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骊山之上盘旋而过。
天际渐冷，湿淋淋的小雨开始落下，打落在竹间林海，便有更多的山雾泛起。
就连处在直升机内的一行人都感觉到几分寒意。
蝴蝶趴在窗户旁往外张望着，低声道：“怎么突然起这么大雾，咱们的直升机不能出事吧？”
侠客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雨霖此刻也放松下来，仰头倒在沙发中轻声道：“没事的，骊山离西京市不远，而且我们的直升机配备了最新的感应系统，就算再大的雾，也不会撞上障碍。”
蝴蝶笑了笑，她也就是随口一说。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她转去冰柜那边蹲下，为自己拿了一瓶橙汁后问道：“你们喝什么？”
侠客抬手道：“啤酒，要黑啤。”
烟鬼懒洋洋道：“一样。”
秦雨霖看了她一眼道：“随便吧，也喝橙汁好了。”
铁块道：“我喝矿泉水就好。”
蝴蝶为他们一一取出抱在怀里，正要起身给他们送去，突然想到什么，朝白术看去。
好似感知到她的目光，白术睁开眼睛，蝴蝶朝他窃窃一笑道：“白前辈想喝点什么吗？”
白术点点头：“那就来杯茶吧。”
蝴蝶连忙走上来，先把其他人的递给他们，又很殷勤的去到右侧，拿起一个茶杯冲洗。
直升机内部虽小，却五脏俱全，还配备了热水机与茶叶，甚至在下方的柜子里摆放了红酒等。
蝴蝶麻利的清洗，撕开一包茶叶泡上，然后放到白术面前的桌子上。
随后她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表现的异常乖巧。
秦雨霖几人喝着各自的饮料，有些诧异的瞥了蝴蝶一眼。
她怎么突然转性了？变的会讨好人起来？
虽说白前辈过去的地位极高，又是自己等人的救命恩人，可也太殷勤了些，简直不像她。
秦雨霖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不久后她想到什么，露出一丝了然，有些感慨的看了蝴蝶一眼。
白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蝴蝶看着白术，明显想说什么，却在犹豫。
侠客和烟鬼也差不多，在白术面前有莫名的压力，总感觉比面对局里的大领导都难受。
秦雨霖为缓解气氛，放下手里的橙汁，主动笑道：“白前辈，路上没事，不如与我们讲讲大秦的事吧。”
白术捧着热茶，笑了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雨霖试探道：“能说说墓里封印的那些邪神么，祂们究竟是什么，前辈当年与始皇帝又是怎么将祂们封印的？”
这话题一出，本来仰倒在柔软沙发中的侠客与烟鬼立刻来了精神，就连铁块都侧目。
蝴蝶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白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茶水碧绿，似乎陷入了回忆：“说起祂们啊，倒也不是什么隐秘，本来我想着见到你们的高层后再说，不过你既然问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当年始皇一统六合，横压天下，创立万世不朽之基业，本该永享太平，但有一天，祂们却突然降临了。”
听着白术的讲述，秦雨霖他们下意识屏住呼吸。
白术又喝了口茶道：“祂们是什么，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祂们是一切不详的聚合体，是恐惧的源头，是古老尘寰的掌控者。
我们在战斗中，曾与祂们中的某些存在有过对话，得知祂们中有些存在是自世界诞生之初就降临到这方世界的古老存在。
祂们自称支配者，吞噬一切，曾经毁灭过无数的星辰，每次苏醒，都要将一切有的存在覆灭，让世界重归于无，这似乎是祂们的本能。”
秦雨霖等人听的心情紧张，侠客下意识道：“前辈，祂们真的毁灭过无数世界？那你们又是怎么战胜祂们的？”
白术嘴角微扬，轻呵一声：“呵，祂们或许真的毁灭过无数世界，但那又怎样，祂们的运气不好，这次招惹的是我们大秦。”
“我赳赳老秦，一统六合，功盖上古，朝堂之上能臣如雨，猛将如云，诸子传承尽入秦宫，更有百万锐士逆天伐神，区区域外邪神，不过土鸡瓦狗。”
一旁的听众听的热血澎湃，烟鬼更是激动非常，恨不得真能回去，亲眼见证这场大秦镇压邪祟的战争，忙问道：“白前辈，后来呢？”
白术干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后来……啊，后来邪神就被我们封印了，只是祂们的本源极为特殊，根本无法磨灭，就算是始皇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镇压在骊山。”
几人对视一眼，觉得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知道。
秦雨霖看了白术一眼，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位白前辈类似概括的故事里，一定掩盖了极为重要的细节。
因为根本没有细节。
当年大秦与邪神的对抗，恐怕也不会像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不然也不会逼的祖龙自斩龙脉，用自己的陵寝镇压。
不过仅仅是这种简略的故事脉络，同样透漏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起码在白术的话中，大秦是有与那些邪神们正面一战的实力的，而且诸子传承是什么也很值得注意。
说起来，之前提到吕不韦的时候，也提到过类似的话，言吕不韦想以《吕氏春秋》为根基，窥探诸子之境。
这诸子指的是历史中的诸子百家吗，他们也是拥有超凡力量的大能么？
秦雨霖发现，猜测越多，疑惑也就越多。
而知道这一切的白术明显不愿多说，她只能暂时按下这些思绪，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她主动换了话题道：“白前辈，既然当年您与始皇帝能将祂们封印，那这次您因该也能将祂们捉拿吧？”
白术看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答道：“现在的我很虚弱，前所未有的虚弱。”
面对白术这话，一时间包括秦雨霖在内的众人不知该怎么接才好。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与沉默。
白术却不在意，他一口喝干了茶水，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轻笑道：“好了，闲聊结束，我们到地方了。”
秦雨霖几人透过玻璃窗朝侧前方看去，能见弥漫的雾气间，一座恢弘的城市出现在前方。
时间几近黄昏，太阳的光芒本就昏暗，混合着雾气，让这座城市显的格外朦胧与神秘，就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直升机的螺旋桨不停，快速进入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