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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景涯大概也看出梅雪凌有敷衍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经过上次的事,她对自己起了戒心,甚至是厌恶之心,这恐怕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改变的,不禁暗暗苦笑:“祈雨之事,你有多少把握?”
“不瞒太子殿下,臣女并没有什么把握。”梅雪凌适当地露出为难的样子,“臣女的生母或许当真有本事,可臣女一向驽钝,从来没发现自己同有这方面的才能,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被硬推到这位置来。”
“什么?”龙景涯非常意外,“你不知道?不是你主动向父皇请命?”
梅雪凌看龙景涯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看来告示的事,他并不知道,是文昭帝一个人的主意,对他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道:“臣女不知道,可能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吧,不过臣女会尽全力的,如果不能祈雨成功,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这个当然,你只管去做,成与不成,也在天意,不怪你。”龙景涯目光闪烁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冷。
“是,臣女告退。”梅雪凌施礼后退了出去。
龙景涯沉默一会,忽然摔了茶碗。
“殿下息怒!”卫跃少见主子发这样大的火,自然是害怕的。
龙景涯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父皇骗的本宫好!”
父皇还对他说,是梅雪凌主动请命祈雨,以赎她自己的罪过,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梅雪凌并没有害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罪过,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这样张扬,把要祈雨的事弄的人尽皆知,原来她也只是被算计了而已。
卫跃不敢接话。
“先出去吧。”龙景涯没再多说,卫跃是他的心腹,所以有些话他也不避着,但太过分的话,尤其是事关父皇的,他也不会什么都说。
“是。”
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都想往前挤,侍卫们都快挡不住了。
此时艳阳高照,百姓们都大声议论着,猜测梅雪凌祈雨成功的机率有多大,非常地兴奋。
相比之下,梅雪凌却是平静的很,有意露出心虚、没底的样子,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一边演着,一边默默吐槽:这都是些什么事!
梅季平和梅俊楚、梅初晴兄妹俩都在一边看着,是真的担心,虽然梅雪凌说有办法应付,可皇上摆明是在难为她,就算这次过了关,以后要怎么办。
时辰一到,梅雪凌就上了天坛,开始有模有样地做法。
她的动作看起来跟别人用的差不多,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因为她相貌绝美,白衣飘飘,这样摆起来,仿佛仙女下凡,管她祈雨是不是成功,反正足够赏心悦目。
隔了一会,梅雪凌看火候差不多了,即念动咒语,运用“龙吟宝典”之第二重法力——呼风唤雨,刹那乌云密布,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啊,打雷了!”
“有风了有风了,雨要来了!”
“梅雪凌好厉害,不愧是龙芷兰的女儿!”
“救星,我们的救星!”
梅雪凌听着他们的话,暗暗冷笑:当初你们对我生母,也是这种心态吧,能达到你们的期望,你们就奉她如神明,否则就视她如敝屣,亏你们现在还有脸提起我生母!
想到生母死的那样不值,她心底又泛起一股杀念,几乎难以压制,想要踢翻香案,祈雨什么的,见鬼去吧!
隔帘而坐的龙景涯看到这变故,眸光深沉中带着惊喜:原来她真的有这等本事,果真不愧是龙芷兰的女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要说她是不祥之人,还有母后,更是巴不得她死,难道他们不想让她为龙跃国效力吗?
梅雪凌布了一会雷之后,再催动咒语,天即下起雨来。
可这雨真是应了那句“雷声大,雨点小”,刚刚雷声隆隆的,按理说应该会大雨倾盆,可这雨却只是沥沥拉拉,就像哪里的屋顶漏水了一样,不紧不慢地下了一会,慢慢就停了,乌云散开,阳光普照。
“什么,这就停了?”
“这也就下雨?”
“再下点,雨太小了!”
百姓们一片哗然。
梅雪凌直接无视他们,下台之后过去向龙景涯请罪:“殿下恕罪,臣女本事低微,不能为皇上分忧。”
“你已经很不错。”龙景涯并没有责怪梅雪凌的意思,“本宫已经说过,祈雨成功与否,全在天意,何况你已经求下雨来,父皇面前,本宫自有话说。”
“多谢殿下。”梅雪凌心道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至于文昭帝要怎么想,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出什么损招,也不能预先知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埯了。
祈雨结束,梅雪凌一离开,百姓们也都散去,个个难掩失望,要说怪梅雪凌吧,可她明明已经求下雨来,不怪吧,这雨又太小,跟没下一样,真是……
回府的路上,梅俊楚问:“三妹,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祈雨耗费了太多心神?”
“没有,我求雨又没成功,能耗什么心神。”梅雪凌笑了笑。
梅季平倒是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没成功也不怪你,人力不能胜天,你已经尽力,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别再想了。”
他怕的正是梅雪凌会求下雨来,必然显出非凡的本事,就会跟她生母一样,要么会被皇上收为己用,要么会招来更大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他又要尝一次失去至亲的悲痛。
所以现在这样,反而更好,他宁愿女儿什么本事都没有,平平安安度一生,也不要她站在风口浪尖。
“知道了,父亲。”梅雪凌乖巧应下。
黄昏时分,再次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多时大雨如注,气势十分惊人。
百姓们久旱逢甘霖,自然欢喜无限,欢呼雀跃,不必细说。
“菩萨心肠。”龙擎渊看着梅雪凌收功,好笑又心疼。
白天用那样的法子过关,可小女人却不忍心百姓们因为干旱而没有收成,要忍饥挨饿,所以现在又让上天降雨,真够悲天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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