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凌容宁很不明白为什么像郭乐心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心态怎么会如此扭曲?
难道就因为没能让穆霆萧多看几眼?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没救了!
你说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何愁找不到好男子?干嘛硬是要盯着她家那病娇娇的韩王爷呢?
啧啧!
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看着面前郭乐心那猩红的双眼,忽然觉得…这样纠缠下去很没意思。还不如速战速决,然后带着景宁好好去玩又或者是弄出些更有用的事儿。
也不知道惜草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兴许可以试试…
也免得白白跟一个没脑子的浪费什么时间…
哈…这么想了想,凌容宁忽然就灿烂的咧着嘴道,“县主,您老要是喜欢这里,我们让出来就是,怎么还让您纡尊降贵在这里扯着嗓子大呼小叫呢?”
这样子看着,十足十谄媚…跟刚刚的态度算起来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反正凌容宁看着是让步了…
可郭乐心不买账,就是不买账,她轻蔑的嗤笑着,“晚了…”
“那县主您要怎样?”,凌容宁团扇遮面,抖着声音问道,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郭乐心不买账。
“我要怎样?”,郭乐心慢慢的走到了凌容宁面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本县主就说过,要挖了你的眼睛喂狗!”
“啧啧…这么漂亮的眼睛,前段时间本县主还在为没挖下来而惋惜呢,没想到倒是你自己跑出来了。也别怪本县主不客气!”
凌容宁一听,嘴角不禁上扬…
呵呵…这有些人吧,别人让一步,就想着是真的怕她了。这蠢姑娘啊,难道就真的以为她的身份地位能吓唬到她?
微微偏头,冲着清依使了个眼色,然后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清依乖顺的一直点头,凌容宁一说完,看都不看郭乐心就推开了雅间的门闪了进去。
“不知规矩的贱婢,本县主同意让她走了吗?”,郭乐心很傲慢,“红旋,把门砸开,本县主倒是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在本县主面前如此无礼!”
噗嗤——
凌容宁掩扇而笑,像看小丑一样看着郭乐心。她就不信了,绑过唐景宁一次的人,见到了颂蘋,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是唐景宁。
这话说给谁听?
唐景宁?
可人家睡着了,还听个屁哟…
轻咳了声,“县主啊,里面没什么人,就我一个,现在不是出来好好跟您说话来着么?”
睁眼说瞎话什么的,凌容宁最在行了,反正也不考虑郭乐心信不信这个问题。
团扇掩面,露出那双带着笑意大眼…
看着就像是在故意激怒郭乐心。
哎呀,其实凌容宁就是要激怒她,因为只有她不计后果的发怒了,接下来的戏才好演下去。
“红旋,愣着干嘛?赶紧把门砸开!”,郭乐心瞪着眼睛爆吼,看着凌容宁那双大眼,恨意更甚。
嘿哟,真没叫她失望啊,微微的往一边让了一下,还冲着唐景宁带来的家丁们说到,“伙计们,赶紧让开啊,没听县主怎么怎么说的吗?她喜欢这个雅间,喜欢我们让出来就是!”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你看,似乎很纠结!
凌容宁啧了一声,“赶紧让啊,本姑娘的话都不听,硬是要等着县主发火抽你们吗?”
团扇遮面,一副焦急的嗓音,娇娇弱弱的,给远远看戏的人都心疼起她来了。
可郭乐心离她不远,就在面前!
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凌容宁那双肆意撒欢的笑着的大眼。刺的她眼睛疼,心火旺…
“混账东西!”
郭乐心气到了极点,抬着纤纤玉指凌厉府的吩咐到,“红旋,进去!把里面的人拖出来!一起收拾了!”
红旋没有犹豫,几步上前就推开了门,可一眼看过去,里面空空如也,走到窗边看了看,是一片绵延不绝的瓦房顶。
红旋秀眉一皱,几步退了出来,恭敬道,“县主,里面真的没人!”
没人?
怎么可能?
刚刚那个明明是唐景宁身边的大丫鬟。
怎么进去了就没在?
猩红的眼越发恐怖,转身就进了雅间,走到窗边…
似乎一下子就懂了什么…
“贱人!竟然敢耍本县主!给本县主挖了这贱女人的眼睛!”,郭乐心又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爆吼。
此时的郭乐心,只觉得气得眼睛酸涩,头脑发晕…胸口一股怒火喷薄欲出…
凌容宁看着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哎哟…连脸都气红了,心里笑得更欢,团扇仍不离面,只是又娇娇弱弱的开口,“县主啊,我都说过了,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也早就恭恭敬敬的让出来给您了,可…可县主这不依不饶的,是要干嘛啊?好害怕哦。”
郭乐心身边的人朝着她走来,凌容宁大眼一勾,快速的往楼梯边挪了挪,尖着嗓子,带着哭音柔柔弱弱的接着诉到,“各位啊…你们倒是来评评理,真宁县主说喜欢着雅间,好…本姑娘身份低贱,自不该跟着县主抢东西,让就是了…可县主为何还如此无理取闹,居然还要挖人家的眼睛!”
“真宁县主这是…这是…”,凌容宁恰到好处的抽了一声,“真宁县主这是仗势欺人啊!难道这世间真的没有让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生存的余地吗?!”
“苍天呐…天子脚下啊…王法呢?难道就因为身份低贱!就得被人如此草率的剮杀吗?”
为了看着更逼真一点儿,凌容宁没拿团扇遮面的那只手硬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再加点儿情绪,疼得眼泪汪汪直流。
看着甚是可怜…
郭乐心一听,怒火更甚,吼道,“贱人,给本县主闭嘴!”
看了看站着不动的随侍,接着吼道,“上啊…愣着干嘛!”
场面有点儿紧张了…
雅间里坐着的人非富即贵,而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做事之前都得仔细掂量,衡量一下利弊,再说,火眼金睛的人那么多,这一两个吧,也能看出她们这里的猫腻,更是端好茶盅,看着一场活生生的好戏。
可大厅里坐着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可能是普通百姓、可能是江湖游侠,也可能是端看着不嫌事大,还会瞎起哄的…他们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了。
特别是柔柔弱弱的姑娘被人家这么欺负…
果然…
有人还是开口了,只听一个络腮大汉拍桌而起,指着郭乐心说到,“县主,适可而止!凡是留点儿余地,姑娘家太咄咄逼人也不好看!”
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百姓最容易调动血气,说白了就是容易糊弄,不然这世间怎么会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呢
大汉的话音一落,人群中又响起了个声音,“那位兄弟说的没错!这位姑娘也没得罪您什么,就是占了个雅间,人家也让出来给你了,就算真的得罪了您,也不至于去挖这娇滴滴的姑娘家的眼睛啊…”
“大胆!”,这回是红旋开口,“哪来的低等贱民,谁给你勇气对县主如此无礼?”
红旋说得趾高气扬,十足十的就是郭乐心威胁人时的趾高气扬的语气。
可江湖人去来无踪,无牵无挂,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威胁?
只听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络腮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扯着嗓子说道,“乳臭未干的丫头,我们是贱民,那你又算是什么?一条狗吗?”
“哈哈…还是个小母狗崽子!狗崽子,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个跟我说话,是县主吗?!”
这话一出,底下人就立马哄笑了起来,一个奴才不就是狗仗人势,能威风到哪里去?
凌容宁也掩面低低笑了起来。
咻——
正哄笑间,一阵兵刃穿风而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咣当——
也就是眨眼睛的功夫,刚刚那个络腮大汉轰然倒地,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噌亮的软剑。
哄笑声戛然而止…
变得异常的安静!
这样渗人的安静里,让大汉那痛苦的抽搐声衬得更加明显!
“啊…县主…县主您…您杀人了…”,凌容宁很尖锐的吼出了声,抖着腿一只手指着郭乐心,那样子真的像是被吓坏的了孩子。
凌容宁的声音一起,大厅里的人立马回过了神,看着那流了一滩血的大汉,再看看那楼上的郭乐心。
场面又乱了起来。
“杀人了…”
“县主杀人了…”
“真宁县主杀人了…”
大厅人的人作鸟兽状,有的人往外跑着,还不忘大声的吼着“真宁县主杀人了…”
楼上雅间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迅速撤退…
郭乐心看着混乱的场面,不知所措,她没想过杀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瞬间,她就把自己随身带着的软剑就那么掷出去了。
还掷得那么准,刚好的就插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那大汉不是看着挺有本事的吗?为什么不让一下?而且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准了?
为什么?
“县主,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红旋看着楼下躺着的人。抖着嗓音问。
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啪——
“怎么办?”,郭乐心发狠得抽了红旋一巴掌,“赶紧回府找娘亲啊!”
她这时候已经没空去看凌容宁了。
凌容宁掩面一笑,趁着人乱,闪入了雅间内,然后消失在红瓦白墙中。夏日的热风呼呼的吹在她脸上,很不舒服。
勾了勾唇,拿起帕子遮住了脸。
凌容宁没有回韩王府,也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又回到了绾丝馆。也没有想着去找唐景宁,因为这时候她不太适合现身,只适合好好躲着。
这庸俗糜烂的勾栏肆院最适合藏身了。
反正事情都交代好了清依,等晚上清依回来说给她听就是!
不急不急…清依是万能小宝贝嘛…该办好的都会妥妥帖帖的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