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明家人究竟是如何勾结,骗取孟家庄园送来的钱财的?若不从实招来,你也知道那京兆府衙门的大牢好进不好出。”孟清一猛地拍了桌子,呵斥道。
她打一早儿就很讨厌这个畏畏缩缩,眼神却闪烁着算计的杨去疾。在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心眼坏性子也不讨喜。
杨去疾被她吓得一个哆嗦,但眼珠子乱转了片刻,似在衡量孟清一和明家两边相比,孟清一是斗不过明家的,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语。
“你的哥哥如今还是杨家村的村长吧,要不我将人给你带来,让你们兄弟俩好生谈谈?”孟清一眯起了眼睛,淡声道:“可从杨家村到京城一路遥远,送个活人来,总归是麻烦,便将他烧了,做成骨灰放入匣中带来……”
“你住……住口!”杨去疾虽然自私卑鄙,但对杨勇这个哥哥极其的依赖和回护。不过这种依赖确实畸形的病态的,他之所以离开杨家村,一路来到京城,也是因为杨勇娶了妻室惹得他不快,偷跑出了家门的。
“你对我家姑奶奶客气点!都怪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余师弟恨不得上去撕烂了他:“当时你差点饿死在街头,是我娘可怜你,将你救回了家,还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的对待,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丧尽了天良的事!你要还留有半分的良心,你就把真相说出来。”
杨去疾对于救他性命的余家大娘自是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的,但是他害怕孟清一方才所说的,也知道孟清一有多狠心,当年她不肯救刘老实一家导致刘老实自尽,刘云轩惨死,她也不肯帮助杨家村,使得杨家村受穷受困饿死树人……
这样的女人,她说要把他的哥哥挫骨扬灰,她是干的出来的。别看她在京城不如明家,可若是远在京城外的孟家庄园和杨家村,以她的本事和留下的威望,那说她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她若真心想要弄死谁,便不是难事儿。
“我,我说……”杨去疾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将自己参与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我……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何找上了我,他该是……知道我们杨家村与你的恩怨,”杨去疾低声说道:“他几次让我偷余六子的墨者信物,又让我将孟家庄园那边的每一个人和知道的每一件事都说出来,他们便能以此伪装与孟家庄园相识的熟人……”
“那人是谁?”孟清一立即问道。
杨去疾低头,半晌不语,邓回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上,杨去疾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抱着腿哀嚎,邓回学了姑奶奶孟清一的话,狠狠的威胁道:“快说,再不说将你扔进砖窑的壁炉内,瞬间烧成灰!”
“他没说自己的身份……”杨去疾惨白着一张脸,看向孟清一,孟清一一脸的不耐,摆摆手意思是要将他扔进壁炉,杨去疾赶紧开口道:“但是我能留了个心眼儿,有一次跟在他的身后,发现他从明相府的后面进去,那门口守门的小厮见了他,便立即给他开了门。”
孟清一心里便清楚明白了,从后门进,还与门口小厮熟识的,定然是明府中的下人。出头的是下人,他背后的定然是明家的主子了。明舒念在宫中,不便出宫行事,那替她办事的,到底是明家的哪位少爷或是小姐呢。
“此事不要打草惊蛇,且放他回去,等那个人再来找他,你们直接扣了此人去。”孟清一跟邓回和余六子说道。
“是,姑奶奶,这次我一定将功补过,抓住那贼人!”余六子先表决心。
与此同时,孟家庄园那边也来了人,来的还都是重要人物,一是砖窑那边的管事郝师兄,一是孟家庄园的大管家杨越之。郝师兄告诉清一说师父他老人家身体今日里不大好,等好了也来京城与她相聚。
孟清一想起师父来,不觉得存了一些愧疚的。因为前头在广州时候的事,她对师父的做法是心中是存了嫌隙的,觉得是师父利用了自己。后来她给师父写信,也没有收到解释的回信,便一直冷处理着。
现在想来,有些信件,师父不是没给她回,恐怕是被有心人给截走了。
“师父病了,我却一直不知,也没有去信问候,是我不好。”孟清一喃声说道。
郝师兄赶紧安慰道:“师父知道你的性子,他说不怪你。还将砖窑赚的全部的银子都给送来京城了,就怕师妹你收着委屈呢,”他脸色微变又道:“却不料这些银子竟被他人窃取,幸亏师父在目前为止还不知此事,否则一定会气坏了。”
墨者虽然不爱财,但有万千墨众需要生活,师父一向朴素,为了师妹能在京城不受欺负,更是不许任何人动那些银子,全部分批送来京城啊!
“东家,还有庄园这边,虽然比不上砖窑,但这两年也是赚了不少,前后拜托墨者兄弟们送来一万五千两银子,这是账本,还请东家过目。”杨越之如今愈发的稳重,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奉上。
孟清一点点头,郝师兄这才想起来,也从包袱中拿出了账本,道:“师父除了让将匠人的工钱以及烧砖的材料费留下之外,前后送来的银子,总数是九万八千两。”
这么说,明舒念一共拿了她十万多两银子!
“东家,我们现在就去京兆府衙门,状告明家人坑骗我孟家庄园的银子!”杨越之恨声道。
“先稍安勿躁,等邓回那边将人逮到,先审问一番,让其招出了幕后主使,否则依着明家的权势,京兆府又岂能轻易敢接这案子的?”孟清一淡声说道。
当天夜里,明家那下人果然又去找杨去疾,被埋伏好的邓回等人捉了个正着。孟清一当晚审问,将人打了个半死,那人终于开口说自己乃是明府管家的儿子,所办的事是替明三少爷做的。
郝师兄写了个供词,让这管家的儿子花了押。
正当孟清一准备第二日将人和供词送去衙门的时候,被在家等她不回的许淮书给拦住了。
“你以为凭着一纸供词和这个小厮为证,便能奈何得了堂堂明相,就能给明三公子按上坑骗他人银钱的罪名吗?”许淮书叹声道:“你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太鲁莽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孟清一冷声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凭着我们小老百姓,是一辈子斗不过明相那样的人家的,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淮书知道她心里难受,劝慰道:“你若是信我,我总有一日会为你讨还公道,但不是今日,你要等,好吗?”
孟清一冷笑一声道:“等?等到何时?等到你也当上丞相,和明相一左一右,权分天下,势均力敌的时候?那得多少年?我可等不起!”
许淮书没想到她会说这样话,一时怔住,站立当场,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暗暗的叹气。
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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