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景从正房离开后,就回了荣锦苑,来到了程玉华屋子里,对她道:“我跟母亲说过了,以后就当没袁素素这个人,不必理会她。”
程玉华心中一喜,她也知道,袁素素都送到顾文景的院子里,就等于定下了名分,袁素素身份不一般,不能随意反悔。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然而不等她说什么,顾文景就又道:“夫人,我们好好聊聊吧!”
程玉华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思索顾文景想找她聊什么,难道是为了他那个表妹袁素素?
顾文景说道:“虽然我与夫人初成亲,彼此都不算了解,但你我夫妻一体,我希望夫人能与我彼此多几分信任。袁素素这件事你但凡事后与我直说,由我来拒绝母亲,我们之间也不必横插一位贵妾。”
程玉华听到顾文景这话,心里也后悔了,但她也觉得委屈,她当时那不是听婆婆和袁素素一副你们俩早已情定终生的语气,误会了嘛!
程玉华当时也气得想立马回绝,但她思及自己母亲的教导,男人总是贪色的,纳妾不可避免,遇到这种与夫君有旧情的女人,跟婆婆和夫君硬顶着不让纳进来,只会疏远了夫妻情分,可以先贤惠的同意下来,事后再收拾小妾。
所以程玉华就忍耐着答应了下来,想着答应下来换个管家权力倒也不算特别亏,谁曾想顾文景竟然不是与他表妹袁素素有旧情。
自己丈夫与他表妹没有私情,对程玉华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她想到自己连跟顾文景吱一声都没有,就答应了婆婆袁氏让袁素素做贵妾,她心里也怄得很。
程玉华自己懊恼不已,也暗恨婆婆袁氏居然故意误导她,害得她跟夫君之间平白多了一个贵妾!
至于顾文景说的夫妻同为一体,彼此要互相信任这话,程玉华没放在心上。
出嫁前她母亲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许下的承诺,表面上要深信不疑,但心里还是要留七分余地的,真信了男人的海誓山盟付出真心,只有被伤得千疮百孔的结果。
程玉华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却露出受教的乖巧模样,连连点头:“夫君,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跟你商量,绝对不会再瞒着你自己做主了。”
顾文景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那倒也不必事事与我商量,你拿不定主意的告诉我就行。”
顾文景与程玉华摊开了把袁素素这事说清楚了,他跟程玉华解释清楚他就是单纯的把袁素素当做表妹,毫无男女情思,只是袁素素的一厢情愿。
顾文景的话程玉华心里信没信顾文景不知道,但起码她表面上是非常相信的。
顾文景也看得出来程玉华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也不在意,很多承诺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程玉华刚嫁给他还没几天,两人认识这么短时间,盲婚哑嫁又不了解对方,要人立马掏心掏肺付出真情与信任,也不切实际。
说清楚之后,顾文景就将此事揭过了,除了荣锦苑里多了个存在感不高的贵妾之外,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顾文景一直没理会袁素素,甚至见都没见她,就连请安都不会选在袁素素去袁氏那儿的时间。
程玉华刚开始还对袁素素心怀警惕,虽然顾文景跟她一再保证他与袁素素在婚前没有私情,但她觉得不管有没有私情,现在袁素素成了他的女人,他总不可能放着一个漂亮女人不去睡吧!袁素素又是婆婆袁氏的侄女,丈夫的表妹,对她威胁还是很大的,她不警惕不行。
结果这些天下来,程玉华发现顾文景竟然真的见都没见过袁素素,似乎真的不打算接受袁素素这个白送上门的美女。
程玉华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暗暗欢喜。
她想到之前顾文景对她说过的话,她心里迟疑着想着要不要对夫君多付出一些信任呢!说不定她所嫁之人,与那种出尔反尔的男人是不同的。
不过程玉华想到娘家父母,母亲告诉她,曾经父亲也对她许诺过不纳二色,结果现在家中妾室不少,曾经父亲还差点宠妾灭妻……顿时她心底就如同浇了一盆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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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文景主动避开,袁素素似乎也真的安分守己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要过年了。
程玉华已经嫁进宁远侯府大半年了,终于诊出有孕。
程玉华面露喜色,一直很端庄克制的她都忍不住笑得露了牙。
顾文景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他虽然曾经子孙满堂,但他对孩子素来喜爱,如今穿越到这里,他只当是自己转世重活一生,那么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得到他最大的期待。
他看向程玉华腹部的目光也柔和不已,温声关切道:“还不到三个月,你这些日子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别累着了。”
程玉华连连点头,这可是她的头胎,自己的身子她当然是顾惜的。
顾文景晚上下班回来,特意绕路去翠玉楼买了套首饰回来送给程玉华:“这套翡翠头面水头足,是上等料子,翠玉楼出的新款。”
他去翠玉楼这种京城被夫人小姐追捧的首饰银楼,第一眼就看中了这套头面,价格还不贵。这种玻璃种的上等翡翠,要是放他前世那个时代,只怕能卖出天价去。
程玉华看着顾文景送的翡翠头面,面上笑盈盈的接下了,嘴里还道:“谢谢夫君想着妾身,我很喜欢。”
其实她不喜欢翡翠首饰,她更喜欢各种质地好的白玉。
不过因为是顾文景送的,程玉华心里还是挺美滋滋的,不管怎么样,夫君有这个心就好,东西不重要。
顾文景根本就想不到程玉华会不喜欢翡翠,反正他挺喜欢的,前世他年纪大了之后,最喜欢把玩戴在大拇指上的那枚翡翠扳指,现在是没遇到合心意的翡翠扳指,否则他早就戴上了。
顾文景在程玉华的贴身丫鬟碧羽的伺候下换了件常服外衣,他坐下来慢慢的喝茶。
他与程玉华一起用了晚膳后,他去洗漱回来,就看到站在程玉华身后伺候的丫鬟不是她常用的碧羽,而是换了个更漂亮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的外貌确实出色,即使穿着丫鬟衣服,站在程玉华身后,除了气质不如程玉华,容貌却将她比下去了。不然不像不怎么注意丫鬟长相的顾文景也不会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顾文景随口问了一句:“夫人怎么换了丫鬟伺候?这丫鬟有点眼生。”
程玉华笑盈盈的将那丫鬟拉到他的面前:“夫君,妾身有孕不能伺候,就让碧环代妾身伺候夫君吧!”
她这是想让自己身边这个叫碧环的丫鬟做他的通房丫鬟了。
顾文景脸上表情淡淡的,虽然知道主母有孕就给丈夫安排通房丫鬟是这个时代的正常现象,但他就是感觉程玉华半点不在意他这个丈夫,心里挺不舒服的。
不过他没迁怒程玉华,而是淡淡的拒绝了:“不用了,你有身孕,我去书房睡。”
他的拒绝让程玉华有些无所适从,那个被她推出来伺候顾文景的丫鬟碧环脸色也白了白。
他也没心思再留在这里了,起身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碧羽推门进来了,来到程玉华身边轻声道:“少夫人,世子爷去书房了。”
程玉华心中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瞥了一眼碧环,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她心里就一阵烦躁,将人打发出去了。
她之所以这么快就推出母亲程夫人为她准备的固宠丫鬟,就是为了避免她怀孕期间让西院的袁素素有机可趁。
虽然顾文景一直无视袁素素,袁素素表现得也很安分,但程玉华还是对她贵妾身份耿耿于怀。
她担心自己怀孕不能伺候,让夫君去了西院,若是袁素素生了儿子,她就很被动了。但她推出的固宠丫鬟就不同了,碧环一家人的卖身契还在她手上,又是贱籍,即使得宠也对她这个正妻造不成威胁。
只是没想到她夫君竟然拒绝了她准备的通房丫鬟,这让程玉华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第二天,顾文景来陪程玉华用午膳时,程玉华再次提起此事:“……若是夫君不喜碧环,再换一个便是。”
顾文景对程玉华这种执意要把其他女人往他床上送的行为感到不解,这大概就是思想上的代沟吧。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又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修身养性一年都做不到。”
程玉华听到顾文景的拒绝,心里特别矛盾,既觉得高兴,又担心哪天夫君反悔了,打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