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海域,洛流城。
作为浩海域的都城,已经传承积淀了很多年的岁月。
浩海域在九域之中,是以娱乐业而声名远扬,甚至渔业都仅仅是副业而已。
与其他域不同,浩海域的陆地领土是九域中最少的,但却拥有一大片深深凹陷入陆地的领海,领海中群岛分布,组成了浩海域的各个城市。
浩海域的海军,自然也作为九域中不可超越的霸主,是浩海域最为庞大的防线。
洛流城座落在海岸线之上,是浩海域最特殊的一座城市。
它入口位于陆地,城市的整体却人工扩建到了海上,像漂浮在海上一般,被其他八域誉为搁浅的城舟。
而其繁华程度,只是白日里,都能看到人声鼎沸的灯花风雅之所,几乎是十年如一日地吸引九域的富人高官来到此处赏游。
而其中最为庞大鼎盛的四个,即是并称洛流四阁的天雾阁、落枫阁、碧痕阁和醉月阁。
洛流四阁最为有名,也有人谣传,虽然他们这样的烟花之地有不少逾矩之处,但大大推动了浩海域在九域中地位的高度,因此,官家也会适当的视而不见。
加上人脉广阔,都多多少少和一些势力有联系,洛流四阁行事的自由程度,就远远超越了其他。
洛流四阁中最为高调的就是碧痕阁,它之所以高调,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它的背后,是绝异天宫。
当然,知道归知道,也没谁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很显然,拆穿绝异天宫这样遍布各域的庞大组织,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招来惹不起的祸乱。
不过,即便如此高调,普通的百姓也不会知道,它属于绝异天宫第一宫。
更没有人知道,洛流四阁中最低调的醉月阁,是连第一宫都未曾知晓的,行路人的本部!
从来到洛流城开始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敬岚已经大概适应在醉月阁的生活。
醉月阁几个主要构成分别是财务、歌舞、交涉、酒食和安保五个方面。
每个构CD雇佣了很多有这方面才干的人来负责,而作为行路人的他们,会以这方面的发号施令者,不对外公开地混在其中。
敬岚跟着洛秋秋负责财务,也在这几个领域认识了所有的行路人。
交涉方面由余桐和步羽阳主要负责,这两人的配合相对要默契很多。
而歌舞方面,则是由被内定聘请的秦笑渊和另一位名为柳陆云的舞女负责。
这个舞女已经凭借精绝的舞姿征服了无数的人,在整个洛流城都是排的上名的美人,会来醉月阁的人,多数都是有意无意目光落在这个绝色美人的身上。
敬岚深刻地记得,他刚到的时候,洛秋秋都还没有介绍,就见柳陆云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的下巴上,凑在敬岚耳边,轻声开口:“怎么?奴家不值得你亲自开口介绍一下么?”
没料到她这般举动,敬岚只闻到空气里浓浓的脂粉香气,嗓音里的媚意听得他骨头都要酥了,几乎是瞬间就面红耳赤地退后了一大步:“柳…柳姑娘…你……”
转头看见的就是几人憋笑快要憋的断气的模样,柳陆云在桌边慵懒的坐下,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一对凤目中尽是入骨的媚意,随意一摊手:“还太嫩了,任务如果是另外三阁,可别轻易放出去呢~”
她那习以为常的样子,让敬岚难以置信了很长时间,也见她就躲躲了很久,直到现在习惯她的种种行为姿态。
不过,虽然她身上带着浓浓的属于这个地方的色彩,但她却是行路人中,那被洛秋秋余桐多次提起过的,传说中的情报一把手!
酒食由步竹和酿酒师陆先生负责,步竹常在厨房,这一点,对于她而言几乎是件天大的好事,每天在做饭的时候都可以无限试吃,她的手艺也因为吃得多而比别人好。
至于陆先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虽说他也是行路人的一员,但他的信息很少,除了整个酒窖都是他一个人负责之外,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说法。
洛秋秋和余桐都不怎么提起,只说他在酿酒方面是洛流城第一家,步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个陆先生,敬岚至今都没有见过。
安保方面是一个工作起来不苟言笑的,铁塔一样的中年男人负责,名叫庞威,时常背着两把圆斧,面目有些凶气,脸色严肃起来像一尊门神似的,往闹事的人面前一站,没有几个还敢说话的。
不过工作时间一过,他就会立刻变成一个豪爽大气的普通大叔,就喜欢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坐下来和人闲聊些什么。
听洛秋秋说,他的圆斧其实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几乎没有用过,也根本不擅长。
实际上,他横练功力修为极高,似乎曾经为醉月阁所救,从此就加入行路人为醉月阁工作,再加上步羽阳和余桐协助安保,醉月阁的安保可以说是非常完善。
而醉月阁的主人,就是一位只闻其名但从来没在行路人面前出现过的掌柜——凤姑娘。
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总是会通过各种各样的联系方式,把任务告知给最早的行路人——洛秋秋。
再由洛秋秋转达出来,加上洛秋秋对行路人的身份和绝异天宫的重视程度,以及她作为行路人在各方面的经验和学识,几乎算是默认她为行路人的负责人。
虽然有分工,但行路人也相互穿插管理,比如很多时候,洛秋秋也会负责交涉等等。
三个月以来,除了一次就在洛流城外的小任务之外,敬岚都把大部分白天的时间花在了熟悉财务和适应醉月阁上。
深夜打烊后,敬岚才会去地下的资料室,第二天不用工作,就呆上一整夜。
本来财务就很轻松,加上醉月阁还雇佣了不少人,敬岚即便晚一些过去也没有问题。
于是每天都能在资料室,花很长时间去查关于八年前的赤风沙域,对于赤风沙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赤风沙域曾经屹立在这片大陆的巅峰,是领土最大,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域。
其皇族传承了上千年,承载了浓浓的历史痕迹。
记载中,皇族分为军部和政部,军部对外公开,是赤风沙域最为强大的防线。
而政部却从不对外,唯有域主会表露身份。
据说,都城尽雁城有一座黑曜塔在皇族宫殿的深处,那里,是政部的聚居之所。
也埋藏着赤风沙域经久不衰的诸多隐秘,无数暗杀者想要攻破那个地方,可亘古迄今没有一人能回来。
赤风沙域被灭后,那座巨塔也变成了废墟,其他调查者都没能查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好作罢。
风岩之战的痕迹,除了堆满各个城市护城河的尸体之外,就只有残垣断壁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死域之中,就算是各域统治者的部队都不能长久停留,绝异天宫已经是在尽雁城停留调查最久的势力之一了,却也没能有什么决定性的收获。
怎么看,都像是战争失利导致灭亡,即使,风岩之战发生的如此诡异。
揉了揉眉心,敬岚给灯添了些油,资料太少了。
关于赤风沙域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
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敬岚把小臂轻放在额头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整理着这段时间得来的微乎其微的信息。
不过,想来也是。
如果资料真的足够的话,凭绝异天宫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查出来?
哪里,是他的突破点呢?
想了许久都没有结果,一本书却突然悄无声息地盖在了他的脸上,活泼灵动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大破绽哦!剑中三杰的好徒弟!”
敬岚无奈笑了笑,把书拿了下来,刚才确实太过专注,竟然连洛秋秋进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洛秋秋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敬岚面前,又从书架上随便抓了几本:“累的时候可以看看这些东西,会轻松一点儿的,你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这毕竟是绝异天宫八年来都没有多大进展的事情。”
敬岚低头看了看她拿来的书,不禁笑了出来:“远古生物录?你这涉猎面,还真是广啊…”
洛秋秋得意笑了笑:“那当然,连这些都不知道,带着余桐和队花他们随便探索点带着远古传说的东西,他们就跟智障一样!”
想想那样的场景,敬岚不禁笑出了声,拿起这本远古生物录翻了一遍,发现果然没有对四魂兽的记录。
圣雪菇,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把一整本翻完敬岚只看到几个认识的,都是以前在山上,随便翻神话故事时候看到过的。
不过,果然山上写的神话,是很有可能有现实依据的,那里提到的几乎都是大型的远古凶兽,比如饮人鲜血踏人尸骨的残霄,招致厄难的阴间怪物九泉厄来,锁人魂魄食人骨肉的噩相……
山上那些书,究竟是什么人写的呢?
师父吗?
还是说,就像关向和说的那样,会不会,有人在刻意的给他灌输着这些东西?
把这些书留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些鲜有人知晓的东西…
而师父,默许了这一点……
为什么?
如果是为了守护无尘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清楚?
又究竟是谁在做这样的事情?
敬岚咬了咬牙,无尘寺的书…太多了……
“哎哎哎!敬岚!”洛秋秋摇了摇敬岚,眼神古怪道:“你能别看个化石书都那么激动吗?你啊,心里什么模样全写在脸上了。”
敬岚顿了顿,把书推到了洛秋秋面前:“秋秋,你听过,四魂兽吗?”
“四魂兽?是‘四魂兽’还是‘四魂兽’?”洛秋秋歪了歪头:“叫‘魂兽’的,我倒是听过…”
敬岚顿时瞪大了眼睛:“圣雪菇?影蔓?噩心莲?骨焰珊瑚?”
“呃…诶?”洛秋秋懵了一秒,才犹犹豫豫点头:“好像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有印象是在极北的地方听说的。”
洛秋秋略微沉吟,随即开口道:“我入行路人之后换了一本小本子记录,之前那一本放在本部了,正好我过段时间要过去一趟整理资料,你要是有兴趣就帮你查一查咯~”
“整理资料?”敬岚一怔:“你加入行路人之前是……”
“嘿嘿,你不都在我记忆里头看过了吗?”洛秋秋捧着脸笑了笑:“我以前其实是在本部负责资料的,后来因为我的梦想,所以我自请来行路人了。”
敬岚一顿,想起在清木域时候她的记忆,不禁有些慨叹:“当时我真没想到,那种情况你还能自控。”
“那是,我可是行路人。”洛秋秋拍了拍胸口,开口道:“而且又不是你们这样的菜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打倒?”
见夸她一句她都要上天了,敬岚只好赶紧打住,开口道:“好了好了,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啊?”
洛秋秋一顿,眼眸微垂,嘴角自信的笑意缓缓扩大:“我想在绝异天宫创造一个家!”
“这里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我的家,父母都是绝异天宫的人,可惜我很小时候,他们就殉职了,听说是因为风岩之战时候,他们正好在那里执行任务。”洛秋秋杵着脸,望着屋顶道:“带着我的前辈告诉我,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家的,只要我们和风岩之战扯上关系一天,我们就都不会有家的,这是命。”
洛秋秋微微抿唇,看向敬岚:“你相信命吗?”
敬岚一顿,脑海中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风诺玲,风诺玲每次出现,口中都不停重复着那些奇怪的言论,她口中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敬岚盯着洛秋秋的双眼,微微摇头:“我觉得,我不相信,如果足够努力的话,我想我能改变很多东西。”
洛秋秋睁大眼睛,笑道:
“是啊,我要建立一个家给他们看!我希望他们看见!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