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受她胁迫(1 / 1)

<>圣手拿出手绢折叠后绑在她的眼睛上,茗熙的世界就成了一团黑暗。

她蒙着眼睛在两个碗上嗅来嗅去,没了碗的标志,她瞬间分不清哪一碗是醋水,频频辨识错误。

“喝掉!”

“喝掉!”

……

这两个字好像单曲循环的神曲一样,将茗熙的灵魂都给念得抽离了。

醋,一勺一勺的吞下去,胃里一直都泛着极为浓烈的恶心的酸味,茗熙感觉连自己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子酸味。

茗熙苦着一张惨白的脸问道:“圣手,为什么我中间猜出来过,你不将这碗醋水倒一半出去,增加难度,而是继续用那碗让我辨识?”

“除非你能连续二十次都能答对,那才能说明你是真的辨识出来了,而不是瞎蒙的。”

茗熙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现在确实是还不能真正的辨识出来。

猜出来的那几次,都是自己蒙的。

“圣手,你说得都对,可是,我能不再吃醋了嘛?我的胃都有些难受了。”

“不能!”

圣手斩钉截铁的拒绝她,十分利落的将一勺醋给递过去。

嗷呜!

茗熙内心是十分抗拒的,手却十分听话的接过来一口闷。

直到天黑,那一大坛醋都被茗熙给喝了一大半,整个人都胃酸到几乎想顺着喉管将胃给拔出来扔掉。

她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躺茅厕,借口去小解,其实是去将胃中的醋给呕吐出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喝一些苏打水中和一下醋酸,缓解胃里极度的不适感。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醋。

只是在这古代,上哪儿去弄苏打水啊?只能去厨房问问有没有碱水了。

圣手看着她那如白纸一样的脸,微微摇头,留下几颗药丸道:“来,把这个吃掉,明天再继续训练。”

“啊?明天还要训练啊?”

茗熙一听,脸瞬间就绿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今,她已经到了谈醋变色的地步了。

“对,明天还要继续。”

“那……要训练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训练啊?”

茗熙感觉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都是发抖的。

圣手捋了捋白须,摇头晃脑道:“那碗醋水分离五十次,你还能辨识出来为止。”

“五十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茗熙尖声惊叫道,只怕自己把这世界上的醋都给喝光,她也达不到这个标准。

“你能做得到吗?”茗熙梗着脖子道。

“你按照老夫的方法,将这碗醋水分离六十次,再让老夫来分辨。”

圣手信心满满的捋着胡须道。

茗熙狐疑的望了他两眼,当即将圣手的眼睛蒙住,把那晚醋水给分离了六十次。

为了防止自己忘记,特意在碗底做了一个标记。

圣手在两碗上仔仔细细的闻了闻,不消片刻,就识别出了正确的那一碗。

茗熙调换了一下碗的位置,让他连续辨识了二十次,他还真的一次不错的全都猜出来了。

茗熙惊讶的瞪圆了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声音都开始激动得颤抖了起来。

“师傅,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圣手微微翘了翘胡子,道:“现在知道心甘情愿的叫老夫为师傅了吧,老夫辨识这个可是小菜一碟。”

“师傅,你这该不会是天生的吧?”

茗熙眨巴着眼睛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人天赋异禀的。

“老夫又不是狗,怎么可能是天生的?这都是老夫后天勤学苦练练出来的。”

圣手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抬手慢悠悠的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又道:“当然了,老夫也有天资聪颖的因素,不然,一般人就算再怎么练,也练不成老夫这样的本领。”

茗熙内心不禁偷笑一声,瞧把他给得瑟的。

“师傅,你该不会是就喝喝醋就能练出来这样敏锐的嗅觉吧?”

“当然不是了,这不过是一种加强的方式罢了。”

“那还有什么训练方法?”

“把这个吃了。”

圣手递过来一个黑乎乎的药丸,茗熙嫌弃的捂着鼻子往后一缩脖子。

“呃……好难闻啊,臭烘烘的,我可不想吃。”

圣手立即板着脸孔,气得胡子一翘:“哼!这么名贵的药,老夫可舍不得给人,也就因为你是老夫的徒弟,老夫才给你吃的,放心,老夫是不会害了你的。这个对提升嗅觉有很大的效果。”

茗熙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的扁嘴接了过来,打算拿水服下。

“今夜都不许喝水,拿醋灌下去。”圣手一把夺下了茗熙的水杯。

茗熙的眉头都皱成了两条扭曲的毛毛虫:“不是吧?拿醋灌下去?我现在听到‘醋’这个字,就整个头皮发麻,你还要我喝啊?”

“喝,你得老老实实的听从老夫的安排,别在老夫背后偷偷的喝水。不然,这个药效会大大减弱。”

圣手亲眼看着茗熙皱着鼻子喝下去,这才满意的负手离去。

“呕、呕……”

房内顿时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干呕声。

圣手呵呵一笑,踩着小步伐哼着小曲儿走了。

“呕、呕……”

茗熙的房内都会断断续续传出来难受的干呕声,一个三等宫装的小宫女故意轻手轻脚的在茗熙房间外经过好几次,听到干呕声,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奸笑。

小宫女快速离去,来到一处宽敞的宫女房间,屋内断断续续的响着一个女人痛苦的哼痛声,以及龇牙咧嘴的咒骂声。

“吴茗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小宫女走到床前,附在了还骂骂咧咧的春燕耳边。

“燕姐姐,奴婢听到过好几次了,那个吴茗熙在屋里头干呕呢,而且,屋内还有一股酸味,她该不会是喜欢吃酸的了吧?你说,她会不会怀孕害喜了?”

春燕咒骂着的脸变得更加难看,狠狠的啐了她一口,直接将一口浓痰给吐在了小宫女的脸上。

“留秋,你脑子烧坏了?她这才到修儒宫几天啊?别说五皇子还没有宠幸她,就算是宠幸了她,那也要一两个月后才会害喜了。怎么可能现在害喜啊?”

小宫女压下了内心的极度恶心,掏出手绢将她光洁的脸蛋上正在往下滑落的浓痰抹去,她的脸上仍旧带着阿谀奉承的浅笑。

“燕姐姐说得极是,所以,奴婢猜想,那个贱女人会不会是早非完璧,还珠胎暗结?要知道,她嫁入宫里来,可不是按照正常步序进来的,没人给她查过处女之身。如果她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事一报上去,她还能在修儒宫呆得下去吗?未婚先孕,可是会被浸猪笼的。”

春燕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得好看了一些,睥睨了她一眼,哼道:“还不快去找个太医给她请脉?我要亲眼看着她浸猪笼!”

“燕姐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请一个靠谱的太医,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留秋浅笑的说着,微弯的眸内闪着阴险的亮光。

圣手再次哼着小曲走到了茗熙的屋内,道:“昨天自己练习,可有进展?”

茗熙练了一个通宵,抬起了国宝熊猫的黑眼圈,愁眉苦脸道:“圣手,没办法,我自己给自己练习,这个碗不管怎么调换,我都清清楚楚,我怎么猜啊?不用闻,我都知道那碗醋水换到哪里去了。”

圣手有些嫌恶她脑袋笨似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就不会多换几次?换快一点,换乱一点。”

“我是那样做的,可是我记性太好,不管换得多快,我都能记得住醋碗被换到哪个位置了。”

圣手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将脖子往她面前一探,斜眼道:“你真能记得住?”

“嗯!骗你是小狗。”

茗熙天真无邪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圣手快速的调配了一碗醋水和三碗清水交给了茗熙,道:“你尽量打乱,速度快点。”

又来考我?

茗熙轻松一笑,双手快速的倒腾,将这四碗全都给打乱,速度极快,四个碗几乎晃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团线一般。

饶是鬼谷子将双眼给眯成了两条缝隙,全神贯注的盯着看,也分不清头尾了。

挪了几十步后,圣手早已经头晕眼花。

圣手不得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好了,好了,停下吧,转得老夫头晕。你说,那碗醋水被你换到哪里去了?”

“这碗!”

茗熙将其中一碗给推到了圣手的面前,圣手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碗醋水他可是故意调制得连自己都难以辨识的浓度,茗熙是绝无可能通过气味来辨认的,她居然能够找出这碗,可见她的眼力和记忆力实乃非凡啊。

“老夫来考考你的嗅觉。”

圣手将茗熙的眼睛蒙住,把那几碗随意的端到她的鼻尖。

茗熙皱了皱鼻子,仔细辨识了一下,闻到其中一碗有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醋味。

“这一碗。”

圣手惊讶的吸了一口气,连忙将这碗醋水又给兑稀了,稀到连自己都辨识不出来,还特意在碗底做了个标记。

没想到茗熙居然又给辨识正确了,直到他兑稀了十次之后,茗熙才辨识不到有醋的那一碗。

“天才!天才!天才!”

圣手不禁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惊讶的连连咂舌。

“天才啊,天才。”

圣手不禁又是一番感叹,他有些兴奋得脸色都有些通红。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能辨识到哪个程度了吗?”

“我知道,就是一小勺子这么分离了七十次。”

圣手兴奋的神色微微一愣,眨巴了一下眼睛,愕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你分醋的声音,我记性好。”茗熙微微一笑,扬了扬眉头,有些许得意。

圣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老夫这记性,倒是又给忘了,你的听觉和记忆力超凡。”

“你知不知道,老夫可是这世界上辨识气味最厉害的人,练了一辈子,也就只能达到分离六十次,你居然能达到了第七十次,而且,你才仅仅是练了一天而已啊,你若是再这么练下去,只怕你真的能达到人类的极限了。可以跟狗媲美了……不对,连狗都比不上你了!”

他兴奋得跳着脚,脸上因为激动,而闪着红光。

“……,圣手,您老能不能不要将我跟一条狗相比啊?这话怎么听着就怎么不对劲啊。”

茗熙哭笑不得的皱着鼻子。

“丫头,为师以后一定要将你再好好训练训练,充分挖出你的潜能。”

圣手激动的搓了搓手,又从兜里开始掏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子。

茗熙皱着眉头连连摆手道:“师傅,你不要再给我吃这些了吧,好难闻。”

圣手眼珠子一瞪,扁着嘴:“得了吧,你以为你的嗅觉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是因为你练习了三天的原因吗?那是因为吃了老夫给你的药,这些药能全面激发你的五官能力,这嗅觉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怎么?光提升嗅觉还不够?难不成,你还能将我给训练成千里眼顺风耳啊?”

“怎么不行?你有这个潜力,老夫也相信你能做得到。快吃,不要浪费老夫的良药。”

茗熙歪头问道:“师傅,你有没有练成千里眼顺风耳?”

他摇了摇头:“老夫没有,老夫也就这个鼻子灵验罢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你这个药有用啊?毕竟你自己都没有练出来。”

“那是因为老夫没有这个天赋,而你有。就刚刚,老夫已经觉得你的眼力非凡了。你相不相信老夫能将你的视力训练得更好?”

圣手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充满了期盼的激动。

茗熙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万一真的能将自己训练得更厉害,也不错啊,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行,我相信你。”她伸手接过了药丸。

“嗯,你再训练训练你的嗅觉,过几天老夫再训练你的眼力和听力。”

“好!”

茗熙不禁也摩拳擦掌了起来,自己也很期待什么时候能够把听力和视力都练得异于常人。

茗熙皱着眉头,用醋将药丸一股脑的吞咽下去,舔了舔酸得异常的唇。

“不过,师傅,我有些不明白,吃醋真的能让我的味觉提高吗?”

“其实醋对这个药并没有特别的效果,只不过是因为当你吃厌了醋味,你自然而然的就对这种气味产生反感,只要有一点点气味,你就会觉得不舒服,这样才能够刺激你的嗅觉。”

“说得有理哦。”茗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关键还得靠老夫给你的药啊,不然,你就是喝再多的醋也是白搭。”

圣手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行,你厉害,都是您老人家的功劳,行了吧?”

茗熙扁了扁嘴巴,翻了个白眼道。

“难道不是吗?”

圣手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是是是。”

茗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没什么良心的笑容来。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吴大夫,五皇子今天还没有开始医治,你现在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即便茗熙是冲喜新娘的身份已经在五皇子面前公布了,但是现在皇上、皇后以及五皇子对茗熙的态度有些冷淡,并没有将她当成真正的五皇妃看待,身份也尴尬,那些宫人也不敢叫她五皇妃,更没有将她当成五皇妃对待。

“有空,我马上就来。”

“吱呀”一声,她将门打开来。

“哎呦,圣手也在啊。”

传话的小太监双眼贼兮兮的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嘴角上扬,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意味深长的坏笑。

好似两个人在屋里有奸情似的。

“滚!挡着老夫出门了。”

圣手被他这猥琐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抬脚就直接踢在了小太监的腿肚子上。

小太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却是不敢对圣手怎样,脸上却是不敢再露出那样的坏笑了。连忙低着头让开来,一手捂着腿肚子闷声揉着。

茗熙轻哼一声,剐了他一眼,也跟在圣手的身后朝着五皇子寝宫走去。

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长长的投在了地上,慢慢的向着屋内走进去,随着一股清风刮进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和醋味飘进了延锦的鼻子。

延锦微微皱了皱鼻脊,抬头望了过去。

一见圣手那略显潮红的脸,就知道饮了不少酒,圣手果真是个爱喝酒的人啊,这才一大清早的,就喝醉了。

不过,那酸味却是来自吴茗熙,看起来,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些发白,摸不清她到底怎么了。

不过,她的精气神倒是挺好,昂头挺胸的走进来,神清气爽的,像是有些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似乎之前被春燕教训过一通的事情,并没有妨碍到她什么。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延锦在心里如此评价道,收回视线,依旧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圣手请,吴大夫请。”

那些太医倒是恭恭敬敬的让开了位置。

“嗯。”

圣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上前给延锦把了一下脉,道:“五皇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脉象也沉稳有力多了,只要继续配合治疗,身体就能痊愈了。”

“圣手,本皇子什么时候能出宫?天天呆在修儒宫里,都要快被闷死了。”

延锦皱着眉头,露出了一丝不爽快的神情。

圣手正色道:“你暂且还是不要出宫的好,毕竟出宫之后,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也不方便及时医治,你若是闷得慌,也不必呆在这修儒宫里,完全可以在宫里头四处转转,活动活动筋骨,也能更快的恢复身体健康。”

“那行,本皇子就听您老的,在宫里头转转也挺好的。”

延锦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嘴巴笑道,拿眼睥睨了一下茗熙,见她脸色苍白一副病态,似乎也没有休息好。

一想起自己之前还同意春燕惩罚她,他不禁有些莫名的愧疚和尴尬了起来。

茗熙内心暗暗对这延锦啐了一口,“若不是要给你医病,本姑娘会被困在这宫里,还要跟那些宫人斗智斗勇?害人精。”

茗熙原本还有些高兴的脸上温度瞬间下降,冷着脸走过去直接就给延锦开始扎针换血,下手力度似乎有些生猛,全然没有之前的那些温柔。

“呲~”

延锦似乎听到了针管猛地刺破了皮肤的声音,好似将一张窗户纸重重捅破了一样。

延锦微微侧目,见她神色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明显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他不禁紧抿薄唇,感叹一番,“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生物啊。”

不过,她身为一个民女,居然敢给堂堂一个皇子甩脸色,未免也太过胆大了一些,这是看中了他对宫人的极度容忍的性子?

一碗血、两碗血、三碗血。

延锦都开始有些眼冒金星了,头昏昏沉沉着,他的额心不由得跳了跳,这个歹毒的女人,该不会是想要将他的血给抽干吧?

平时也就抽两碗血而已啊,怎么今天抽了三碗血啊?

眼瞧着她又要准备去拿碗来,延锦连忙出声制止道:“吴大夫,本皇子有些身体受不了了,你就别再抽血了。”

一开口,竟是发现自己说话虚弱了不少。

茗熙连忙跪在地上,低伏着头,神情焦灼。

“五皇子,民女也想像昨天一样,给你好好治病,慢慢的治疗,不必着急。可是经昨天一事,民女想着,如果昨天民女被那些人杀死了,那您的病可就没人给你医治了。民女担心民女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就干脆今天给你来个全身大换血,把血抽干了,再给你换新鲜的血液。就算民女今夜死了,五皇子您的病情也完全可以依靠吃药慢慢的好转起来的。”

茗熙抬头望了他一眼,又言辞灼灼道:“五皇子,民女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只是为了您好,才出此下策。”

五皇子抬手按了按有些发晕的脑袋,这一抬手,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些浑身无力,眼睛也越发的模糊了,他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可是没曾想,却将自己晃得更晕。

他的太阳穴不禁突突的跳着,心里之前对这个女人还有的一点点愧疚也瞬间荡然无存了。

她居然敢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她?

女人,果然是不能对她太好了。

为了自己的血不至于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给抽干,他只得连忙允诺道:“你放心,你只要没出这个宫,本皇子就可以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你不必这么急着给本皇子在一天之内治好,这病,还是要慢慢的治疗。”

关键是如果自己真的被抽干了血,只怕是再输血,也救不过来了吧,而且,这个女人,说不定还会狠到干脆就不给他输血了。

茗熙抬头,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疾不徐的问道:“那后天的太阳呢?”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威胁病人的大夫,但是对于这种昨天忘恩负义,还想伙同丫鬟教训她的病患,她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手下留情的。

“你放心,本皇子病没好之前,谁都动不了你。”

他焦急的道,声音也越来越有气无力,看着还在涓涓往外抽血的针眼,仿若自己的身体被掏空。

候在一旁的陈太医一见,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把脉,发现脉搏极为虚弱,便是厉声喝道:“吴茗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五皇子的生命来威胁他,还敢跟他提条件?”

“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正好试试五皇子是不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茗熙冷冷的瞥了陈太医一眼,他不禁抖了一下,抬手哆嗦的指了指茗熙,瞪眼喝道:“你!你大胆!还不快些停手?”

“好。”

茗熙将手中东西一松,由着延锦的手臂上还插着针管往外流着血。

她猛然起身,毫无留恋的抬脚就朝外走去。

陈太医气得直跳脚,伸手想要将那针管拔出来,却又不敢妄动。

“圣手,这……这……”

陈太医奸猾的想将救治五皇子的重担推给圣手,若是他拔了针管,他也不会给五皇子输血补充,五皇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是担当不起的啊。

圣手见多识广,又岂会看不透陈太医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他微微扁嘴道:“你求老夫也没用,老夫不会弄她的这些玩意,老夫要是会用,哪里还要她来木临国啊?”

“她可是你徒弟,还有她会,你不会的?”陈太医质问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圣手冷冷回道。

陈太医被吃了一瘪,有些焦急的对五皇子捶手道:“五皇子,你看这……现在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不会弄,还不赶快将她求回来给本皇子治病?”

延锦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刚刚才被吴茗熙落了面子,现在他才不要拉下脸面开口让她回来了。

陈太医在这宫里左右受气,却是毫无半点办法,只得连忙小跑着追了过去,再寝宫门口拦住了茗熙,满脸带笑,语气卑恭。

“吴大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刚刚是在下错了,在下给你赔罪,你还是快去给五皇子治病吧,五皇子的病情可是耽误不得的。”

茗熙微微挑眉,“本姑娘记得,刚刚可是你叫我停手的,我这可是听从陈太医你的命令行事呢。”

陈太医更是卖力的赔笑:“吴大夫,刚刚是在下错了,还请吴大夫不计前嫌,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在一边,这五皇子的病可是耽误不得的。”

“既然耽误不得,那你赶紧去给五皇子治病啊,还在我跟前磨蹭做什么?”

茗熙睁大了黑眼圈的眸子,仍是不依不饶。

陈太医暗暗咬了一下后槽牙,心下一狠,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咚的一声对着吴茗熙磕了个大大的响头。

“请吴大夫饶了在下,还请吴大夫以五皇子的病情为重,赶紧给五皇子医治吧。”

陈太医面上言辞灼灼,内心其实偷着乐。

一来在五皇子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忠诚的态度来;

二来,将吴茗熙给架在了台面上,谅她也不敢真这么走了。

届时,如果五皇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自己会被受罚,吴茗熙也绝对不会好过。

茗熙眼底波光流转,暗讽道:“真是个老狐狸。”

她嘴角一弯,眯眼笑道:“古人云‘心诚则灵’,五皇子这病情能好得这么快,也是菩萨保佑。既然我让你给五皇子医治,你说你不会,那么念经你总会吧?那咱们分工合作,我给他医治,你就跪在这儿给他念经祈福如何?如此,五皇子的病好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不是?”

既然你喜欢跪,那就多跪一会儿好了。

圣手立即开启了助攻模式:“采歌,你还不快去拿本经书过来给陈太医?莫要浪费了陈太医的一片赤忱!”

采歌面上一喜,连忙屈膝道:“陈太医,您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给您拿经书。”

陈太医顿时就下不来台,只得拿眼去跟五皇子求助。

岂料五皇子好似没有看见他一样,却是只顾着喊吴茗熙。

“吴大夫,你快来给本皇子医治,本皇子真的快虚脱了。”

茗熙微微睥睨了一眼陈太医,见他不敢起身,便是有些得意的轻哼一声,转身回去给五皇子拔针,再给他输血。

“陈太医,这个是给你的经书,你好好念经,给五皇子祈福,这也是功德一件啊。你的诚心,五皇子是会看在眼里的。”

采歌直接将经书给放在了陈太医的手上,不由他拒绝,临了还不忘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

茗熙微微侧目,打量了一下这个采歌。

从年龄上来说,似乎年纪大了一些,约莫有二十岁了,比延锦还要大三岁,皇后将她赏赐给延锦做通房,是想着女大三,抱金砖吗?

采歌头上的发型倒是干净利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火辣的味道。

看着就像个性情火爆,快意恩仇的人。

从昨儿她护着流莺,敢跟春燕做对,可见她胆大心细。

难怪圣手刚刚不点其他的宫人,偏偏的点了采歌。

半个时辰后,茗熙医治的过程已经结束。不过,既然某些人喜欢跪,她也不介意再多磨蹭一些时间,让他再跪一会。

茗熙笑道:“五皇子,民女再给你做一套针灸,给你排毒,这样也能好得快一些。”

延锦眼底眸光微闪,瞬间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却是毫不在意她要做什么,只是轻声“嗯”了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陈太医暗暗揉了揉有些酸痛发麻的大腿,磨牙质问道:“吴大夫,前几天,你可是没有给五皇子做针灸排毒的,怎么今天需要做针灸排毒了?”

茗熙歪头,有些无辜道:“那不是因为以前有圣手给他针灸排毒,慢慢治疗就行了嘛。可是今天五皇子不是说想要快些好起来,出宫散散心,所以,我就给他做做针灸排毒,也能让他的身体快些好起来啊。”

“那你之前为何不给他排毒,他不就好得更快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给五皇子治好?”

陈太医反唇相讥,直接给她扣上了一顶医治不力的帽子。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脸上的神情更加狠厉。

茗熙眼眸一眯,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陈太医,你懂不懂医啊?你若是不懂医的话,就回去好好学学医再来,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为什么以前我不给他施针排毒?那是因为他之前刚刚被救醒,身体虚弱,只能用圣手那套轻缓的针灸排毒,如果用我这套比较猛烈的针灸,只会适得其反,他一旦承受不住,就会再度晕厥过去,严重的还会丧命。如今他身体好转了,能承受得住了,才能施针。你想让我之前就给五皇子施针,你是想谋害他的性命吗?”

陈太医暗暗咬牙,没料到这个女人这么能说会道。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想谋害五皇子的性命?我不过是不清楚你这套针法这么猛烈罢了。”

“不知道?”茗熙轻声道,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笑容,轻声呵呵一笑,语调冗长,稍显阴阳怪气:“呵呵……真是有意思……不知道?”

忽然,她脸色一冷,猛地拔高了声音,就像火辣辣的爆辣椒一样,辣得人眼泪直流。

“不知道你就该乖乖的闭嘴,而不是在这里胡言污蔑我!还是说,在你们木临国皇宫里,任意污蔑他人,是你们的‘优良’风气?”

陈太医不由的抖了一下,他的脸瞬间就臊得一阵白,一阵红。

不过转瞬,他就抓住了茗熙最后那句话,义愤填膺一般的反咬回去。

“吴大夫,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木临国皇宫呢?你这么诋毁我们皇宫,实在是胆大妄为。五皇子,您应该好好惩罚惩罚她。”

茗熙微微侧头,狡黠的眼睛对着延锦眨了眨,抬手就在延锦的穴道上扎了一针,快速的捻着银针道。

“五皇子,要不民女先暂停针灸,您先惩罚一下民女?最好把民女这双手给剁了。”

感受到穴道处传来的刺痛,延锦轩眉微微一皱,这女人,跟别人打嘴仗,居然敢拿他撒气?

他旋即舒展开眉头,忍着穴道上的刺痛,打了个哈哈道:“你这双手可得留着给本皇子治病呢,剁不得。陈太医,你医术不精,是得好好学学医啊。你若是医术高明,我们木临国也就没必要四处求医了不是?”

陈太医面色有些尴尬,连忙磕头,战战兢兢道:“微臣知错。”

“嗯。”

延锦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穴道处的疼痛立即消失,他轻呼了一口气,闭上眼佯装休憩,再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暗斗了。

修儒宫内安静了下来。

室内的滴水铜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听在茗熙的耳朵里,犹如弦乐一样,心情极佳的慢悠悠的做着针灸。

听在陈太医的耳朵里,却犹如临终的敲钟一样,分秒难捱。

他悄悄的挪动了一下疼痛的膝盖,暗暗咬了咬牙,“吴茗熙,等会儿,老子要你好看。”

一个时辰之后,茗熙才慢悠悠的将延锦身上的针拔了下来。

而延锦,竟然半途中真的沉睡了过去。许是她的这套针灸让他的身子舒服了不少吧。

吴茗熙将那些东西收拾妥当,抬脚就走了出去,经过陈太医的身旁时,嘴角微微一勾,冲着他抖了抖得意的眉毛。

陈太医粗哼一声,回头望了一眼依旧沉睡的五皇子,却是不敢出声喧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而不敢回嘴。

起身,几乎有些站不稳,他揉了揉酸痛发麻的腿脚,恨恨的暗自啐了一口,背着医药箱走了出去。

走到拐角,留秋便是拦住了他的去路,神色焦急:“陈太医,怎么样了,可查出来她有喜了?”

陈太医心情本就不好,板着脸孔冷声道:“没有,本来想医治结束后,当着五皇子的面给她把脉的,可是五皇子睡着了,老夫也不好打搅五皇子,只得等下次机会了。”

留秋连忙递上了一锭二两的银子和几十个铜板,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道:“陈太医,下次,你就别等医治结束了,趁早把她的底子给翻出来。这二两,是春燕给你办事的,事成之后,春燕还有好处给你。这些铜板,是我跟你买创伤药的。”

陈太医接过银子,熟练的揣进了怀中,收受贿赂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灌药给她。

“你放心,现在就算是不为了帮你们办事,老夫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留秋眼底闪过欣喜的神色,稍纵即逝,面上显露出十足的关切来:“怎么,那个贱人得罪您老了?”

“哼。”陈太医冷哼一声,本想将茗熙羞辱他的话说出来,转念一想,岂不是将自己的名声愈加的败坏了吗?到时候,就连自己被五皇子苛责的事情,都要传遍皇宫了。

他粗大的鼻孔恨恨的喷出两股粗气:“总之,老夫跟她势不两立。”

留秋望着陈太医愤怒甩袖而去的背影,眼底隐藏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立即流露出来,转身快步离去。

“燕姐姐,那个小贱人如今将陈太医也给得罪了。”

留秋开心的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春燕。

春燕那修长的指甲紧紧的抓着床褥子,抓出了好几条深痕。

她脸上的愤怒渐渐的转变成一朵欢笑的猩红的食人花。

“哈哈,果然是个小贱人,她以为她真的是五皇妃吗?居然敢在宫里头这么肆无忌惮。看来,她再在宫里呆个几天,就会又树立不少敌人了。”

“对呀,可不是嘛,奴婢去打听了,听说她今天居然敢当众嘲讽陈太医医术不精,又奚落木临国皇宫的风气,还敢罚陈太医下跪念经。”

“陈太医在这宫里头也几十年了,她居然敢惹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春燕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忽而,她神色一敛,“对了,五皇子是什么态度?”

留秋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嗨,他还能有什么态度?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不管事,谁占了上风就帮谁呗。”

“这么说,五皇子帮那个小贱人了?”

春燕的眼中再次聚起了恨意,还新添了妒意。

留秋连忙劝道:“燕姐姐,你别生五皇子的气,五皇子这不是还得倚仗那个小贱人给他治病吗?暂时帮她也是迫不得已的。等到五皇子的病好了,五皇子铁定不会帮她的。说不定,他还会帮你出口气呢。”

“真的?”

春燕扬起了一张肿脸,充满了期盼。

留秋一脸保证的认真点头:“真的,咱们宫里谁不知道啊,五皇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昨儿为了你,可是还想惩罚那个小贱人呢。”

“那倒是。”春燕高傲的微微抬起了下巴。

留秋上前贴心的察看了一下春燕的伤势,巴结道:“燕姐姐,奴婢跟陈太医那好说歹说才好不容易买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对你的伤势是最好不过的了。帮你换个药,再把你身上的衣服和被褥换新的,你这染了药膏和血迹的衣服被褥奴婢拿去洗干净。这样,你的伤就能好得更快了。”

“嗯,留秋,只要你肯忠心跟着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提拔你的,过些日子,我就给五皇子进言,你提为二等宫女,你也就不必天天呆在水井旁边洗衣服了,瞧瞧你这双巧手,都洗皲裂了,看着怪心疼的。”

春燕微微睥睨了留秋一眼,神情高傲,俨然一副小主子的架势。

留秋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几乎喜极而泣:“奴婢多谢燕姐姐提携,奴婢这辈子愿意当牛做马的报答燕姐姐。绝不敢忘了燕姐姐的恩德。”

起身,替春燕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修儒宫,金九见五皇子沉睡在小榻上,也不好叫醒他,便是拿了一床薄被轻轻的披在他身上。

半个时辰后,延锦睁开了稍显惺忪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侧头看了一眼滴水铜钟,撑着小榻起身。金九见状,连忙打算上前去扶他,延锦却是摇头制止了。

这一起身,他不禁惊讶的愣了愣,自己之前还需要有人扶着,才能起身,现在竟然不需要人扶了?

想不到那个女人看起来凶巴巴的,医术竟然这么高明,施了一通针,自己的经络竟然舒展多了,也神清气爽了。

还真不愧是圣手的徒弟啊,这医术,可真应了圣手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将手一展,高兴道:“替本皇子更衣,本皇子需要去御花园转转。”

采歌望了望窗外的太阳,柔声劝道:“五皇子,现在快要午时了,外头太阳正是毒辣,你身子弱,还是等午后凉快些了再出去吧。再者,现在也快到了传午膳的时候了,要不要现在就传午膳?”

延锦任性的摇头:“不要,现在本皇子不想吃饭,本皇子如今精神头好着呢,只想出去逛逛。去,邀请一下大皇子,本皇子要与他去御花园对弈。”

起身,在宫人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在屋内走了两步,更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之前畅快了许多。

采歌看他精神头极好,正是高兴的时候,也就不再劝阻,低头道:“是。”便是吩咐人准备弈棋的东西。

延锦吩咐道:“对了,为了本皇子的安危,需要带个大夫随身侍疾。”

采歌回道:“那奴婢去找陈太医。”

延锦连忙摆了摆手,扁嘴道:“他医术不精,还是找吴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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