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焱上班不久,手机就接到同学李达打来的电话,“张焱,近来,好吗?”看到电话的显示,张焱就感觉奇怪,李达就住在附近,走路还不用五分钟就到的,怎么打电话来?
李达是张焱的高中同学,来广州,靠亲戚的关系,在交警队找了份辅警工作,现在的正编警察,出外做事都会带几个辅警,主要的工作由辅警去做,但由于辅警没有执法权,必须有正编警察在场。李达做的是交通警察辅警,每天交通繁忙时站在路中间指挥交通,平时去交通黑点蹲点疏导交通,风里来雨里去,工资虽然不高,但起码稳定。
“废话,我好不好你不知道?”二人住的近,经常会碰碰头见见面,吃宵夜的时候经常会叫上一起。
“呵呵,也是,也是,我”这么磨叽,看来是真有事。“有话说,有屁快放”张焱催促。
“我我想跟你借钱买房”李达终于鼓起勇气,讲了出来。张焱前段时间听李达讲过,拍拖了二年的女友,坚持要有房有车才结婚,但再这样拖下去,女的也焦急,就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如果没法完成这些硬核条件,只好分手。李达想无可想,只好借。毕竟,靠工资,以现在的房价,一年的工资还买不到一个平方。真是悲哀。既是个人悲哀,也是社会的悲哀。
“你想借多少?”张焱是想帮帮他。“借借一百万”。李达吞吐着说,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容易。“看了套80平方的房子,现价是五万一个平方,首付要三成,但我自己凑来凑去只有二十万,这一百万,只好跟你借”李达数是算得很清楚。一口气把想法说出来了。
“你知道,我自己个人没有这么多钱,我等下去财务看看,看有没有办法,好吗?你下午再给我电话”张焱自己实在没有这么多钱,但又不好一口直接拒绝,怕伤了交情。
“哦,对了,现在的房价在下跌,不如等跌定了再出手?”张焱善意的提醒。但估计这话,现在他是听不进去的。
张焱稍稍计算了下,一个工薪阶层,要买房,除了房奴的负担压力,完全靠一份工资收入去买,经济上是件可怕的事情,以李达现在的收入,每个月能剩余三千元,已经要勒紧裤头了,没有消费,没有社交,没有应酬,没有医药费,一年也就三万六千,还买不到五万的一个平方。即使奖金,额外的收入,顶多,也就刚好够买一个平方了,按八十平方的房子计算,要奋斗足足八十年才完成,无论是借是供还是借供结合。到底是房价的问题还是消费观念的问题,张焱也找不到一个答案。
张焱学的是经济学,自然会从经济的学的角度去看,高房价会导致社会问题的积压,一旦爆发,不可收拾。
很多没有做过企业的人以为,公司发展了,业务多了,就有很多钱,其实,一个公司的正常运转,需要周转的资金,需要固定的支出,需要一定的备用金,以防不时之需,包括应酬,应付各种各样的检查,突发事件等等。真正可以拿出来的不多,资金不代表利润,利润还不是纯利润,就算是纯利润了,还需要备用和发展之用,公司一旦开动了,就停不下来的。再说了,钱是公司的,不代表老板就可以随便使用。如果一个老板无法分清公司的钱跟自己的钱的时候,离倒闭破产也就不远了。
下午的电话,如约而至,张焱先开口了“我跟财务沟通过了,实在不好意思,公司目前需要资金的使用比较多,无法拿出这笔钱外借。这样吧,我自己凑点,借你五万,也不说借了,就拿去应急吧”李达听了,“五万?给我也没有什么用,不用了,谢谢”把电话挂了,默默的摇头,叹气“唉,世态炎凉”。
从此以后,张焱跟李达再也没有见过面,张焱主动找他,李达总是回避,也从不再联系张焱,不满,怨恨,责怪。这是后话。
冯渝下了班,回到家,何富贵已经做好了饭菜,有冯渝喜欢吃的麻辣酸菜鱼,肉丝炒涪陵榨菜,麻婆豆腐,夫妻肺片。
饭后,冯渝还是先把话挑明了,“夫妻二人不管什么原因能在一起,是缘分,我希望能再给彼此一次的机会,看能不能继续的相处。实在不行,再考虑分开。”何富贵马上表态“好好,我会尽力做好的”。何富贵也会有自己的考虑,毕竟,在舒适区呆久了,要现在真的分开,自己还真不习惯了,自己的工资也不高,工作也不稳定的,保安的工作,门槛不高,随时有被替代的可能。
冯渝的考量,有一定的道理,分开可以去思考,但涉及的因素很多,方方面面的,都需要整体的考虑。这个老公虽然不理想,可离婚了,就能找到更好的?完美都只是表象,你看别人好,别人看你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象东哥,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出轨,茶妹也不能马上公开表态责骂。比尔当年出轨全世界都知道,但希姐也公开维护,表示谅解。
分开不能随口去说,一旦说了,就要行动。
满怀醋意的郭娜赌气离开了张焱的家,走得匆忙,还好随身的行李也就二只皮箱。没有找到住房,先上班,等下班了再拖着行李去找。行动是冲动的,但谁有能保证什么时候都能理智,理性呢。
观察细致入微的谭经理,从监控里看到郭娜的情绪低落不稳定,再看清楚些,还看到郭娜的二只皮箱,基本猜到了些什么。
能做到美女不断的谭经理,当然有一套,不动声色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电话,找认识的房产中间,在公司不远的村屋租了个房间,要求设备设施齐全就行,不用很大,有一房一厅就可以了。这样的花费也不大,这是谭经理的精明之处。一切安排妥当,快下班的时候,叫郭娜进来办公室。
“谭经理,你找我?”“是呀,看你今天的精神很差,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谭经理关心的问。
“没什么事,这是没睡好”郭娜确实是没睡好,但原因就不方便说了,当然,要说清楚,郭娜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嫉妒?妒火燃烧?这是怎么啦?郭娜爱上张焱了?张焱虽然是不错,也已经上过床了,但好像跟爱还没有关系,准确的讲,说不上爱,但为什么会看到张焱带高桐回来家里住,就生气?郭娜真不知道。
“今晚我想请你吃饭,帮你开解开解”谭经理善意的说,“今晚不行,我有事,改天吧”郭娜想,住的地方还要花时间去找,那有空有闲心吃饭。
“没事呀,你有事可以去忙,忙完了再一起吃,我在餐厅等你,对了,有事,我可以帮到什么吗?”谭经理把握时机,恰到好处。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下班了要赶着去找房子。”郭娜只好告诉谭经理了。
“找房子?真是巧了,我刚好有间房子空着,我很少去住,有点浪费了,你去住吧,也节省些费用”说的轻巧,也在情在理。
“那好呀,那就吃饭一起去”郭娜没想到这么巧,这么顺利。世间的事情,巧合也好,顺利也罢,背后都是有原因的,只是往往自己不知道而已,也许是人为的,也许是天意。
二人各拖了个行李箱,去饭店吃饭去了。
冯渝接了个电话,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赶紧告诉了张焱,他们以前的宋老板,昨天晚上,跳珠江了。
由于宋老板的公司倒闭后,还欠了很多的债务,但该收的债权又无法收到,每天催债的几个纹身大汉跟着,工作也找不到,上次冯渝张焱他们给的几万交了房租,剩下的,全给了正在读大学的女儿,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了,走投无路,因为欠的债务,被上了征信,已经无法借到钱。
自己催收的钱又收不到,有时候对方确实没有钱,再怎么去催也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出路,绝望的宋老板,刚到中年,纵有万般的不舍,却只能百般无奈,纵身投进了平静却涌动的珠江。
被人发现时,已经漂流到了伶仃洋口。
张焱听了,百感交集,唏嘘,感慨,无奈,自责,也很后悔,后悔当时考虑不周到,没有留他在公司找份职位。当时只顾及公司的利益,担心宋老板不方便管理,没有站在宋老板的角度去看问题,张焱内心充满了内疚。
一个生命的离逝,对张焱触动很大,对于成长,又多了一份沉重。
谭经理今天依然带郭娜来上次的那间“随手可得”,谭经理的用意如何,郭娜可没去想,有好吃的,先吃了再了说,一轮的冲锋,大块吃肉,大杯喝酒,爽快。心情也好了很多,今早有酒今早醉,世事无常,何必想太多。“干杯”
时机成熟了,是时候收割了。谭经理提醒,还要去新房子,酒不能喝太多,以后有机会再来喝。
新房离公司不远,吃饭后,走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进了房,开了灯,收拾的很干净,这是谭经理出钱叫房产中间找清洁钟点工来搞的清洁卫生。郭娜一看,很喜欢,该有的都有,卫生间,大厅,沙发,电视,进到房间一看,哇,好漂亮的大床,这对郭娜而言,已经足够。一高兴,趁着酒意,一把抱住谭经理,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谭经理坐在床上,不动声色。
“怎么谢我呀?只用嘴说说?”谭经理是沟女高手,前期功夫做足了,该厚脸皮的时候一定要够厚。不能勉强,也不能太心急,一切会水到渠成。
郭娜一听,当然明白谭经理要的是什么,各取所需而已。郭娜也是个性情中人,把谭经理一推,房间里的灯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