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师尊是相信这世间有这种花了?可是,到哪里才能采得到呢?”慕秋狄虽然也颇为惊奇,但此刻听了他前面的话却也有些犯愁了。他是极想为咏灵解了毒的,因此自然关心。
“西花国。”白隐不紧不慢的答,并接着解释道:
“西花国的西南边境有一座东芭山,那里长满了湿热雨林植被。倒是适宜浮生花的生长之处。且据传闻称那幽灵蛊毒亦是起源于西花国,如此倒也是同源了。而浮生花能解此毒之说,也就更加可信了。”
白隐研究药毒几十年,更是这世间精通此道的佼佼者,是以此刻便将自己的讯息对两个徒儿毫不吝啬的倾囊相授。可是他这么具体的说出这些讯息,竟然让司徒咏灵刹那间产生了莫名的怀疑,师尊今日为何会说这些话呢?难道是……
“啊?那么远啊!”慕秋狄听罢却不免失落,他原本想着要是近一些的话还可以去打探看看,说不准就真的能帮咏灵采回来一些呢!可现在竟然听师尊说那花只生长在西花国,而且还是在西南边境的大山上,那可真是万里之遥了,因此来去一次便不太现实了。
白隐没有回答他的话,但眸光却忽明忽暗的落在了司徒咏灵的脸上。而咏灵自然察觉到了,却被他看得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看得出来师尊是在等着她表达看法,于是张了张嘴,最后只得道:
“师尊,这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也不可全信的。”她自然不是个爱麻烦别人的性子,方才也看得出来今日师尊之所以提出来这一茬,便是想让她心里有个数,也好征求她的意见,更是有了去为她寻药的心思。
“更何况,即便真的去寻找,耗费时日不说,且那里地域陌生,环境险恶,难免会有危险。”她接着补充,且这些话也不全是过谦之言,而是事实。师尊如今年事已高,虽然此刻并没有说出要亲自为她前去找药的话,但即便是让慕秋狄同她自己前去,也觉得此行太过危险,想法也太过疯狂了。
“唉!眼下为师年事已高,恐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听完她的说辞,白隐突然收回了目光仰天长叹起来。然而还不等两个徒弟开口劝慰,他便又道:
“因此当下里,也该出去游历作为一番,才算了却了此生之憾了!”
“啊?师尊,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慕秋狄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心直口快的就问出了声。而司徒咏灵也是一样,听他此说惊愣万分,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这解毒一事可以算作师尊的一件憾事,但她怎么觉得,师尊话里另有深意呢?他若是想出去游历,定不单单只是为了寻找浮生花一事吧!
“罢了罢了!为师此生,唯有一件憾事,一直萦绕心头。若此事不了,为师将死不瞑目啊!”白隐看着两人惊愕不解的神情,却拍腿长叹,一时间面色悲怆,仿似受了很大的打击般的。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呀?”两个徒弟一听他说的这般严重,一下子也急眼了,立时就奔到了他的眼前蹲下,脸上也尽是担忧之色。
“你们不想听听,为师还有何憾事吗?”白隐一把一个的握住左右两个徒弟的手,垂目注视着他们道。
“师尊若是想说,我们自然听着。”咏灵抿唇答。她此刻已经瞧出了这名老人眼中突如其来的悲伤,也知道他有心倾诉,自然不会拂他的意。
“是啊师尊,您赶紧说出来,让徒儿帮您去办就是了!”慕秋狄也连忙道。他的职责就是照顾师父,又怎么能让他抱憾终生呢?
白隐嘴唇微微抖了抖,望着两人的眼光慈爱且幽沉,便缓缓开口了:
“二十多年前,为师座下有两名最得意的弟子……”
于是,他便将自己曾经的大徒弟诸葛鸣帆和那女徒的事情说了出来,却只不过,有意的隐瞒了那女徒确切的出身以及她身中幽灵蛊的事情,而只提及两人从他的骄傲变为弃徒的过程以及此刻他心中的歉疚与遗憾。这也是为了避免司徒咏灵瞎想,不愿意让她有压力。毕竟,她的身世白隐也还无法完全的确定。
这一大段故事讲完,白隐的面容瞬间更显得颓然和苍老,满目悲伤。而慕秋狄和司徒咏灵两人听罢,也都是一阵伤感的沉默。
其实关于诸葛鸣帆,自小生长在浮云派的慕秋狄自然是听人说起过的。可是这个大师兄被逐出师门的其中隐情他却不甚明了。而虽然众人都对这个消失了的大师兄极为好奇,但是多年来师尊却最为反感师门中人议论此事,因此在他的威压之下,这个人也就渐渐的被浮云派给忘却了。可今日骤然听到师尊亲自提起,他仍旧是感觉到很是震惊。原来,曾经的浮云派还有这样的一番过往,师尊还有这样两个令人唏嘘的徒弟。一想到他们也算是自己的师兄师姐,且大师兄还差点就是浮云派今日的掌门人,慕秋狄便也有些难过了。毕竟,他们两人此刻生死不明,他这个做师弟的,也有义务表达下关怀呀!
而司徒咏灵也是同样震撼,她一个女孩儿家,最感动的莫过于这两人的儿女情意。那位大师兄诸葛鸣帆,对师妹的一往情深不离不弃着实让人震撼。尽管师妹错嫁了人,可他却依然愿意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帮助她、保护她,无怨无悔,这样的深情,如何能让人不感动呢?再一联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同心爱之人相隔两地而不被祝福在一起,甚至可能有着终身无法跨越的鸿沟,同病相怜的触动之下,她几乎泛出了眼泪,抬眸戚戚的问向白隐:
“师尊,这么多年来,您真的没有他们两人的消息吗?”一想到这样一对苦命鸳鸯,一个所托非人的被迫害,一个逃离军队被追捕,两人还被家族遗弃,更被师门除名,只能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咏灵就觉得伤感不已,也很是担心两人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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