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段辞身上浓郁到刺鼻的烟味,林与憋着气问:
“你抽了多少烟?”
段辞掐灭烟,往后退了步。
“没多少。”
也就半包。
他抖了抖衣服,散去烟味。
林与疑惑道:“怎么又突然开始抽了?”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段辞抽烟,甚至都没有看到桌肚里有烟。
段辞垂下眼,盯着林与清澈明亮的眸子,半晌轻叹一声:
“没什么,心情不好。”
见他不想说,林与便没有问,递给他一颗桂花糖:
“吃糖吗?”
感受到他手的温度后,林与愣住了,没有丝毫温度,冷的像冰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糖,段辞发觉身体有些暖了。
桂花糖的味道和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
他细细品着糖,尝出了那股特殊的味道。
是小不点儿的味道。
段辞问道:“你做的吗?”
“王姨做的,”林与摇摇头,又塞给他一颗糖,“多吃点。”
吃完两颗糖,段辞眯了眯眼,身体是真的变暖了。
“这糖……”
林与慢吞吞地说:“王姨加了点药材进去,所以味道可能有点不一样。”
“但是吃了对身体好的。”
下课铃响,安静的校园顿时变得嘈杂,一楼教室的人直接冲了出来。
段辞看了眼林与空荡荡的双手,问道:
“没有行李么?”
林与摇头:“没有。”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妖,他这次没有多带,反而清了清储物戒指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课铃响,安静的教学楼瞬间变得嘈杂,一楼教室的人都跑了出来,看见段辞和林与后放慢了脚步,频频回头看他们。
走出教学楼的人越来越多,段辞问:“回寝室吗?”
“你要回去睡觉吗?”
林与注意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还以为段辞困了。
段辞无奈道:“你不想回寝室休息吗?”
“不想,我还想回教室补作业的呢。”
林与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学生生活。
近一周时间没上课没写作业,他有点方,感觉要跟不上课程了。
想到作业,林与连忙拉着段辞往教室走:
“现在课都上到哪里了?”
“你晚上没有事吧?给我补补课。”
…………
林与本来以为会看到被试卷淹没的课桌,进教室却发现自己的课桌干干净净,试卷整齐地摆放在一角。
他看看段辞的课桌,桌肚塞满了皱巴巴的试卷,地上也散落了些。
林与小声嘀咕道:“有人帮我理桌子了?”
段辞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就听见小不点问陆尤:
“陆尤,你帮我理试卷了吗?”
听到林与的声音,陆尤猛地回头,惊喜道: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陆尤这么激动,林与笑了笑:“刚到学校。”
陆尤放下笔,追问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就是回家了几天,”林与解释道,“家里没有网也没有信号。”
陆尤纳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地方没信号?
段辞垂着眼,猜到了没信号的原因。
林与疑惑:“季叔叔没有告诉你们吗?我还让他转告你们了。”
陆尤点了点头:“没有啊。”
他问道:“季叔叔怎么知道你——”
突然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陆尤用余光偷偷瞄了眼,是段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吃醋了?
陆尤连忙转移话题:“这些作业你不用全做,不少都讲过了。”
“奥,”林与翻了翻试卷,“我应该先做哪几张?”
“这个、这个……”
陆尤帮他把要做的几张试卷挑出来,可是那道冰冷的目光并没有消失。
他琢磨了会儿,难道不是吃季叔叔的醋?是在吃他的醋?
陆尤加快动作:“就这些了,先做这几张,明天上课要讲的。”
“我先做作业了,拜拜。”
说完,他连忙转身,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离后桌远点儿。
见小不点儿就要投身于题海了,段辞缓缓开口:
“是我理的。”
林与没听清楚:“什么?”
段辞抿唇道:“试卷是我整理的。”
林与愣了下,陆尤刚才没有否认,大概是没听清楚。
他望着段辞浅色的眸子,莫名地觉得他好像有些委屈。
林与试探地说:“你试卷理得真好。”
段辞勉强满意了些,补充道:
“其他的也理了一下。”
其他的?
除了桌面也只有桌肚了。
林与低头一看,桌肚里的课本、练习册都分门别类的放好,和段辞课桌的情况是天壤之别。
他顿了顿,心道段辞的整理欲可真特别,专门整理别人的。
林与做作地“哇”了一声,随后拿起笔:
“我要补作业了。”
看着小不点儿白皙的侧脸,段辞呼出一口气,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
从寝室到教室的路上,林与听到了n次自己的名字,坐在座位,他都听到走廊上的人在讨论自己。
“好像是家里有座矿山。”
“我怎么听说是油田,而且是去请假结婚的。”
“结婚?林与没到法定年龄吧?”
“现在不都是先订婚的么。”
…………
林与:……
谣言真可怕。
他一抬头,对上了陈晨的眼睛。
陈晨没料到林与会突然抬头,他怔了会儿,哼了一声转身坐好。
林与这才反应过来,陈晨从昨天到今天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林与喊道:“陈晨?”
陈晨一动不动。
林与又喊了声:“陈晨?”
陈晨往前挪了挪,开始和前桌聊天。
陶宏逸在讲台上说下周元旦晚会的安排:
“下周四晚上元旦晚会,高三的不强制出节目,有特长的同学先试着报一下……”
申请表很快就传下来了,陈晨头也不回地把申请表放到林与桌上,如果以前的他肯定会趁这个机会侃大山。
林与小声问段辞:“他怎么了?”
段辞完全不觉得陈晨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挺正常的么?”
季弘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后排的空位上,问道:
“你俩这周末有安排么?”
林与问道:“不补课吗?”
“晚上又没事,”季弘笑嘻嘻地说,“我哥把他别墅的钥匙给我了,让我去收个快递。”
林与眨巴眨巴眼,不明白季弘的逻辑。
季弘拍拍桌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段辞:
“这不正好开个party,大家增进增进感情么。”
他伸长脖子,对着陈晨和陆尤说:
“你们俩也别记得一起来玩啊,人多热闹。
走廊上再次传来了关于林与家有没有矿的讨论声。
想起昨天老哥浑身乌漆墨黑,身上还带着伤的模样。
季弘犹犹豫豫地问:
“林小与,那个……我哥该不会是你家的矿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