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跟着丞相府的侍女身后,进了后院。
后院里已经做了几位夫人,年纪都比容白大上十多岁。容白本就不大喜欢跟这个世界的年长女性混在一起。更何况,是这些夫人。
容白刚一进院子,那几位夫人就看了过来。人家年纪比她大,丈夫官位也比衡清高,所以,看容白的表情并不像其他人看容白的感觉。
容白不喜欢那种讨好的眼神,可更不喜欢现在这些夫人,看自己那略带着看不起的眼神。
“李夫人。”坐在上首位置的左相夫人抬了抬眸子:“虽说,你是个有封号的县主,可在座的,年纪都远长于你,难道,李嘉教导妻子,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教导过么?”
这样连讽带刺的话,容白在这一帮年纪不小的夫人面前听了太多次。虽然,不大听得明白,可是,容白知道,这些人不喜欢她。
想要转身,可听到那夫人这样说衡清,容白却忍下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样不知礼数的夫人,李嘉这也真是辛苦呢。终究是小门小户的,我可听说,这李夫人,在成为武侯义女之前,还是个山里的村妇呢!”坐在下首的夫人也跟着开口。
容白目光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一身紫色的华服,上面绣着不少漂亮的图案,那夫人年纪是这几位中最小的,也是打扮最艳丽的。
“李夫人,以前,你没学过礼仪,也没多少关系,可是,李大人如今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你这样出门,可是只能给李大人丢人呢。”那夫人还没停下来,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容白忍不住了。
“那你是谁的夫人?”容白抬着头问道。
这话一出,那女人忽然笑了:“李夫人啊,你这样可不行,这京中的夫人......”
“安陵,你住嘴。”左相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容白虽然说话做事没有分寸容易得罪人,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敌意。
可是,这个叫安陵的夫人,是真的对容白有敌意的。
安陵住嘴了,可是,容白不想住嘴。她本来不想来这种聚会,可是,这些夫人,每次都会下帖子请她。口头邀请,容白能拒绝,这种下了请帖的,拒绝就是交恶。
“我本来就是山里的村妇,没有什么值得自卑的。”容白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几位夫人:“如果你们看不上我这个山里的女人,下回有这样的聚会,就不要邀请我了,你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左相夫人一愣。
以前觉得容白好欺负,是因为她每次都不会反抗。可是,左相夫人没想到,这次,容白居然反抗了。
“至于衡清,衡清的脸面,是他自己争取的。”容白抬着下巴:“他要是有足够的能力,我就算很不上路子,他也应该能保护我,同样,他在朝中混得不好,我也能保护他。不用你们去在意什么。至于,我好不好,那是衡清来评判的,你们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容白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她不想跟这些人继续装模作样了,几次这样的宴会,容白一直都是打压的对象,能给容白说好话的人,位份都不足以参加这种小宴。
泥人也有脾气的,更别说,容白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的货了。
“李夫人,你真能坐视李大人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坐在上首的左相夫人开口了。
之前,她一直坐视容白被欺负,实际上就是想要容白自己明白京城夫人圈不适合她。如果能让容白自请下堂,离开京城夫人圈,那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结果好像并不像左相夫人预料的那样。这样的欺负,非但没有让容白知难而退,好像还激发了容白的怒意。
“他辛苦?”容白偏着头:“既然,你们都知道他辛苦,那为什么不正视他努力的成果?”
容白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难道,衡清的努力,只能通过换妻子才能体现。如果真是这样,以后都不要努力了,只要长一副最好的相貌,娶最多的妻子就行了。
容白冷笑。
她跟这些人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左相夫人垂着眸子。京城的夫人圈不需要异类,容白就是这样一个异类。
“李夫人,你可知道,若是你退一步,衡清便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左相夫人看着容白:“我家老爷,已经打算今年致士了。”
衡清早就知道左相想要致士,这次来拜访,目的自然不是这个。
但是,两人聊着聊着便又聊到这个上面。
“游相若是要致士,愿意接替的人,应当不少。嘉何德何能能得游相垂青。”坐在轮椅上的衡清,比之前见过的要自信许多,语气也硬气不少。
“京城中,年轻一辈,还有谁比你李衡清更合适的。”游相笑呵呵的回道。
“所以,游相授意令夫人故意难为小白?”衡清抿着唇。
左相一愣,他没想到,衡清会这样直白的将这个问题拎出来说。两个男人,谈的是朝中大事,结果,衡清却将这大事绕到了后宅夫人的身上。
就像,原本两个人是逐鹿天下,结果对方忽然甩下一切,回家娶媳妇生孩子了。
“李嘉!”回过神来的左相怒了。
“游相,可知道,嘉为何会走上仕途?”衡清抬头,看着左相。
这个,还真没想过。左相一僵,可是回过神来,左相却多了些好奇。比起别人只要好好读书好好考试,就能踏入仕途,衡清则需要更多的努力,更多的运气。
在衡清三元及第之后,左相还去查了一下衡清的经历,这人其实不是三元及第,而是六元。除了伤腿的两年,衡清每次参加科举,可都是榜首。
“虽不知你为何走上仕途,可是,我知道,你走上这条路有多不易。所以,有这样的机会,我们都不能看着你这样放弃。衡清,我还是想要你好好考虑一下。”
没有用本相这样的字眼,左相的情绪,已经缓和许多了。
“一路以来,有多不易,嘉自然知道。”衡清扬起笑容:“可是,入朝的初心,只是为了给小白报仇啊。”
啊?左相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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