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你们做主吧。”顾梓阳看了眼菜单，并没有接。
纪皓微微一笑，“女士优先。”
顾梓阳坚持道：“客随主便。”
纪皓笑了笑：“顾小姐，千万别客气，这里只有你一位女士。”
顾梓阳依旧坚持，她并不是蓄意想让纪皓难看，只是她心中烦闷，这么大企业会在明森这种任何条件都不突出的情况下，还让他们参与此次项目的设计？
而陈明会什么都不知道，极力推荐她这个新手？她才不相信！只能说明刚刚陈明口中说了两次苏董，他都知道，却不告诉她！
陈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苏黎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顾梓阳咬紧牙关，哪怕她知道其中一点点关联，她会想想该怎么办，或许会逃避，或许会面对，不会如同现在般始料不及。
苏黎垂下眼眸，她变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乖巧的小孩儿。
从前的她温柔乖顺，有时对他有着惧意，有时又忍不住咬他一口，让人心生怜惜。
而现在，她就坐在那里，眉目冷清，没有丝毫温度，疏离又淡漠。
吴泽的目光从顾梓阳身上扫过，先是一笑，随即神色转冷，“点个菜，一个一个磨磨唧唧的，我来。”
他无视众人的目光，拿过菜单大概扫了一圈，随即吩咐着服务员。
服务员重复着菜，又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苏黎看向他，“吴泽，你点的那些都是辣菜，再点几个不辣的。”
吴泽心下了然，却依旧道：“不辣的？我们这有谁不吃辣吗？我告诉你们啊，这儿的菜……”
“吴泽！”苏黎忽然出声打断了他，语气挺沉的。
秦清还是第一次听见苏黎用这个语气说话，心中一激灵，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得嘞，来。”吴泽一招手，服务员立刻抱着菜单走上前，“这个，这个，这个！”
他又点了几样口味清淡的菜色。
“陈总，你也才40岁出头吧，这头发怎么回事啊？”吴泽指了指他的头发。
陈明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头顶，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我刚出来工作时候，是程序员，费脑子。”
吴泽较忙插嘴道：“程序员可不背这个锅啊，我认识一个程序员，人家干十多年了，头发可浓密了！”
“你确定他没植发？”
“我发小，一个月聚会两次，他植发我会不知道？还不如说他戴假发靠谱。”
“那可能是我自带脱发基因吧，呵呵……”陈明接着说：“我有一段时间掉发可厉害了，那时候听别人说啊，推光头的话，头发再长出来浓密，我就想试试吧，结果一推好了！再也没长的出来！”
“哈哈哈哈……”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连顾梓阳也没忍住，弯了弯嘴角，苏黎心情同样很舒畅。
边聊边吃，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
饭后，苏黎看了纪皓一眼，纪皓立马会意，“顾小姐，你们的初稿完成了吗？交给苏董审阅一下吧。”
“好的，完成了。”顾梓阳低头在文件中翻阅图纸，额头的刘海随着低头的动作而垂落。
苏黎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想将这一缕头发挂到小孩儿的耳后去，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
顾梓阳将图纸递给了身旁秦清，后者干咳一声心道：这姑娘的心思也忒不玲珑了，说了苏董审阅，怎么给他了。
想着，他又将图纸转交给苏黎。
接过图纸，苏黎身子向后靠了靠，长腿交叠着，姿态慵懒。
他粗略的翻阅着图纸，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明显不在此，压根就没有好好看！
他合起了图纸，看向顾梓阳，“你们给出的图稿，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
苏黎没有说错，他见过的设计高端有格调，新颖别致，特立独行，美轮美奂，各种风格皆有。
而他大概翻一翻就能看得出来，明森的设计过分保守，给明森这个机会，所有的一切安排不过是想见这小孩儿的借口，其实他真对明森的设计无感。
对于苦熬通宵，几夜没睡的顾梓阳来说，如若仔细查看，没一点认同也就罢了，毕竟是她工作创新能力不行。
但对于苏黎的看得一点儿都不上心，她心中有些怒了，挑起一侧的眉毛，问道：“苏总裁，你看仔细了吗？”
陈明听后大惊失色，脸色刹那间转白！
他压根没看到苏黎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他冲着顾梓阳，低声训斥，“小顾，昏头了你！怎么还犟嘴了，苏董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梓阳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她心中对陈明依旧有些怨言。
陈明看着苏黎紧张地说：“苏董，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再修改，一定改到您满意为止，您放心吧。”
苏黎眯了眯眼，看向顾梓阳，重复地说：“满意？”
女孩却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眸坐在那里，对苏黎的态度视而不见，甚至连个眼尾都没给他！
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尴尬，众人皆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这里都是聪明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却没人敢多言。
纪皓看向苏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说：“苏董有想法想融入设计里，我们先出去吧，别妨碍苏董与设计师沟通。”
“好，好，我们先出去吧。”众人立马附和，识趣离开。
秦清走在最后，关上门前，他忍不住朝包厢里面看了一眼，苏黎目光柔和地看着顾梓阳，昏黄灯光打在他脸上，这个掌握g市经济命脉的男人，让他一瞬间觉得很温柔。
而那个女人却低垂着头坐在他对面，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开心。
合上门，他忍不住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旧识？情人？还是吵架的小情侣？
这种英俊有钱的男人有多少人趋之若鹜，而那个小小设计师却一脸疏离，到底是为什么？
“汤华宇项目的图纸，是你设计的？”门关上后，苏黎又变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