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锦吃了一憋,摆摆手赌气道:“得了,得了,本皇子就禁酒半月,行了吧?”
话都说出来了,见茗熙仍旧是往外走,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本皇子都答应不喝酒了,你怎么还走啊?本皇子这病都还没有医治完,你就这么撩手走了?”
“民女再去准备一些药物过来。”
“哦,那你要记得回来继续给本皇子医病啊,本皇子想快些病好了,出去玩。可不想天天这么躺在屋里,都发霉了。”
延锦十分嫌弃的将自己的衣袖抬至鼻尖闻了闻,皱了皱鼻子。
一个小太监上前十分尽心的解释:“五皇子,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奴才们每天都给您擦洗过后换了衣服的,不会发霉的。”
延锦责怪的瞟了他一眼,瞬间暴怒:“本皇子说的是比喻,比喻,懂不懂啊?蠢货!”
太监连忙缩了缩脖子,跪下道:“奴才该死。”
“退下,真是扫兴。”
延锦不太乐意的挥了挥手,挥退了奴才,半躺在床上撅着嘴长吁短叹:“真是无聊、无趣啊。”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禀告道:“五皇子,金禾国大皇子求见。”
延锦立即来了精神,道:“快请进来。”
雪舞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延锦瞬间就板下了脸。
“都不让喝酒了,你还端进来馋本皇子做什么?还不快些端走?拿本皇子最钟意的那套茶壶过来招待大皇子。”
“是。”
雪舞有些不解和郁闷的端着酒壶走了,自己明明是听从他的吩咐去拿酒的,转眼间就成了自己的错了。
雪舞端着酒壶心怀怨怼的走了出去,见着正在院子里洒扫庭院的流莺,扬手将她招来,将酒壶往她手里一塞,将差事直接推给她去干,兀自回自己房里躲懒去了。
片刻后,宇衡大步跨了进来,走到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延锦,温和道:“延锦,我一早起来听说你已经醒来了,就立即赶过来了,见你精神头好了,我也就放心了。之前听说你是中毒,可把我给担心死了。”
“我今天一醒来,本想着今儿高兴,喝点酒呢,结果吴大夫不让我饮酒,也真是扫兴。”
延锦满肚子委屈全都倒给了宇衡。
宇衡轻声一笑,“我说呢,刚刚在走廊上正巧碰到了雪舞拿着酒壶走出去,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被你给训斥了啊?”
延锦恨恨的道:“这些个宫女,唉……看来真是本皇子平日里太心慈手软了,竟是将她们给惯得多生出了这些个脾气来了,本皇子不过是说了她一句,还没大骂她呢,她竟然敢在外头摆脸色了?”
宇衡淡笑了一声,“你可别罚她啊,不然,她可是要记恨我这张大嘴巴了。”
延锦高兴的递了一杯茶过去,“她哪有这个胆子敢记恨你啊?大皇子?来,咱们以茶代酒。”
“好。”
宇衡表情淡淡的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眉头紧锁,挂着浓厚的悲愁。
延锦察觉到宇衡的神态跟往日有些不同,微微皱眉:“宇衡,你这是怎么了?我都已经醒过来了,大夫说我再过十天就会好了,你不必如此担心。”
“嗯。”
宇衡苦涩的一笑,举起茶杯对着延锦一敬,一仰脖喝了下去,依旧愁眉不展。
延锦疑惑的看着他有苦难言的模样,关心的问道:“宇衡,你我兄弟二人从相识到相知,可谓是无话不谈,你又何必将苦水咽下去,不与兄弟我说呢?”
宇衡苦笑一声,仍旧宽慰他:“延锦,你好好养伤,我没事。”
“你是不是又想着回金禾国?唉,这个我跟父皇提过多次,可是他不肯放你回去,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依旧是我的好兄弟。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有你对我多番照顾,我的日子也不会活得这么自由自在了。”
身为质子,原本只能被软禁在某个宫殿里不得外出。
可因着有延锦的担保,宇衡倒是还能在宫里潇洒快活,偶尔还能去雁城里闲逛,只要不出雁城,就啥事都没有。
延锦举杯:“咱们不提这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喝茶。”
他开怀笑道,眼睛不经意间看到已收拾医药器材准备出去的茗熙,眼眸余光瞥见了那彩裙之下,那双小脚踩着沉稳的步子大步跨了出去。
他微挑眉梢,这脚步跟普通女子轻盈细碎的步伐可不大一样啊,似乎有功夫在身?
流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迎面就遇上了快步流星出门的茗熙。
流莺一惊,正在跨门槛的脚一踢,就踢在了门槛上,手上端着的托盘瞬间就飞了出去。
“啊!”
流莺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她连忙伸手去接那已经飞出去的杯盏。
那可是一套三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鎏金刻玉兰花玉壶,晶莹剔透,做工精细,价值连城。在这个贫穷的国家,这个套茶具可是木临国里为数不多的珍宝之一了。
这也就是五皇子跟大皇子交情好,才舍得拿出来招待,平时可都是放在库房里妥善保管着的。
倘若在她的手中打碎了,那肯定要被春燕杖责至死的啊。
然而,她根本就接不住那些七零八落的杯盏,她自己就先直直的朝着地上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