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世子走后,许淮书好奇的问孟清一她在唐王府留下了什么麻烦。
孟清一把她把明舒念打晕了藏在锅里的事,如实说了,又道:“你说世子他会帮咱们隐瞒吗,明相是不是比工部的人难对付多了?万一……”
什么叫咱们,明明就是她自己惹了事,她这时候也是有些后怕的。唐王世子没有必要为了她而去跟整个丞相府作对,可她每次见到明舒念,总是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弄死她。
许淮书沉吟片刻,道:“放心吧,他会帮我们的。”
过了明日,李厚泽会知道自己比明相府对他的作用更大。
孟清一甜甜的笑了,说:“好,我听你的。”
孟清一说完动作迅速而熟练的上了许淮书的床,许淮书回头看她的时候,只见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她分明也不是这种娇软性格的小姑娘,有时候却能呈现出一派孩子气的天真可爱。她的这些变化是因为他?许淮书掩下眼中要溢出来的甜蜜和丝丝的羞涩来。
“你怎么还不睡,”孟清一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乱的,掩饰一样的哼声道:“也不怪我赖了你的被窝,分明是你姨娘占了我的屋子”
许淮书哑声道:“那你想住一晚,明天我让她回自己的院子。”
孟清一满意的点点头,却听他又道:“你先睡吧,我看会书。”
一盏油灯,一个背影,静谧又温馨,将外头夜里起的风,凝聚的雾,都隔绝在外面。
孟清一怔怔的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已然宽厚的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背影,眼皮沉沉的,渐渐的睡意袭来,合了眼睛睡着了。
良久,许淮书转过身来,看着她安睡的容颜,自己努力的转动着轮椅的边缘,来到她的面前。
他转动轮椅的行动有些吃力,也有些狼狈,没有一贯的风光霁月,他对自己的残疾自然是在意自卑的要命。若非如此,他不会次次在她香软入怀的时候,生生忍住那些恐怖的欲望。
愈是压抑,愈是恐怖。
良久,他伸出了一只手来,沁着凉意的指尖沿着她的眉目一笔一笔的虚空描画着,一手握上了衣袍中的滚烫不甘、偾张的恐怖。
明府左相夫人果然上了门,她倒没有闹,只是有些气愤。
她失而复得的好女儿对唐王世子一往情深,甚至不顾名节,以大小姐的身份出入王府,为世子做事。
以前她和明相自知亏欠了她的,只要她晚上按时回家,别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这次,一连两天晚上,她都没有回去。若说她不在唐王府,她是打死也不信。可若是李厚泽把她收了房,她也难掩气愤。
“不管如何,念儿她是我相府的嫡女,如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留宿在王府,这事还请王妃给我们一个交代。”明夫人忍着心中郁气开口道。
若是那世子真有意,那便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否则偷着来的那是妾!恐怕连妾都不如呢,明夫人一向手段了得,她低下那些女儿哪有敢这样造次的,也就是唐王两口子溺爱儿女……
唐王妃年过半百,常年茹素,和唐王一样都是宽和没有野心也不太理睬俗务的人,对于相府那丫头和她儿子之间的事,知道一些,但很少从不过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身为皇族,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住,他们为父母的也做不得主,一切都得看上面那位的意思,也就是指派谁家的小姐那便是谁。
唐王妃安慰了明夫人两句,揉了揉眉心,问向下人:“世子他回来了没有?”
“启禀王妃的话,世子下了朝将将回来就直奔下人院去了。”
“好端端的去哪里作甚?快叫他过来见过明夫人。”
“是。”
见唐王妃好说话,明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厚泽在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就听小厮说了明夫人找上门的事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这是来逼宫来了。
昨天夜里他听了孟清一的话,从小柴房里把明舒念弄了出来,暂时放在了那边书房的榻上,又灌了点药下去。想来这会子应该醒了。
“我会纳你为侧室,你莫要将那日的事说出来,嗯?”李厚泽其实一早就打算给明舒念一个名份的,毕竟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尽心辅佐。
可他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由得有些被逼迫的不满。
明夫人如此,孟清一也是如此,说给自己留了个麻烦,难道她不知道这种麻烦,就是逼着他将此女子纳进房中吗。
这会成为一个疙瘩,永远膈应着李厚泽。李厚泽留下了冷冷的一句话,转身离开。只留明舒念苍白着一张脸,半躺在冷硬的踏上。
孟清一,今天我受的一切屈辱,都是你给的!我与你不同戴天!
明夫人没想到唐王世子这么痛快,当即承认下是自己“情不自禁”,留了明小姐过夜,并愿意不日便将她娶进门,做侧室……
“侧室?”明夫人提高了嗓门:“我相府千金给人做侧室,莫说你只是个世子,就便是当今的太子,都不会委屈我儿只为良娣!”
“不做良娣,难道要做太子妃吗?”李厚泽脸上一贯的温和,笑道:“可惜当今的太子是秦太尉家的嫡孙女,想必明相的千金可以与之争一争。”
明夫人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秦太尉的孙女又如何,太子说不定真的能看上她的念儿,虽然念儿的脸有道浅浅的疤痕,但是她已经找了能治好的良药,假以时日她的女儿容貌恢复了,谁能与之比美?
“可惜啊,即便争着了,明小姐也不可能再做太子妃了,因为太子,今早晨已经被贬黜了。”李厚泽无限惋惜的说道。
道是他会这般的帮着孟清一处理这件破事吗?还不是因为许淮书能干。
他虽没明说,但是这次太子遭贬黜的事,李厚泽也能想到有他在背后运作。
工部查出那么多贪墨徇私舞弊的事,本来就导致太子的地位风雨飘摇,但是即便如此,皇帝也没有真相废了他。
直到远在广州府的任知府不知怎么混进了皇帝的行宫,血书上谏,弹劾当朝太子在广州私造兵器,私养战马,后又有太子枕边最宠爱的姬妾任莲拿出了太子密谋造反的信件。双双坐实了太子的罪名。
老皇帝连夜吐了好几口血,今天一早拖着病躯,当众贬黜了太子,并将起封号改为悔王,即日起离开京城,去到辽东封底,无招一辈子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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