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梅妃的冤案平反，她重获圣宠，并且还怀上了璟柔。可惜好景不长，梅妃在冷宫那几年被折磨得一身是病，刚生产不久，便撒手人寰了。璟澜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怨恨上了他的父皇，并且想找先皇讨一个说法，想要替自己母亲愤不平，后来父子二人生了嫌隙，先皇一气之下便留下口谕，断了他继承大统的名位，还把他贬为庶民轰出了京都城。”
“不过璟澜本就不稀罕什么皇位，梅妃去世，他早已经心灰意冷，离开了京都城后机缘巧合下就拜入了轩辕家族宗主的门下，成了轩辕宗主唯一的关门弟子，修炼了一身的盖世武功，慢慢地在江湖上混出了自己的势力。”
“璟柔原本并不受重视，可因为璟澜在江湖上的威望越来越高，皇上和太后为了拉拢他，这才将璟柔一个庶出的公主捧在手心里，甚至连和亲都不敢轻易做主。”
“好在璟澜这孩子有出息，否则，璟柔怕是早就被送去秦国了，那秦国太子你也见过，实非良人，表面上太后和皇上对璟柔好，可背后有几分真心，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凤凌雪看着桌上热茶升腾起的白烟，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夜璟澜养尊处优所以才这么冷傲，没想到他也有过这么艰辛的过去。
“小雪。”夜之嫣突然挽住她的手。
“大公主，怎么了？”
“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璟澜是喜欢你的。我曾听闻你把他后院梅林毁了，你可知，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梅花，当年他进入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夜种下那片梅林，每一棵都是他亲手所栽，全是他的心血。”
凤凌雪一愣，诧异地看着夜之嫣，震惊的同时一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以为……那是凤凌语喜欢，所以才……
原来，并不是因为凤凌语喜欢梅花，夜璟澜才会种下梅林，反而是因为夜璟澜喜欢梅花，凤凌语才喜欢。
是她误会了。
可是，他怎么不早说，若是知道那是他对母亲的寄托，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下那样的手，毁掉那片梅林。
“大公主，我不知道……”她不知如何解释，窘迫又内疚地看着夜之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别担心，璟澜并未真的责怪你，他待你是特别的，若换成旁人怕是活不到今天了。”夜之嫣拍拍她的头，轻声地安慰道。
凤凌雪低下头去，陷入了沉默和自责，夜璟柔回来时，他们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不再说这些。
……
凤凌雪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由微微出神，直到回到王府门口，红袖才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主仆二人下了马车，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杨嬷嬷出来迎接。
“老奴恭迎王妃回府。”
凤凌雪本不想理会她，可是刚迈入门槛儿，便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嬷嬷，冷冷问道：“王爷可回来了？”
“还没有，娘娘和王爷不是一起进宫的吗？”杨嬷嬷疑惑地看着她。
“杨嬷嬷我有话问你，你跟我来。”凤凌雪直接说完，便朝着慕雪园走去。
杨嬷嬷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一进门凤凌雪便屏退了众人，房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杨嬷嬷和她两个人。
“……王妃，您有什么事尽管问老奴，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嬷嬷跪在地上，浑身绷紧了，颤颤巍巍地说道。
她可是见识过凤凌雪的厉害，之前对她那么欺负，如今她又回来做主子，杨嬷嬷这颗心岂能安得下去？
从夜璟澜对凤凌雪的态度转变之日起，她悬着的那颗心就整日七上八下了。
凤凌雪打量着杨嬷嬷，她微胖的身躯跪在地上缩成一团，深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个老嬷嬷，为人尖酸刻薄，真不知道夜璟澜为什么把她留在身边，还那么尊敬她。
凤凌雪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阴鸷的气场，她越是保持沉默，周围的气压便越发阴沉，令跪在地上的杨嬷嬷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杨嬷嬷浑身冒冷汗，抬头瑟瑟地说道：“娘娘……您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要不然老奴伺候您休息吧？”
凤凌雪冷笑一声，换了个靠姿坐着，慵懒地打量着她，开口问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想跟你聊一聊罢了。”
“王妃您说，老奴一定陪您聊个尽兴。”杨嬷嬷赶紧回道。
“是这样的，我呢虽然之前嫁过来三年多了，但其实也没有好好了解过这里，杨嬷嬷可是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的老嬷嬷了，不如您跟我讲讲？”
“是，老奴这就跟王妃汇报，这王府分为四个主园……”
“杨嬷嬷，你觉得本王妃只是想知道这王府的格局吗？”凤凌雪眼底散发着凌厉，语气冷硬地质问道。
“这……哦，对了，这王府目前就您和王爷两位主子，林侧妃去世后，府里就没……”
“杨嬷嬷，你说的这些本王妃心知肚明。”凤凌雪打断她。
杨嬷嬷打了个冷颤，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哦，对了，秋蓉姑娘并不住在府里，她和咱们王爷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她也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平时来府里也是因为公事，王爷不怎么见她的……“
凤凌雪眸光一冷，这才想起天香楼的那位，看来夜璟澜跟她并不是什么相好的关系。
可若不是相好，那这位秋蓉姑娘为何对她很有敌意？难不成是一厢情愿？
也对，夜璟澜那股子霸道劲儿，若是真的喜欢，早就收进府里了。
凤凌雪略思忖，然后接着问道：“你跟过梅妃是吗？”
“哦，您说贵妃娘娘啊？这个老奴不是很清楚，毕竟身为王爷的乳母，伺候王爷更多一些，当年的事，老奴实在不好说什么，娘娘您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王爷，他一定不会隐瞒您的。”杨嬷嬷三两句话，便推掉了这个问题。
看来，梅妃的死，有蹊跷。
凤凌雪笑了笑，摇头说：“算了，我也是一时好奇没别的意思，你起来回话吧。”
“谢王妃。”
“杨嬷嬷，你既然是王爷的乳母，一定也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吧？不如你跟我说说王爷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凤凌雪笑着问。