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姝脑中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让她紧守本分不要有非分之想,另一个是让她抓住机会,虽然不一定能成为人上人,却也能有个依靠。
林冲正躺在沐桶里闭目养神,突然布帘被掀开,柳姝红着脸拎着木桶走了进来。
“王爷,水凉了,该添些热水了。”
林冲愕然。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沐桶前,一瓢一瓢地往里面添着热水,时不时的还伸手试下水温。
唉!我说女人,咱能不能不要这样?
林冲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柳姝就如刚刚吃饭时,她自己说的那样,像是猪油蒙了心,胆子愈发的大了起来。
片刻后,她除去衣物抬脚进了沐桶。
柳姝压制不住内心的想要找个依靠的欲望,却又不想让林冲觉得她不是好女人。
“王爷,会不会觉得奴,奴家不是个好女人。”
林冲心里叹了口气,“我从不以出身看待别人。”
柳姝不懂林冲话里的意思,但是下一刻,她的大脑就来不及思考这些了。
林冲不是坐怀不乱的伪君子,怎么可能在这种香艳的挑逗下无动于衷,何况昨晚两人都那样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片刻后房间内水声荡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柳姝穿好衣服红着脸跟着林冲上了楼,扭捏地站在林冲面前。
林冲摇头:“你呀!就不怕我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王爷是好人。”柳姝美眸看向林冲,缓步上前侧脸依靠在他胸前,“求王爷怜悯奴家。”
林冲至此也没再说什么,多一张嘴吃饭而已。
翌日。
林冲一大早就去城里雇了牛车,来湖边的铺子准备将铜钱都运走。
车夫还是昨日那个车夫。
两人一回生二回熟,林冲也知道了车夫的名字,叫李二根,四十多岁就住在城里。
李二根驾着牛车来到铺子前,一进门就傻眼了。
他震惊地看着林冲,“这么多钱?”
林冲笑道:“愣着干什么,快装车。”
李二根摇头:“俺不管装货。”
“我可以加钱。”
李二根嘿嘿笑道:“诶!小郎早说嘛!这点钱,只需给两贯,俺就可以连装带卸。”
林冲道:“两贯就两贯一言为定。”
李二根急忙拎着铜钱进进出出往牛车上装。
经过昨日的接触,林冲还是挺喜欢这家伙的。
李二根很有原则,只要给加钱,什么都可以做。
半个时辰后,李二根装了一牛车铜钱,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坐到林冲对面,“原来小郎就是这家店的东家,您这生意可真是赚钱啊!”
许青娘正在往货架上摆放蔷薇水,柳姝则沏了茶端过来,帮两人倒好茶。
李二根又道:“小郎的两位娘子也很漂亮,真是羡慕死人啊!”
柳姝被说了个大红脸,急忙放下茶壶离开。
林冲道:“喝茶,解解渴将这车钱运过去,回来还要拉两趟。”
李二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笑道:“可以,但是得加钱。”
林冲一瞪眼:“加你奶奶个腿,你半日功夫在老子这赚了三贯钱,顶别人半个月的工钱了,信不信我找旁人来装车五百文都不用。”
李二根忙道:“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要给加。”
林冲气得想打人:“下次也不加,老子自己买辆牛车再雇个人,天天给老子拉钱,能花几个钱?”
“小郎每日都要拉钱?”
林冲扭头看着许青娘在给客人介绍香水,也不说话,准备让这厮自己看。
李二根似乎也懂林冲的意思,边喝着茶水,边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他越看越心惊,这生意比抢钱来得还快啊!
“不喝了。”李二根站起身往外走,林冲也起身跟着坐在了车辕上。
李二根笑道:“您这生意,不如包给俺吧!俺每天来您店门口等着,让客人直接将钱放在车上,啥时候满了俺给您拉过去。”
林冲呵呵笑道:“可以,连人带车一个月五十贯。”
李二根长得憨但并不傻,反而很精明,他并不是时时有生意,一个月下来是赚不到这么多的。
虽然林冲以后可能也要用他,但是谁敢保证林冲不会自己买辆车雇个人?
每个月七十贯,他很满意,李二根眼珠子转了转,“成,俺老李从今以后卖给你了。”
林冲算过这笔账,买辆牛车再派个人过来,确实花不了那么多钱,但是他在杭州的人手本就不多,且都有很好的身手,让他们来赶牛车完全是浪费。
他觉得李二根这个人可以用,他需要招揽人才,车夫自然也算人才,别看李二根一副憨货的样子,实则他一个月几十贯的收入,已经比此时大多数人强太多了。
“走吧!”
李二根嘿嘿笑着驾牛车离开,卸完铜钱,他拉着林冲去了自己家中。
“俺还有个儿子,干活踏实的很,东家不如再出点钱把他也雇请了吧!”
林冲指着这厮想骂人,不过考虑到每天装卸铜钱,一个人确实很累,便点了点头,“十五贯,不能再多,以后运钱的事交给你们父子。”
李二根急忙抱拳:“多谢东家。”
李二根的儿子跟着上了牛车,三人一起返回铺子。
少顷,林冲跳下牛车,坐在店里喝起了茶。
任由李二根父子拉着铜钱送去乐轻烟的院子。
他倒不怕这父子俩将钱拉跑了,对方真敢如此做,将会死的很惨。
许青娘送走客人,来到林冲身前,“王爷昨晚没回去,家里可热闹了。”
“怎么个热闹法?”
仇娘子看到陆娘子住在你屋里,非要将她赶出去。
“后来呢?”
“后来两人打起来了。”
林冲皱了皱眉,“谁赢了?”
许青娘道:“奴家也不知道谁赢了。”
林冲一听来了兴致,拉着她坐下,“仔细说说。”
“陆娘子唰的一下丢出一把飞刀,仇娘子随手丢出一个石子将飞刀打飞了。”
“然后呢?”
“然后李娘子训了仇娘子几句,两人就没再打了。”
林冲心道,琼英这是手下留情了。
“再后来,仇娘子也搬进了王爷的房间,住在了陆娘子隔壁的房间里。”
林冲:“?”
许青娘小声道:“王爷,她俩一早还比谁个子高呢!”
“谁高?”
“仇娘子高啊!她腿长。”
林冲笑了笑:“知道了。”
许青娘问道:“王爷今晚住哪里?”
“住店里,她俩住在我屋里,我可不想回去找气受。”
坐在柜台旁的柳姝闻言脸色一红。
“这......王爷,昨晚......”
林冲摇头道:“在店里不要叫王爷。”
“叫什么?”
“当家的。”
许青娘怔了一下,害羞地说:“当家的,昨晚你和她?”
林冲看了柳姝一眼,打岔道:“昨晚招了贼。”
“奴家知道,早上你走后衙门来了人。”
林冲道:“昨晚还招来了个狐狸精。”
柳姝脸上顿时通红无比,将脸藏在柜台后面不敢露头了。
许青娘愕然地扭头看了看,极为不悦地撇了撇嘴。
哼!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了,你们两个看着铺子,我出去一下。”
林冲起身出了铺子,沿着湖边来到涌金门附近,看着不远处的一艘画舫,随后雇了个船娘将他送了过去。
如今乐婉的存在对于罗桥义和陈建来说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有乐婉杭州第一花魁的名头,就可以给他们的十五艘画舫招揽无数的生意,但能上乐婉画舫的男人却只有一个人。
林冲此时就坐在画舫的三楼,乐婉点了茶送到他面前,放下后便侧身靠在了他肩膀上。
“蔷薇水如何了?”
乐婉撇了撇嘴,“王爷都在湖边开了店,哪里还需要奴家去介绍。”
林冲愕然,“这是你的主意。”
“奴家失算了,这赎身的银子怕是赚不到了。”
“你姐会帮你赎身的。”
“王爷好不懂女子心思。”乐婉哀怨道。
她说着往林冲身上挤了挤。
林冲扭头隔着窗户看了看甲板上的展清儿。
“你姐姐知道你这样,非得跟我发火不可。”
“王爷似乎很怕我姐姐呢?”
冲唇角抽动了几下,心想,何止是怕,是总觉得欠了她点什么。
由于两人的关系特殊,是不适合曝光的,乐轻烟只能默默地做他背后的女人。
“你说实话,你与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
林冲扭头看向窗外,“你要不要去幽州见乐和?”
“以后有机会肯定要去的。”乐婉点了点头,“不过要王爷带奴家去。”
林冲心里一阵无语。
乐婉看着他,想要递上樱唇,却听到甲板上传来动静。
两人扭头看去,却发现展清儿正与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剑拔弩张。
林冲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寨主。”
林冲问道:“你何时来了杭州?”
展清儿撇了撇嘴,看此人的轻功与他一样,便知道此人是他的人。
时迁笑道:“本来想处理完您交代的事便去幽州,谁知道京城一夜之间发了大水,耽搁了几日才去幽州,属下学了轻功便赶来杭州了,今日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