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时，李若涵已经等在座位上。光是看背影就透着一股高雅的气质。顾欣然挎着柯少宸的胳膊走到她面前，她转头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是那么迷人。
所谓仙女，大概不及面前的李若涵万分之一。
“少宸，你们来了，请坐吧。”李若涵站起身稍微打了个招呼，见他们在对面坐下，自己也笑着跟着坐下。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顾欣然。”
李若涵的目光随之看向顾欣然，微微点头问好，冲她报以很友善笑容。
“顾小姐你好，我很早就听少宸提起过你。那个时候他说有了喜欢的人，我一直很想见见你来着，现在终于见到了。”
李若涵在说话的时候，把一侧的头发捋到耳后，举手投足间无不在显示着她的教养与优雅。顾欣然看着她，甚至忘记该怎么回答。
气氛就这么沉默下来，为了缓解尴尬，柯少宸冲远处的服务员示意，在菜单被拿上来时，以女士优先的原则，服务员先把菜单递给李若涵。
“吃点什么好呢？今天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菜品。”
“鹅肝酱野生菌和蜜酱叉烧羊肋排是今天的主推菜品，还有今天的深海鱼很新鲜，几位要不要品尝一下？”
“好，再来一份菠菜虾球和酱汁茶树菇。”李若涵说完又看向顾欣然：“顾小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话是这么说，可菜单一直被她拿在手里，没有一点交给顾欣然的意思。
正好顾欣然也不会点这些花里胡哨的菜单，摇了摇头，说吃什么都好。
“再来一份麻辣小龙虾。”一直没说话的柯少宸突然开口，见服务员和在座的两个女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柯少宸，他轻咳了一声，皱起眉毛不满地说道：“这么大众的菜这里没有吗？没有就出去买一份送来。”
“少宸，你不是从来不吃这种食物吗？”
“我是不吃，可是顾欣然喜欢。”
在高档餐厅带着手套吃小龙虾的情景，让顾欣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小龙虾端上桌，她也馋得直流口水，什么鹅肝酱小羊排，在顾欣然的眼里不及小龙虾的万分之一。
柯少宸明摆着是想做给李若涵看的，当顾欣然给他剥了一个放进他的餐盘中时，他想都没想，直接用叉子插起来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就是想想有点恶心。
“老公，你没事吧？”顾欣然看着他越嚼表情越阴沉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不好吃，那你吐出来吧。”
终于克服一切困难咽下肚，柯少宸起身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吃个小龙虾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顾欣然笑笑摘下手套，喝了一口桌上的果汁。
顾欣然喜欢吃更接地气的东西，但很多时候，柯少宸以不健康为由，根本连碰都不让她去碰。实在嘴馋了，就会偷偷约上安小浠一起去吃，从也来不会在柯少宸面前提起。
唯一一次
说漏嘴是在他们第一天搬到公寓，去超市的路上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柯少宸还是记住了。
同样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李若涵放下餐具，看了一眼柯少宸离开的背影，笑着对顾欣然说：“你们的感情真好，少宸以前从不会做这样的事。”
顾欣然没明白她意有所指，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从小就认识少宸，不瞒你说，我暗恋了他二十年。虽然我们没正式见过几次面，可有一种喜欢，就像我们这样，因为距离才会无法忘记。”
所以李若涵这是在当着她的面，在讲她暗恋自己老公的情史吗？
不过也好，顾欣然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得知他们之间的纠葛。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李若涵坚持了二十年，如果她和柯少宸差不多年龄的话，她的确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
只是为了等柯少宸，等她爱了二十年的人。
“既然从小就认识，为什么没怎么见过面呢？”
“因为我一直在国外生活，每年只回来几天，但回来的这几天，有时少宸会去国外出差，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几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原来如此。
顾欣然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不过是看见小龙虾端上桌时才有了些食欲。现在因为提起李若涵暗恋柯少宸的事，才吃了两口的饭，她已经完全饱了。
“实不相瞒顾小姐，我真的很喜欢少宸，如果我能经常待在国内……”更像是一种示威，李若涵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好像是在告诉顾欣然，如果不是她常年在国外，现在和柯少宸结婚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是这个意思吧。
顾欣然从她的目光中分明看出了嫉妒，还有那么一丝惋惜和仇恨。
“可是……我和柯少宸已经结婚了。”
李若涵听后笑了起来，她抬起眼看见柯少宸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利用这最后的时机，对顾欣然说了一句：“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们结婚了，不过……”
柯少宸坐回到座位，李若涵没有把她的话继续说完。顾欣然明白她想说什么，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反正只是时间问题。
“吃饱了吗？”柯少宸看顾欣然的表情有些僵硬，沉下脸来：“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顾欣然听后忙摇头：“不是，我已经吃饱了。”
“就吃这么一点就吃饱了？”
柯少宸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吃饭问题了。顾欣然好想翻一个白眼，就算要作秀给李若涵看，也不用纠结这么白痴的话题。
“说话！”没听见顾欣然的回答，柯少宸又有些不耐烦。
“我真的吃饱了，这里的菜很好吃，还有你特意为我点的小龙虾。”
柯少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得意的，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结账。”
“这顿饭我来吧，总归是我约你们出来。刚刚和顾小姐相谈甚欢，我相信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见
面的机会……”
“不用了。”李若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柯少宸打断，他的一句不用了，不知道是在拒绝李若涵付账还是拒绝她再和顾欣然见面。他从钱包里想掏出卡来结账，竟然忘了之前顾欣然把他的卡全部藏了起来，只留下几张红色钞票。
然而这一顿饭，他钱包里的红色钞票根本就不够。
“去刷这个卡结账。”李若涵拿出一张卡交给服务员，首先站起了身子：“今天很高兴能和你们见面，少宸，我以后会一直留在国内，可以随时联系。”
柯少宸根本没有回答，他拉起顾欣然的手，又帮她拿上包：“走了顾欣然。”
“那我们先走了。”这是顾欣然对李若涵说的，下一秒已经被柯少宸拉着走向餐厅门口。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的沉默让车内充满着静谧的气氛。柯少宸无言地开着车，看方向是去他们租住的公寓。
寻思着要说点什么，顾欣然本想随便扯一个话题，可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去洗手间的那段时间，是不是李若涵跟你说了什么？”许是还耿耿于怀她瞬间的僵硬表情，在顾欣然想着该找个话题的同时，柯少宸也在思考李若涵会跟她说那些话。
“只是大概讲了一下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这样。”
“还有吗？”
“柯少宸……”顾欣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抠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反问道：“我们会离婚吗？”
得到了一声冷笑，她扭过头去看他认真开车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李若涵有这个自信他们会离婚，否则她爱了柯少宸二十年，也不会像今天见到的那样波澜不惊。
所以她想问问柯少宸的想法，哪怕是骗她都好，她只想从柯少宸的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
至少给了她自欺欺人的理由，尽管她知道这否定的回答，在实际实行起来会有多难。
“我不知道。”
顾欣然瞬间垂下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抠着手的动作，之后便是一声叹息。
柯少宸扭头看了她一眼，知道这只小猫又在胡思乱想，伸出胳膊，拉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再抠手就破了。”
“哦。”
“顾欣然，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柯少宸目视前方，可声音却极具吸引力，让顾欣然又抬起头来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
“你会跟我离婚吗？”
“当然不会。”
拉着顾欣然的手突然松开，柯少宸给了她一个爆栗差点给她打蒙了：“你不会跟我离婚，还问我我们会不会离婚。你是不是有病？”
“啊？”顾欣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什么离婚不离婚，到底离不离婚？
“脑子这么笨，不知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像你。”柯少宸说着，竟然忍不住地笑起来：“就算生女孩也像我得了，至少智商还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