尺高, 亦与她印象中的书籍不太相像。
她这是在哪?
这么想着,脑中又猛地抽疼了一下,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眼睛闭上的瞬间,重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 本想向声源处看去,可接踵而至的片段又一次填入脑海。
一下一下, 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晕厥过去。
易夏再次清醒时,昨夜的幽光早已消失, 天色也已经半亮。
愣了半响,她向记忆中的卫生间走去,目光对向洗手台上的镜子时, 纵使心中早有准备, 可仍是难掩惊诧。
暂且不论镜子的清晰度, 只说出现在其中的样貌, 便也不是她日日所见的那张脸。
细看之下,镜中之人只有一双眼睛还算能瞧,可这却被浓黑厚密的刘海遮了大半,
剩下未被遮盖的脸颊透露出不太自然的苍白,拨开刘海,小姑娘头尖额窄,嘴角下垂,俨然是一副苦相脸。
作为天衍派内门弟子,怪力乱神的事她见多了,可还从未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竟然就变成了另一时空的同名人,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正想着,忽听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转头,就听来人道:“你这孩子,杵这干嘛呢?”
这声音有些熟悉,扭过身后,易夏才发现说话的是原身的姨妈,现在她的代为监护人——易红。
似是原身的记忆作祟,身体的直觉叫嚣着自己快速低头,可现在控制这具身体的是她,于是,易夏只是微微垂眸使视线对上她的胸口,姿势却是与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见对面之人缓步走进卫生间,她的脑中猛地蹿出了一道想法,顿了三四秒,忽然开口道:“小姨,我们老师说我刘海太长了。”
第一次用这具身体开口说话,本以为会是普通的寻常女声,可张嘴之后才发现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这让她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易红将洗脸盆放到盥洗池后,边接水边说:“现在的老师就是事多,我看你刘海不过刚到睫毛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我低头写作业的时候有些挡眼。”
眉头紧蹙的在她脸上扫了扫,半响,易红才开口道:“夏夏,这个月你要了有小两百块了吧,你妈到现在还没打生活费呢。”
心脏似乎被登的一下收紧,易夏猛地抬起了头,两人目光对视了半响,她忽然笑了笑,“知道了,小姨。”
她本就没有奢望着能要到钱,只是初到这里还没有实感,所以在实验脑中的记忆是否真实。
好在,灌注而来的记忆没有骗她。
回卧室的路上,易夏的面色虽然如常,可唇角却渐渐翘了起来。
生活费?
仔细梳理了一下脑中的片段,从极偏远的的角落,她找到了关于母亲的记忆。
如普通的父母一般,易母有望女成凤的愿望,在村人都劝她女孩读书无用时,她毅然决然的带着女儿离开村庄,而曾经的易夏也并未让她失望,她的成绩即使不是顶尖,可也在整个年级排的上名号,初中毕业时更是以极高的分数考上了省重点高中。
但好牌自这里便开始打烂。
为了女儿能够有更好地学习环境,易母没有让女儿在学校住宿,而是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亲妹照顾。
为了能够挣更多的钱,她又重新找了一份住家保姆的活,每月仅有一次休息的时间去看望女儿,只是后来主家不满,只能无奈的将时间缩短为两月一次。
一切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她可能不太清楚,成长环境对于一个尚未定型的孩子取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贫穷,蠢笨,无用,做作,寄人篱下。
这是易夏从记忆中搜索出原主对自己的定义,短短三年,易红夫妇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将原主的意志磨去,使她从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姑娘变成了寡言少语的闷葫芦。
这么想想,还真的是有点可恨啊!
——
早间七点,在晨光刚刚升起之时,卧室的房门被敲得咚咚响。
易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门外的吼声时,才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与右侧同样有些迷糊的少女对视时,两人均是有些错愕。
楚欣颖没有想到身边之人还没起床,愣了几秒,她面色忽然有些惨白,“你怎么还在睡?”
“表姐你好像也是刚醒。”
“我……。”
正要解释,门外的一声怒喊就让楚欣颖的面上再次变色,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向门边跑去,刚将房门打开,就被父亲的怒喝声吓的有些傻眼。
“你知不知道你是高三了,你有什么脸学别人睡懒觉?”说罢,眼睛朝易夏的方向瞅了瞅。
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易夏的头低了低,正好掩住了有些嘲讽的表情。
十七八岁的女生正是敏感的时候,指桑骂槐的话语更是容易往心里去,易红夫妇‘学别人’这三个字用了有三年,原主就将他们的话往自己身上套了三年,潜移默化中,自我否定的负面情绪便将她渐渐淹没,也无怪她会做傻事。
门边的训斥还在继续,楚天河喷的激动,丝毫没注意到女儿的异常。
可易夏注意到了。
微微垂下的眸子正好能看到她攥紧的手掌,手背有青筋凸出,可想而知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隐晦的将头抬了抬,易夏飞速的扫了一眼叫骂正厉害的男人。
鱼眼,塌鼻,下垂唇,从面相上看,这人悲观易怒难成事,若是精明点便罢,若是愚笨,往往劳碌一生却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再扫一眼,只见他山根低陷有横纹,眉低眼窄距离近,显然是个心胸狭隘且运道不佳的人。
直到察觉站在面前的女儿低声啜泣,楚天河那震耳欲聋的大嗓门才渐渐停止,用厌恶的眼神扫了床上不为所动的易夏一眼,他阴沉的摔门而出。
房门啪啪作响,楚欣颖的哭声却在他离开后忽然乍停,只是身影未动,攥紧的拳头也迟迟并未松开。
换好校服,易夏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手被拂开了一次,再递上前时,楚欣颖猛然抬头,“用的着你假好心?”
“我没有假好心。”易夏早起时用夹子将刘海夹到了两边,此刻眸子黑白分明,透露着认真,“没必要为这种事哭。”
两人目光对视,看的楚欣颖有些动摇,可旋即她却暴怒,“他们从来没有骂过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自记事起,父母只会将慈爱的一面展现给弟弟,留给她的总是无止境的谩骂与指责,她本以为这一切只是因为父母的重男轻女,可在家中寄宿的表妹也并未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所有人的暴力对向,从来都只有她。
轻叹口气,易夏再次开口:“你仔细回想一下,我承受的不比你少。”
楚家夫妇重男轻女,楚欣颖忍受着言语的暴力,曾经的易夏亦忍受着,每每训斥过儿女,两夫妇最后扫视过来的那一眼,纵使不懂人情世故也能让人猜到那是什么意思,对于她来说,那目光是比言语暴力更严重千百倍的折磨。
“犯不着为人渣毁了自己,你还年轻,早晚有一天能脱离他们。”
心思被猜中,楚欣颖猛然一愣,正要还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最后却只是再次将头低下。
话已至此,易夏能做的已是全部,天衍派向来讲究无愧于心,适当行善亦是一种修行,可硬要逆天改命,却也是有违道心。
背起书包准备离开,走至门边时,易夏回头瞥了一眼。
刚刚还立在原地的楚欣颖,此刻正在自己的包里掏着些什么,东西被取出来的瞬间,她眼尖的看到了透明袋里的白色小药片,还未观察几秒,就见透明袋就以呈抛物线弧度落入垃圾桶。
房门打开,看向客厅内正吃着早餐的易红夫妇,易夏的目光中带着些复杂。
有些人,可能真的不适合当人父母。
“说我算的不准,你要不要试试?”
谢春苗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认真瞧了瞧她的面相,半响,易夏开口道:“你颧骨高翘下巴圆,鼻削如刀眉骨粗。本是有福的面相,却因性格刚愎固执而做出错误决定,自结婚之后,你过的一定很苦吧。”
“你冲我说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到我这个年岁,婚姻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用几个形容词来说我长什么样,然后又说我过得苦,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真是什么玄学大师了?”话到最后,带着点声嘶力竭。
见对面小姑娘似乎被自己镇住,冷笑一声,谢春苗转头面向身后聚集起的围观群众,“你们大伙来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煽动性语言往往能激起绝大部分人的兴趣,话音落毕,人群中就是一片哗然。
“说人家婚姻不幸福,这小姑娘的嘴真是……”
“一中不是个挺好的学校,怎么还有学生做这种事。”
“这个时段放学的都是高三,也不知道她是哪一班的学生,这个样子怎么考大学嘛。”
舆论的支持使得谢春苗气焰更盛,心里升起一丝得意,她正打算向身边的人科普一遍事情的经过,却又听到了那小姑娘的声音。
“你是家中独女,从小任性固执,婚姻一开始没有得到双方家人的祝福,但母亲劝慰你不听,硬是要与现在的丈夫结婚,婚后不过三年,因与夫家成员不和,便渐渐跟丈夫离了心。
你丈夫曾经也算年轻有为,与你成婚后却几乎变了个样子,后来更是沾染上了赌瘾,致使家境败落,如今年渐五十,你们一家也不过依靠当初的单位分配房而生活,我说的可对?”
用的是疑问的语气,眸中却显示着笃定的眼神。
笑容逐渐从脸上凝滞,谢春苗的心里有些发憷。
就是瞎猜也不可能说的这么准,这小姑娘难不成还真会算命?
脑中细细回想了一遍她的话,谢春苗的面色忽然由黑转白,又由白转红,“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克夫?”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见这小姑娘又不说话,谢春苗怒瞪了她一眼,忽然不甘心道:“算得准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因为五弊三缺早死的命。”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而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
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前世,易夏倒也听过这样的言论,只是天衍派主修功德与气运,讲究福泽善报,随遇而为,适当的运用所学去与人为善,是一种修行,窥天机以谋私利,才会遭天道惩罚。
冷然看向说话的女人,易夏唇角扬起一抹讽刺。
她本不想将话说的那么直白,此刻心中升起一道浊气,倒不想给她留面子了,“你眸中带煞,眼入凶光,不仅克夫,以后还会克子。”
听到她提起自己儿子,谢春苗心中大怒,正打算扑上前去教训一下这小姑娘,却被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实男人给挡住,撕扭了几下见无法动弹,才最终停止了动作。
左右一扫,哪还有小姑娘的影子?
——
从人群中挤出,易夏的面上尽是冷色。
在对方刚刚扑过来的瞬间,她的脑中忽然一阵眩晕,差点忍不住栽倒下去,缓过神后,见那中年大叔不停地冲自己递眼色,只能一个人先行离开。
回到老式居民楼时,夜已全黑。
楚家住在五楼,易夏只摸索着爬了一层就停住不动。
从口袋中掏出中午新买的‘小米机’,按照店家教她的方法打开了内置手电筒,一抹幽光出现在前方,她才再次向楼上走去。
到达目的地,她抬手敲门,无人响应。
再敲,才听到里面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被打开的瞬间,带着细微胡茬的少年面庞出现在眼前,与他的那阳光外表不符的,是任谁都能看出的厌烦与不耐。
“烦死了,成天敲敲敲,等一会能把你急死?”
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刻意拔高,入耳让人忍不住皱眉,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易夏抬眸看他:“少玩两秒,又能把你急死?”
似是没有想到这个闷葫芦会回应自己,愣了两秒,楚毅正打算还嘴,可一想到还在进行的游戏,冲她翻了个白眼就赶紧朝屋内跑去。
进入室内,易夏绕过已沉浸于游戏中的楚毅,从冰箱内取出西瓜,她走进厨房切了一半,用勺子挖了一口,甜腻又冰凉的口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有片刻和缓,透过厨房间隙朝客厅看去,眼里盛满了复杂。
十七八岁,早已能看懂别人眼色,少年的不喜,长辈的不爱,明朝暗讽的冷暴力都完整的存在于原主的记忆之中,本就是沉闷的性子,所有的想法又都憋着不说,久而久之,自卑感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
初到这里,易夏不清楚这个世界对优秀者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但乖巧又听话的小姑娘,已经是这个年龄所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性格内敛者比比皆是,原主唯一不好的一点,大概就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其实,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
从书包内掏出有些泛旧的笔记本,易夏将它打开,纵使下午已经重复翻看了好几遍,但此刻再次翻开,却仍是难掩震惊。
前世,在闲暇无聊之时,话本小说类的东西她看了不少,有读两页就让她觉得乏味的,也有翻完了整本却意犹未尽的,只要想想那些畅销作者的出新频率,便也知道新奇故事的构思不是那么容易来的。
情节转折,冲突矛盾,一个故事好不好看,文笔虽然起一定的作用,可隐藏于描写之下的实质内容,在她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现在就得到了一整本这样的实质内容。
按记忆中的说法,这东西叫‘大纲’。
粗略算下,大约有五十篇左右。
虽是答应,可韩旭阳哪能不急。
他昨晚本在一中门口等大师放学,但却意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在得知女儿因昏迷而被送往急诊室后,只能放弃这边朝医院赶去,半宿的等待,最终却从医生那里换来了一纸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
他的渺渺昨天还好好的,甚至于半月前还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姑娘,怎么就突然病危了?
问医生女儿究竟得了什么病,对方支支吾吾不作回答,只说那是现代医学无法检测出的疑难杂症,话到最后,竟开口让他准备女儿的后事,可就在几天之前,也是这个医生告诉他——患者身体健康,一切并无大碍。
“去他妈的!”事情虽然已过去一夜,但再次提起时,韩旭阳仍旧难掩怒意。
爆完这句粗口,他才想起自己正在与大师通话,于是又连忙解释:“对不起大师,我不是在冲您发火,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忽然哽咽:“只是渺渺就是我的命啊,她还那么年轻,人生的路才刚刚迈了几步,怎么能就这么没了?我求您来医院救救她,求求您了啊。”
老人机的声音较大,易玲虽然站的不近,可也将电话内容听了个大差不差,对面的声音带着股声嘶力竭,不知不觉间,她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通话仍在继续。
中年大叔说的急切,易夏却因有几处没搞懂,并未对他的请求做出应允。
想了想,提问道:“你女儿昨天出门前状态怎么样?”
“吃了一碗粥,两个包子,饭量比前天大了一点,心情似乎也还不错。”
“那她有和你聊天吗?”
“有,说她们隔一阵就该考试了,还说下午上完大课就回家等我,让我……”
口中的话戛然而止,韩旭阳忽然怔住。
昨日事发突然,赶到医院后,女儿恰在急诊室中抢救,他无从顾及其他,心中除了焦急以外便只剩担忧,此刻回想起来,似乎忽略了许多重要细节。
比如,女儿明明说在家等他,为什么是从外面被送往医院的?
又比如,大晚上的,女儿究竟是出去找了谁?
这么想着,他便将自己的疑惑倾盆说出。
易夏心中渐渐有些明了,“你女儿住在哪家医院?”
这就是要来的意思了。
紧绷的弦有片刻松开,韩旭阳的语气难掩喜意,“第二人民医院,大师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
“不用了,咱们门口见。”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手中道具不全,因此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
挂掉电话,易夏将手机递还给易妈妈,见她正板着一张脸,正打算寻个说法解释原由,却听对面忽然开口:“你去吧。”
“欸?”
易玲叹了口气。
十七八岁正是最鲜活的年龄,电话那头男人的一句‘渺渺就是我的命’触动了她,内心挣扎许久,她始终无法说出阻止的话,虽然……她仍害怕那算命先生口中所说的报应。
“大道理妈不懂,可我觉得能救人是好事,待会妈妈就去庙里拜拜,就算老天爷发怒,也不要让它降在你的头上。”隐去了半句话未说,但眸中的坚定已出卖了她的想法。
易夏无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未等她开口,就听对面又再次叮嘱:“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如果到了危机自身安全的程度,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逞强。”
“对了,你和妈妈互存一下手机号码,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
从商场而出时,易夏手中的购物袋已然不见,在易妈妈强烈的要求之下,新购入的白裙此刻正穿在她的身上,而原本的那身短袖长裤,则是全部归于商场内的垃圾桶。
拦住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后,她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江汉卿社区医院。
与前日的门可罗雀不同,此时的诊室外排起了长队。
在几位花枝招展大妈的白眼中,易夏渐渐朝门边靠近,也是巧了,刚一抵达门口,就与抬头扶眼镜的老大夫对视。
一看到她,江汉卿明显的一愣,“大师,你怎么来了?”
易夏冲他轻轻点头,“在你这借点东西救人。”
华夏语言极富魅力,一样词往往有数种解法。
门外患者众多,本以为这女孩是来插队,听到两人的对话,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个‘专家’啊!虽然有些讶异她的年龄,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么一想,纷纷让出了道。
快速的给面前病人看完了诊,江汉卿歉意的冲众人开口:“大家请稍等片刻,我跟大师谈完,再给大家看病。”
将房门紧闭,再转身时,江汉卿面上不显,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学艺之时师门就已经落败,在那场浩劫中,祖上传下的东西,值钱点的被师傅丢进井里,不值钱的则是放在屋里等待打砸,紧张形式过后,师徒二人本想进行打捞,可十来年过去,那堆东西早就不知飘到哪去。
师傅故去,唯一留给他的就是那枚沾满锈迹的铃铛,可他学艺不精,只能几十年将其放在一处落灰,直到前日大师看上,他才做主将那东西送出,此刻仔细想想,他的身上已然没什么好东西。
褶皱的脸上漾起一抹疑惑,江汉卿皱眉道:“大师要借什么东西?”
轻轻指了指那天放置符篆的抽屉,易夏笑笑:“我就借点朱砂与符纸。”
“老爷爷你别紧张,跟我说话随意点就好。”
怔了两秒,江汉卿哑然失笑。
他其实充满了矛盾,一方面觉得这小姑娘没什么可怕,另一方面又总忍不住想起她的高超手段,秉承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心中自然有些紧绷。
“好好,我不紧张。”微松了一口气,他朝诊室的隔间走去,半分钟后,手中抱着一只铁盒出来,“都在这了,大师,需要我回避吗?”
将眸光从铁盒转移到老大夫的身上,易夏摇头,“不用的。”
她的手中有三清铃,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制符,只是为了能使自己多上一重保证,所制符篆较为简单,即使偷学,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从铁盒中将朱砂笔拿出,易夏又在其中抽取一张黄纸,未有什么繁琐的仪式,就开始抬笔在黄纸上写画,一笔落尽,纸间忽然出现一道荧光,三两秒过后,荧光迅速散去,只留下一张添着朱红笔迹的定身符。
看到这幅场面,江汉卿眼皮轻跳,双脚不受控制的向桌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